边走后面喊:“贺大?人,走过了!走过了!”
青年停了下来,若有所察地环望四周,于大?人好不容易追上,大?汗淋漓道:“哎呦,贺大?人你走了神,军械监在后面。”
“抱歉。”
贺重锦和于大?人一起进了军械监,军械监内,铁匠们围聚一桌,研究着贺重锦从?颍州带回?来的手记。
结果贺重锦刚一进来,铁匠们被他怀里的娃娃吸引。
于大?人重重咳了一咳,铁匠们这才?集中注意力,继续埋头事了。
贺重锦抱得累了,也?没说把孩子?放下,只是找一处檀木椅坐下,开口道:“流火石寻得如何了?”
于大?人答:“下官已命人日夜兼程前往颍州,按贺相所说悬崖下去寻了。”
“嗯。”
虽不过是简单的对话,但于大?人一直在用衣袖着汗,贺重锦看着他,眼中划过一丝锐光:“太后之令,流火石所在之处务必守口如瓶,于大?人,你可知晓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
“下官自然遵从?太后娘娘的意思。”
于大?人满心?的疑云,此时也?没胆子?问一问贺重锦了。
起因是他派去的颍州的人,在到了贺重锦所说的那处山崖下,拨开积雪寻找流火石的时候,赫然发现了一大?堆的尸骨。
据派去的人说,那些骨骼在日夜风吹下已经枯黄,应该有十几?年了,悬崖下荒无人烟的。
颍州地广人稀,终年积雪覆盖,那种?地方死?了这么多人,没被发现也?是情理之中。
身?居官场多年,于大?人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里定然不简单,太后和贺重锦似乎有意掩埋此事。
还是不要多问为好,叫去颍州的人缝紧嘴巴,免得引火烧身?。
这时贺重锦又问于大?人:“冶炼之法还原的如何?”
“害。”于大?人重重叹了一口气,“贺大?人有所不知,姚逊此人在军械监中一向寡言少语,倘弱不是因为流火箭,下官是万万没有发现他有如此的才?能,他……”
“重锦知晓于大?人年事已高。”贺重锦慢慢道,“但公事上,还望于大?人说重点。”
“贺大?人,从?姚逊的手书上看.......”
正说着,于大?人的一双老眼不知怎得就看向了贺重锦怀中的藕色襁褓上。
说来也?怪,贺大?人家里这小娃娃明明才出生不久,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刚有所舒展开,可那双黑黝黝的眼,看人就像是有灵气一般。
贺重锦发现自己的儿子小岁安在看于大?人。
于大人在军械监多年,年岁已有六十,快是告老还乡的年纪,两鬓斑白不说,胡子?也?白,走起路来像絮一样。
婴孩儿的眼神稚嫩可爱,把于大?人都可爱呆了。
片刻后,只见于大?人定了定心?神,继续道:“贺大?人,从?姚逊的手书上看,流火箭的冶炼之法,道道工序都极为严谨,加之,手书也?只是残卷,所以要想还原,恐怕不易啊!”
闻言,贺重锦的神情覆了一层郁色,又问:“果真不能完全还原了吗?”
于大?人摇了摇头:“贺大?人,即便还原出来,想必也?相差甚远,如果与完整之法锻造出的流火箭相比......”
贺重锦沉思。
看来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找到指使姚氏的幕后之人。
贪墨案、流火箭.......桩桩件件都无疑展露了那个人的野心?。
朝中之人,又会是谁?谁会在他的眼下隐藏至此?
小?岁安还在盯着于大?人,盯得于大?人脸都红了。
小?娃娃生得也?太萌了。
一大?把年纪了,在军械监这样的场合,如此多的铁匠面前,他绝对不能失态。
于大?人白眉一横,朝小?岁安露出凶巴巴的表情。
下一刻,小?孩儿的脸瞬间扭曲,响起了银铃般的哭声。
铁匠们瞪大?了眼睛,赶紧低头,谁也?不敢说话。
“于大?人,你吓到岁安了。”
于大?人连忙赔罪:“贺大?人,对不住,许是下官这胡子?......”
“无妨。”
虚惊一场的于大?人点点头,忽然又道:“贺大?人,小?娃娃尿了。”
官服湿透了,贺重锦并未有恼色,自始至终平静,手指温柔地揉着小?岁安哭肿的面颊:“好了,好了,爹爹在这。”
贺重锦对于大?人道:“于大?人,你与铁匠们尽快还原冶炼之法,我带岁安先行?去慈宁宫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后就到。”
说完,贺重锦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
慈宁宫,太后正在院子?里修剪牡丹花,老宫女上前禀告道:“太后娘娘,陛下如今不吃不喝,正闹绝食呢。”
谁知,太后非但不紧张,反而出奇的淡定:“叫他闹好了,陛下是哀家?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他什么性子?,哀家?最为了解不过,想必是虚张声势而已。”
与此同时,小?太监揭开房瓦,用绳子?绑着一袋糕点,再将慢慢放绳子?,把糕点送到殿内。
被关锁在殿内刘裕正在用盘子?装着小?太监买回?来的糕点,小?太监在屋顶上望了望风,一边道:“奴才?这就告退了,陛下可要快点吃,今日太后娘娘怕是要来看陛下。”
刘裕不顾仪态,盘着腿坐在地上,嘴里一边嚼糕点,一边问小?太监:“为何?”
“陛下有所不知,昨晚贺大?人从?颍州回?来了,贺相夫人又在宫中生了个小?公子?,如今孩子?正被贺大?人抱进宫中了。”
“表嫂生了?!”
由于太过激动,刘裕大?喜过望,连糕点都掉到地上了。
刘裕高兴的是,不仅母家?多了一个亲人,更是表兄的孩子?出生,太后的精力就不会全部放到自己身?上,长久以往,也?许会松口让曲佳儿做皇后。
小?亭里。
太后抱着小?岁安爱不释手,小?岁安这次倒也?很乖,没哭没闹,眯着眼睛像是在享受着午日的暖光。
“重锦,你看这孩子?,眼睛像你,鼻子?嘴巴像江缨。”太后笑道,“小?岁安若是长大?了啊,定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多少姑娘都想嫁呢!”
贺重锦看着小?岁安,忽然从?座位上起身?,郑重地在太后面前跪下。
太后娘娘:“重锦,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跪在地上的青年没有起来,他就这样朝太后行?了一个叩首礼,笑了笑:“姑母,你于重锦有恩,当年若非是姑母,便不会有今日的贺重锦,这一拜是姑母应得的。”
“傻孩子?,什么恩不恩,情不情的?”太后道,“你是哀家?的侄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