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的甜食,贺老太太牙口不好,贺重?锦又命人?做了几道清淡的菜上来。
江缨一边吃着饭,一边思考着如何将有?孕的事告诉贺重?锦。
若是?之前,她瞒着他先斩后?奏,也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可大?盛如今的情形,她现在怀了孩子也只会让贺重?锦分心。
“缨缨。”
等回过神来,江缨发现贺重?锦正在看着自?己,对视良久,她有?些?心虚了。
该不会是?被贺重?锦看出了些?什么?不,不对,这?一胎没显怀不说,害喜也是?没有?的,贺重?锦不会看出来的。
江缨故作无事地,笑?道:“夫君,你忽然叫我做什么?”
“你似是?胖了些?。”
“????”江缨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了,“大?抵是?最近伙食太好的缘故吧,夫君,不好看吗?”
有?孕是?会胖一些?,难道贺重?锦发现了吗?
良久,一抹温柔在贺重?锦的眉宇间晕染开来:“好看。”
这?一笑?,倒是?让江缨最初的时候了,那个时候虽有?紧张,害怕,焦虑,可也有?许许多多回不去的青涩美好。
索性,贺重?锦还是?那个贺重?锦,一直都没有?变。
想到这?里,江缨的手?暗暗覆上了小腹,心底的喜悦再次跃上心头。
年少时,江缨也曾害怕过,她害怕自?己如江夫人?所愿嫁入高门,还要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为他开枝散叶。
不过,现在她想,贺重?锦一定是?对她无可否认的爱,才会迫使她心甘情愿地打破所有?的原则,与他结合吧。
贺相府一派安宁,贺景言是?最后?回来的,此时其余的人?都已经用上了午膳。
他的官服还没脱,火急火燎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小岁安,小岁安的脸上还沾着米粒,就这?样被贺景言捏着,翻来覆去地检查。
小岁安的脸很是?圆润可爱,仿佛一掐都要掐出水了。
察觉到没事后?,贺景言松了一口气?:“唉,幸好幸好,我可舍不得我这?细皮嫩肉的小侄子。”
于是?,贺重?锦一屁股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关于宫中的事:“祖母,兄长嫂嫂,你们猜今天发生何事了?宫中闹刺客了!”
兴许是?说的太激动了,贺景言丝毫没有?发现自?家兄长暗中使过来的眼色,继续说道:“我刚下朝的时候,特意去看了一眼被抬走?的尸体,那张面皮,长得和兄长一模一样,这?下兄长杀了梁帝的暗卫,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呢!”
江缨忽然捕捉到了奇怪的字眼,她问贺景言:“等等......你方才说什么?”
贺重锦:“......”
贺景言怔了一下,说道:“大功一件?”
江缨:“不,不对,你方才说梁帝?那个抓走小岁安的刺客是梁帝的暗卫?”
贺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看向贺重?锦,他明显慌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平静。
很快,江缨也意识到了什么,对贺重?锦说:“夫君,你对我隐瞒了吗?”
贺景言张了张嘴巴,看了一眼江缨,又看了一眼贺重?锦:“兄长,嫂嫂她不知道啊?”
*
江缨追问了贺重?锦一整天,从白日追问到了晚上,贺重?锦始终没有?告诉缘由。
房间里,贺重?锦正坐在书案前批阅公文,他试图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而江缨终于人?受不了他的沉默,上前一把抽出他手?中的公文。
贺重?锦低着头,他好像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江缨皱了眉,郑重?问他:“夫君,你为什么隐瞒刺客的身份,他是?梁帝的暗卫,与小岁安有?何关系?”
贺重?锦启了启唇:“我......”
话说还没准备说,又止住了。
江缨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随后?走?近一步,就这?样凝望着他的脸:“贺重?锦,我觉得你的身上似是?迷雾重?重?,我看不清你,直到你说你不是?贺家的嫡子,我好像更加看不清你了。”
贺重?锦仍旧是?沉默着,他握着笔杆的手?紧了紧,那是?他心虚的模样。
借着这?个机会,索性江缨就把心中的疑团说出来:“你说你父母恩爱,美满幸福,可在雪庐书院的时候,你对一只老鼠格外亲近,三年前,贺家祖母又对我说过,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错的......你还是?瞒了我你的真实身份。”
江缨不懂这?世道之中的波云诡谲,朝堂的纷乱斗争,但是?却?明白,今日暗卫的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缨缨。”贺重?锦终于抬起?眼,他终于肯看她了,“是?,我瞒了你,对不起?。”
贺重?锦会隐瞒她,若非迫不得已,他从来都不想撒谎骗她。
“你......”
江缨的杏眸里蓄积了一层泪,她预感到了一个很坏很坏的想法,话语中带着一丝哽咽:“那,那夫君喜欢我,与我在一起?,从最初之时到成亲,会不会也是?另有?所图?也是?算计?”
毕竟,一个位高权重?的权臣,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娶一个八品嫡女为正室?
贺重?锦一时怔然,另有?所图?算计?
终于,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江缨还是?道:“算了,我不想说下去了。”
正当江缨准备转身离去,身后?突然被人?抱住,贺重?锦的胸膛依旧温暖无比,像是?能?够抵御这?世间的一切风浪。
他蹭了蹭江缨的脖颈,声音带着一丝:“不要这?样想,我会难受。”
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急躁,贺重?锦就如同一个卑微者,患得患失地索求她:“别离开我,我会......我会活不下去的。”
别离开我。
江缨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和他抱在了一起?,久久地拥抱着。
她没有?回答贺重?锦,只是?将他的手?默默放在了小腹上,可那人?似乎不懂这?其中的回答。
随后?,江缨就像是?在安抚着一个孩子:“好了,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玩笑?话,不作数的。”
情到深处,都是?痴儿怨女。
榻上,贺重?锦吻了她一会儿,按照以往的经验,江缨感觉到这?个人?似是?要和她行房事。
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以及郎中的叮嘱,她心想肯定是?上一次是?运气?好,这?一次未必运气?就这?样好了,于是?赶紧闭上眼睛。
然而贺重?锦到底是?识破了的,他以为江缨累了,所以才装睡,刻意回避房事,便也不准备继续下去。
这?一夜,贺重?锦彻夜无眠,那种危机感似是?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