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洞不断侵蚀着他,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变成痛苦的事情了?
他不想再打网球了。
真的吗?
他听到有人这么问自己,龙马,觉得打网球开心吗?
开心吗?
开心的,如果不开心,哪怕是臭老头,也不能强迫他。
惨白无边的空间第一次有了颜色。
他看到臭老头一脸胡子拉碴地扛着球拍,又仿佛看到当初意气风发的武士越前南次郎。
要学会看到事物的本质啊,龙马。
他听到他的父亲这么和他说。
幸村精市站在自己的赛场,旁边裁判在掐表数着发球的时间,忽然一阵风吹来,扬起他身后的立海大队服外套,黄色的POLO衫贴在他紧实的腹部,隐隐约约透着少年人纤细的腰身。
鸢尾花色的发丝轻晃,夏日的风温暖和煦,明媚的阳光无差别地照在每个人身上,但白色的球网却将两边分开,一边暖阳灿烂,一边烈日挣扎。
幸村精市冷眼看着对面,静静等待属于对手发球时间的结束,这是他使用灭五感所必须经历的过程,但只有一人除外。
他转头看向选手区,灰棕发少年神情专注地看着自己。
小瑾是唯一一个不怕自己灭五感的,其他人,哪怕是真田,在五感尽失的情况也会变得颓丧暴躁,但小瑾不会,即便他身陷囹圄,也会如竹子拔节,突破困境。
和他比赛,他可以不用顾虑自己的能力,即使小瑾不小心中招,他也会从中努力挣脱,并且时间越来越短,几乎每一次比赛,他都能给他很大的惊喜。
但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坚强,幸村精市想到第一次不小心把人弄哭的经历,在全国大赛决赛的场地上,不合时宜地反思自己当时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全然忽视了眼前身上因为眼盲摔得青青紫紫的越前龙马。
时间在回忆中过得飞快,快要到下一个发球阶段。
幸村精市转身欲走,谁料身后突然传出虚弱但不容忽视的声音“我绝不可能…”
越前龙马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双眼依然没有对焦,耳朵也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但他站了起来,背负所有人给予他的压力,凭借心里的那点微弱的光勇敢地站了起来。
他抗住了压向他的大山。
刹那间光芒大盛,数不清的人脸在脑海中闪过,那些人给予他的不仅有压力,还有期待,期待他变得更强,期待他走得更远。
打网球真的很好玩,如果不好玩,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只为追上那小小一颗网球,他又怎么可能遇上这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哦?”幸村精市有些意外,“这样才有趣。”
“神之子先生。”越前龙马大大的猫眼绽放出灿烂的光芒,他扬起自信无畏的笑容,亦如少年本身“要上了。”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抬手间,一股无形的精神波浪悄无声息地融入周围的环境,像给明朗的世界蒙上一层轻透的膜“来吧,小弟弟。”
两人展开激烈地角逐,越前龙马快,幸村精市更快,众人几乎看不到他们的动作,破空声连成一串爆发,之后,两人又同时停下,站在之前的位置,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裁判,宣布比分吧。”幸村精市和越前龙马同时说道。
“哦,好。”裁判呆愣几秒,调出慢放,宣布“0:30。”
下一秒,声浪冲天,即为面临绝境,逆风突破的越前龙马,也为打破刻板认知,创造传说的幸村精市。
立海大众人激动站起,柳莲二双眼睁开,目不转睛地看向场上荣耀加身,风华绝代的少年。
他有预感,这场比赛后,精市会成为新一代的传奇!
“啊,起晚了,没赶上车,现在打到第几场了?”一道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响起。
被打断兴致的众人十分不爽,怒瞪来人“你是谁?”
“日向前辈!”切原赤也看清人,兴奋喊道。
此话一出,众人猛然大惊,下意识打量眼前这个被誉为越前南次郎下第一人的日向,随后反应过来不礼貌,忙收回视线,鞠躬问好。
日向懒洋洋地和他们挥爪,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啧啧称奇,“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一个开启天衣无缝的小子,呦,对面那是…?越前南次郎也来了啊,我猜那些小家伙会问他什么是天衣无缝。”
“所以什么是天衣无缝,前辈?”切原赤也问道。
“赤也你认识他?”丸井文太小声问。
“认识啊,他是小瑾的师傅,前段时间我们就是在他那里特训的。”切原赤也回道。
“天衣无缝啊……”日向慢悠悠道“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就是一个初心的存在,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也是初心易得,始终难守。这句话是《华严经》的一部分经文的解读,我觉得用来形容天衣无缝再合适不过。”
“它大致分为三种,具体哪三种,让小瑾和你们说。”
“所以你的初心是什么?”切原赤也戳木之本瑾。
“我的初心和越前龙马不太一样,我的是刚毅光辉,他的大概是爱的光辉,其他的等回去再说。”木之本瑾道。
“要我说,小瑾的天衣无缝是比较克制幸村的,因为某人而变得更强大,自然也不会害怕那个人,但这么久过去了,也没见他打赢过幸村那小子。”日向打个哈欠,困倦的大脑刚反应过来“诶对了,和幸村打的那个人是谁?”
“越前龙马。”真田弦一郎道。
日向咦了一声“越前龙马?都姓越前,他和越前南次郎什么关系?”
“父子关系。”木之本瑾回答,知道他想问什么先一步回答,“我也是刚知道他们俩是父子,其他的事不我太清楚。”
日向看徒弟的眼神非常嫌弃“你说你一个打数据网球的,怎么消息这么闭塞?”
木之本瑾:……
那他一个打网球的,为什么要管别人的爹是谁?
师傅生气,徒弟郁闷,其他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闭口不言。
日向给自己顺了顺气,“总而言之,幸村跟小瑾打那么多次都没输过,这次自然也不会输,都安了安了。”
木之本瑾垂下眼,悄悄往他手里塞果冻。
日向一低头,就看见清清冷冷的小徒弟偷偷给自己塞果冻的样子,心里的气顿时消了。
“比赛打过了?赢了吗?”
“赢了。”木之本瑾停下塞小果冻的手,“6:3。”
日向果断甩锅,“哦,肯定是切原拖累的你。”
切原赤也敢怒不敢言。
木之本瑾摇头,为他辩解“没有,赤也打得很棒,他成功进入千锤百炼之极限,并掌握千锤百炼的力量。”
“那就是场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