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不是?千绣吗!”
“千绣?在哪里!?”
一声既出,其余男学子纷纷躲在柱子后面,暗中观察着那边走过来的两人。
江缨正攥着男子的袖子,发髻披散,棉袄披风下是?中衣,而那男子也同样如此,男女有别,如此随意的穿着实在算不上清白。
一名男学子小声道:“那不是?千绣吗?”
另一名男学子道:“她身边的男子是?谁?看着不像林槐......?贺重?锦?!”
其他男学子们?皆是?目瞪口呆,异口同声:“贺重?锦?!”
书?院之中的女学子们?是?闺阁女子,从不出门也不见外男,可男学子不同了。
贺重?锦少年?封相,俊朗出尘,是?皇京之中多少青年?才俊无不仰望的人。
只是?,三年?前令人不解的是?,他与一名八品官员的嫡女江缨,奉子成婚便也罢了,竟让她做了正室,而不是?纳妾。
据说那江家嫡女生下孩子后,与和贺重?锦和了离,还失踪了。
众人正在猜测时,他们?便看见那贺重?锦随着千绣进入了她的房间,屋中点?了灯,没过多久就熄灭了。
为首的男学子:“想不到,那贺重?锦平日里看着正经,千绣看着乖巧,二人私下竟有风月情事。”
这要是让林槐知道了,那还得?了?
*
灯火刚熄,许是?在外面冷了,江缨在桌前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与其说是?喝茶,不如说是?咽下酸涩。
贺重?锦是?一朝宰相,喜怒不形于色,她不是?个聪明的女子,根本猜不透贺重锦的想法,只会读书?。
她现在明白了,原来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万事万物不能全靠书?本。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强求!
于是?,江缨放下茶盏,走到贺重?锦的面前,贺重?锦正在整理小岁安的被子。
“贺大人。”
贺重?锦转头看向江缨。
他的身量比她高,江缨仰头对上那人略带不解的眼神,随后视线下移,落到了他的唇上。
她在心里不断怂恿自己,给自己打气。
亲上去,贺重?锦会不会迎上自己的吻?亲上去,贺重?锦是?不是?就会原谅自己了?
不管了!江缨,你要?勇敢!越来越勇敢!
亲他。
亲上去。
贺重?锦望着江缨的神情,心中隐约猜到了她的想法,江缨是?要?亲他,霸王硬上弓。
这倒不像是?她这种性子会做出来的事。
贺重?锦想要?离开,不知怎得?脚下就像是?僵住了一样,眼看着她吊起?脚尖,杏眸轻合,要?亲上来了。
突然,一道黑影嗖得?一样从江缨的脚边略过,伴随着吱吱吱的声音,以及可怕的毛茸茸的质感。
下一刻,江缨当场起?飞,双手双脚齐齐上阵,像个树懒一样攀在贺重?锦的身上。
江缨:“啊啊啊!”
贺重?锦:“!!!”
小岁安:“???”
这老鼠藏匿的久了,没吃上一口饭,所?以不得?不出来觅食,偏巧屋中的主人回来了。
她被吓得?称呼都叫错了,搂紧贺重?锦的脖子,腿夹在他的腰际上,脸色苍白:“夫夫夫夫,夫君,快打死它啊!!!今日就是?它掉在了我的书?案上!”
被吵醒的小岁安,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喃喃道:“爹爹……娘亲……”
贺重?锦的面上白了一瞬,他想纠正江缨刚才的称呼,又想让江缨下来,但?想到她是?真?的害怕,便也没说什么了。
三年?前,她就是?受了惊吓才早产的。
小白是?狗崽,不会抓老鼠,只能在地?上汪汪汪的叫。
房门是?关上的,老鼠出不去,在房间之中到处乱窜,还以为没人能抓住它,然而贺重?锦脚起?脚落之间,轻而易举就将老鼠的尾巴踩在了脚底。
老鼠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算是?瓮中捉鳖。
江缨死死抱着贺重?锦,在他身上挂着不下来,生怕脚一沾地?面,那老鼠就顺着她的衣服爬了上来。
“夫……贺大人,它死了没有?”
贺重?锦答:“还没。”
“快把它丢出去!”
然而,贺重?锦却被将老鼠丢出去,他蹲下身子,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只老鼠,在贺重?锦的抚摸下,老鼠?开始慢慢变得?不那么恐惧,也不挣扎了。
此刻江缨的内心:贺重?锦在做什么?他在摸老鼠?
贺重?锦垂目,对小岁安道:“岁安,把糖水棍拿给我。”
“哦。”
小岁安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根糖水棍,贺重?锦撕开糖水棍外的油纸,将糖水棍凑到老鼠的嘴边。
老鼠嗅了嗅,而后便开始舔食着糖水棍。
贺重?锦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江娘子,下来吧,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
他的黑靴从老鼠尾巴上抬起?来,老鼠却没有逃跑,就这样在原地?舔食着糖水棍。
贺重?锦又道:“嗯,真?的没事了。”
江缨从他身上下来,她退后了两步,与那只老鼠保持着一定距离,心中警惕的同时,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怀疑。
奇怪,贺重?锦是?贺家嫡子,他含着金汤匙长大,纵然年?幼时随着贺将军和贺夫人去了边关,但?也不至于不怕老鼠吧。
而且,那似乎并不是?一般的不畏惧,贺重?锦与老鼠,似乎是?本能的亲近。
不仅是?她,连她聪明的好大儿也看出来了:“爹爹,这只老鼠喜欢你。”
老鼠的确很喜欢贺重?锦,舔了几口之后,还仰起?小脑袋看向这个男子,好似在说:好心人,谢谢你的糖水棍。
见自己的爹爹如此,小岁安又拿出一根糖水棍,撕下糖纸凑到了老鼠跟前,父子二人一起?喂老鼠吃糖水棍。
江缨忍不住问道:“贺大人,老鼠与其他动?物不同,老鼠是?污秽之物,盗取庄稼粮食,贺大人难道不怕老鼠吗?”
反正,她是?讨厌极了。
“为什么怕?”贺重?锦平静道,“外面天寒地?冻,这只老鼠走投无路,只有如此才能活着,何?来的污秽?”
小岁安还小,一脸疑问地?看着贺重?锦:“爹爹,老鼠是?,我们?的朋友?”
“嗯。”贺重?锦点?点?头,“还记得?爹爹同你说过什么吗?人的美丑不在于外表。”
江缨想了想,答:“你说的也对,有些人不过看着光鲜,内心却存有害人之心,这才是?污秽。”
不过……这个道理好像解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