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感犹然而生?,林槐有些不能接受道:“可是,我并不介意。”
“林公子,你误会了。”江缨捏紧裙角,垂下了杏眸,“我和林公子所想的,不是一件事。”
林槐愣住:“那是什么?”
“我忘不了他们。”
“他们?”
林槐先是讶异,后又知道了江缨所说的他们是谁,“你从前的夫君待你不好。”
“不。”江缨杏眼微红,回道,“他很好,正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当初我选择了和离,我自知配不上他。”
也是正因为如?此?,贺重锦就像古树的根茎,深深地扎进她心底脆弱的土壤中,盘根错节?。
如?果在这份情?无?法拔除的情?况下,她与林槐定情?,成亲,便是负了贺重锦。
她可?以火烧江家,顶撞江夫人,但决不能对不起贺重锦。
纵然当初的离开,她已经对不起贺重锦了。
可?是,嫁给林槐,于理不合,于情?......更不容,她不会答应。
林槐充满笑?意的眸沉了下去,他在心里想,旧情?难却没什么,只?要多关心千绣,多讨得?她的欢心,多说一些甜言蜜语,时日?一久,她迟早会移情?别恋,心悦自己。
毕竟千绣来到雪庐书院已经整整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她口中所谓的前夫君和他们的孩子一直都没有出?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知身份,不知姓名。
想必,早已是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忘记旧人了。
望着桌上林槐送来的东西,江缨的脑海中闪现出?贺重锦的脸,三年前的贺重锦,于是道:“红豆,把这些包起来吧,这一次,我亲自送还给林槐。”
红豆应道:“好,小姐。”
*
北境的夜,万物沉眠,天地间一片苍白。
林院首房间的蜡烛始终燃烧着,正在提笔翻阅书籍,过几日?太后的圣旨就会来到雪庐书院,命他亲自来出?今年的科举试题。
科举试题,事关大盛朝纲,也事关百姓民心,更何况大梁对大盛虎视眈眈,正是需要用人之?际。
这时,林槐敲门道:“父亲。”
林院首合上试题草纲,沉声开口:“进来。”
林槐进来的时候,看到林院首坐在书案前,于是道:“父亲可?是在准备科举试题?”
“是啊。”林院首缕着胡子道,“想不到,太后会将如?此?重任交给我。”
林槐道:“太后赏识父亲的学?识出?众,否则不会有大盛第一学?府了。”
林院首一横眉:“就属你小子嘴贫。”
林槐笑?了一下,继续道:“父亲年轻之?时被人陷害,被科举除名,现如?今得?太后赏识,命父亲为科举出?题,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了。”
林院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到底不过是出?题人,若是能入朝为官,成为贺重锦那般的一朝宰相......”
说到这里,林槐心里也有了几分?不满:“当年雪庐书院成为大盛第一学?府,父亲受百姓追捧,没过几日?,贺重锦少年封相,名声朝堂,很快就压过了父亲的风头。”
“贺重锦扶持太后与小皇帝这么多年,助其平定内乱,巩固皇权,也确有几分?真本事。”
“父亲莫要夸他了。”林槐语气不佳道:“他是有几分?真本事,不过贺重锦能成为一朝宰相,这其中更多的,是因为他姓贺而已。”
林院首沉凝着,不言语。
父子二人道完了话,很快林槐就离开了房间。
他正走着,忽然察觉到凉风略了一下后背,以及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林槐当即道:“谁!”
然而,当林槐转过身去,却并未发现有人。
是错觉吧,看错了。
他没多想,继续向前走,殊不知一个黑衣蒙面人从柱子后探出?头,一双冷目望着林槐离去的背影。
*
江缨在林槐的房间外等待多时,见他回来,便把手中的包袱交给林槐,林槐打开包裹,看到里面装着自己送给江缨的绸缎首饰。
“林槐。”江缨道,“你不必再为我做这些了,书院之?中不乏貌美的女?学?子,你大可?以看看其他的女?子。”
林槐心里隐隐有些不甘:“千绣,三年了,你还是不肯答应我?”
江缨点点头。
三年里,书院之?中所有的男弟子都为林槐出?谋划策过,人人都知道他喜欢江缨。
女?子惯爱听的甜言蜜语,礼物惊喜,仪容外表,才?识学?问......这些林槐都有,他甚至迫使自己接近到了完美,但为什么千绣就是忘不了之?前夫君。
太后义?女?,她从前的夫君身份应当也不会低。
如?果是皇京之?中的官员,只?要江缨说出?名字,他就会认得?。
“千绣,你没和我说过你前夫君的身份,只?言片语都没有,”林槐走近了一步,眸光也锐利了几分?,“你那前夫君,是皇京的富甲之?商吗?还是在朝官员?”
提及在朝官员这四个字时,江缨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下意识退后,她能感受到林槐的话夹杂着一丝质问。
“看来是在朝官员了。”林槐掷地有声道,“千绣,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第52章蝴蝶(修)
江缨张了张口,随后不作声了。
用不了多久,宣旨之人就会?来到雪庐书院,如果那个颁布圣旨的人真的是贺重锦,如果小岁安也在?,林槐知道后,一定会?有诸多麻烦。
林槐眸光一锐,观察着江缨的犹豫神色,片刻之后,才得到了她的回答:“他不是朝中之人,是京中商贾。”
“商贾?”林槐冷笑了一下,直言道,“你是太后义女,若嫁到寻常的商贾之家,为其生子?,纵然他想喜新厌旧,也断不会?选择与你和离,最坏的可能不过是夺去正?室之位。中馈之权。”
江缨低下头,将眼底波动的情绪隐藏起来。
年幼时,她不敢违背江夫人的意思,务必将每一件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她,想不到如今,在?林槐的面前?,自己仍旧不会?撒谎。
“他入朝为官多少年了?叫什么名字?”
江缨咬了咬唇:“他……”
“这朝中的三品以?下的年轻官员本就不多。”林槐道,“千绣,纵然你不说,我?也查得到。”
说完,林槐推门而入,将江缨拒之门外?。
静默之后,江缨垂下眼眸,声音低若尘埃:“林槐,你查不到的。”
你更不会?想到那个人是谁。
因为当初,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啊......
连续几日,江缨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