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只手向秋生示意往里走。
这么懂礼貌?
秋生看着禅院家的来人的作态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迈进禅院家的大门,动作间手提包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这是秋生第二次来禅院家“做客”。
排列有序的庭院和屋子,随处可见的侍女和仆人,除了没有扑上来阻挠的人外,一切都如秋生上一次来时一样。
秋生一边打量着现在的禅院家,一边慢慢悠悠地走着。
人少了不少呢,看了有很多人在自己第一次来之后咽气了啊……
那给他开门的仆人在秋生的斜前方低头带着路,走一段距离就用余光回看一次身后,眼瞧着秋生越走越慢,急得不行。
“与谢野医生,麻烦您走得快一些。”那人停在原地,等秋生走近低声说道。
秋生瞥他一眼,随口道:“急什么,你们家长老这是要死了?”
“这…这可不能乱说,甚一长老就是受的伤重了些……唉,您还是快些和我过去吧。”那人并不了解秋生其实并不知道病人是谁的事实,被秋生的话一哽后便将“甚一长老”脱口而出。
秋生闻言挑眉:“好吧,我知道了。”
见那人言语间焦急非常,步子也再次走快。得到了确切答复的秋生这一次没再慢慢地落在后边走,而是应了下声后便相当善解人意地跟上那人的步子。
行进间秋生在心底里暗暗腹诽:他就这么随口一说,还真说对了,真就是长老?
看起来自己之前猜的不假,怪不得是禅院直毘人下的单。
秋生心中思量着这次的病人,面上还是不断地向前走着。
跟上那人急匆匆的步子对于这段时间锻炼良好的秋生来说并不困难,秋生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边走边看看弹幕。
-禅院甚一?好熟的名字。
-是甚尔的哥哥吧,那个特别一级咒术师。
-只有特别一级的实力,完全没有甚尔强唉。
原来那个叫甚一的病人是禅院甚尔的哥哥?
所以这波是弟弟逃出了家门,哥哥却当上了长老?
秋生看到弹幕刷过的信息挑了挑眉,心里暗道可惜。
早知道救治的病人的身份是这样的,就算孔时雨极力劝阻,自己也要把禅院甚尔带来的。
总感觉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
秋生第一次走如此和平的禅院家的路。
仅仅十分钟左右,那人就将秋生带到了一个门窗紧闭的房屋前。
上前一步,那人朗声向里边报告道:“与谢野医生来了。”
话音落下,屋内立刻传来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
那人侧开身子,拉开大门向秋生示意。
“请。”
……
秋生越过那带路的仆人,走进屋内。只见屋内的两张病床上都躺着人,一张床边冷冷清清,一张床边挤满了人。远远瞧着,其中一张床上的那个人似乎连脑袋都没了半个。
嗯?
没了半个脑袋?
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秋生惊奇地绕过端着医疗纱布前来搭话的侍女,直直地向那个四周无人的病床走去。
走近了一瞧,秋生才发现这个人身上满是剧烈的撞击伤,双眼瞪大,已经没了生命体征。他的头盖骨沿着脑门上的一条线被整齐地切开。并没有被缝上的半个脑袋,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留了个缝隙敞开在那儿。
秋生在这段时间里早就看惯了咒术世界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伤患和尸体。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站在病床旁打量了一会儿,便从手提包里快速地掏出一副消过毒的医用手套戴上,然后直接上手将那个人的脑袋扒拉了一下。
原本微拢的头盖骨被完全掀开,秋生的手套上立刻沾上了大片的血污,因为放置过久而没有了水分的头部里,组织和器官一览无余。
果然没有大脑。
秋生走近看到尸体头部的切口时就有些猜测,但此刻看着手下明摆着的空空荡荡的脑袋,秋生还是不禁瞳孔一缩,而在这时弹幕满屏刷过的“羂索”也被他余光一扫记在了心里。
虽然不知道羂索是什么,但能被弹幕如此整齐划一地说起的,放在这个情形里,应该就是导致这个人脑袋空空的罪魁祸首了。
秋生放下手上的脑袋,一边脱掉手上的一次性医用手套,一边又多看了两眼那人的样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没有大脑的尸体,真是人活久了什么都看得到。
真稀奇。
“那是加茂家的。”禅院直毘人见秋生站在另一张病床上迟迟不过来,甚至还对着尸体动起了手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向他走了过去。
“他已经死了。”秋生回头看向禅院直毘人道。
“是的。”禅院直毘人弹了弹衣袍,眼神望向另一边的病床,“今天你要救的是那一位。”
“禅院甚一?”秋生跟着禅院直毘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穿戴整齐,包扎严实,面色苍白但仍有血色,虽然嘴唇有点紫,但怎么看都不太像是重伤。
“你知道了啊。”禅院直毘人撩了撩袖子,抬脚准备走回甚一的病床。
“他是禅院家的长老。”禅院直毘人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也是禅院甚尔的哥哥。”
“甚尔的哥哥?”秋生装作不知道地看向禅院直毘人。
“是的。”禅院直毘人走到禅院甚一的病床旁站定,“他现在的伤势被我们控制住了,但还是非常不良好。”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倒在地上,脖颈和腰腹处均有刺伤,而且伤口处都有毒素感染,差点就救不回来了……”禅院直毘人见秋生提着包跟了过来,对上了他的眼睛道,“我们是把他送去了东京咒术高专那里才保住了一条命。”
东京咒术高专?家入硝子那儿啊。
“那还找我来干什么……”
秋生走到禅院甚一面前,弯下身子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看上去只是呼吸有些微弱的病人。
“他的毒素没有被排出去?”秋生低头打量了一会儿发现了什么,偏头看向禅院直毘人,语气肯定道。
“是。”禅院直毘人不惊讶秋生的立即反应,“东京那边只能说暂时控制,救不了。”
“有说是什么毒素吗?”秋生直起身子询问道。
“检验不出来,这毒素更像是一种秘术。”禅院直毘人回答道。
秘术?
秋生歪了歪头瞥了一眼还在讨论着那个加茂家尸体的弹幕,又看向禅院直毘人,慢慢地开口道:
“我能救。”
听到秋生的话,禅院直毘人和周围围着的仆人以及侍女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们需要先出去。”秋生提出要求。
“没问题。”禅院直毘人也明白秋生这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救治过程,于是便稍稍一想就果断同意了。
秋生见所有人都开始动作后便转身将手提包放在病床旁的矮柜上,又从里头拿出一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