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干什么。”
太宰治吐着舌头,睁开双眼往下瞥了瞥秋生,含糊道:“我在追求美好的死亡。”
秋生:所以追求到盘星教门口来上吊了?
秋生嘴角抽动,从包里抽出唯一的武器,打开开关,锯上了头顶的树枝。
电锯发出咔咔的响声,树枝应声而断,太宰治应声而落。
看着对方趴在地上,手里还拽着那条麻绳往脖子上勒,秋生深呼吸了几下,半蹲下身问道:“太宰先生,你跑来东京干什么?”
上吊就不能在横滨进行吗!
听到秋生的问话,太宰治扒拉在麻绳上的手松了松。
那天他击杀了纪德之后,秋生几人先行离开,废墟之上只留下了他和织田作之助两个人。在黑夜的笼罩下,织田作之助仰头望了望天空对着太宰治说道:“我要离开黑手党了。”
太宰治只是稍稍诧异了一瞬,便将情绪收敛了回去。
织田作之助离开黑手党是好事,就算他不走,自己也会想办法让他赶快离开。
然而织田作之助的下一句话,让太宰治的心弦被再次拨动——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什么?”
红发的男人仍然抬着下巴,只是头朝着太宰治稍稍偏了偏,认真的目光下,他一字一句地向其说出了压在他心里的那个念头。
“太宰,去救人的那一边吧。”
……
于是太宰治叛逃了。
在接下来不到一周的时间里,他先是发现了这个事件背后的异能许可证,借此解决完了从港口黑手党叛逃后遗留的麻烦,然后就与异能特务科的种田山头火进行了一番谈话。
谈话的结果也相当简洁明了,那就是他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去将自己的简历洗白。
不过种田山头火当时给出的建议是让太宰治在“地下”待两年。
对此,他觉得自己有个更好的去处。
太宰治慢慢悠悠地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风衣上的尘土。
“我是来找秋生你的哦!”
听到太宰治对自己的称呼从姓氏到名字跨越了一大步,秋生惊讶之余眉梢轻轻扬起:“来找我?”
太宰治点点头,将自己身前的领结扶正了些。
他站在秋生面前,语调拉长道:“对啊,反正这段时间我也没事情可干,你们这边很有意思嘛,再加上……”
“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拒绝我~”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清俊的脸上绷带早已不复存在,露出的鸢色眼瞳里闪着稀碎的光芒。
瞧,这就是他找到的更好的去处。
*
教主会客室。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秋生不想在户外吹着冷风逗留,于是便将某个在“自家门口”上吊的危险分子先行带到了盘星教内。
在角落的矮柜边倒了两杯温水,秋生拿着杯子回到了桌子旁,将其搁置在了两侧。
绕到了一边坐了下来,他看着趴在桌面上的卷发脑袋,叹了口气道:“太宰先生,你刚刚在外面的意思是要我收留你吗?”
“不是哦。”
太宰治头也不抬,伸出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
他声音闷闷:“都说了是借宿啦~借宿~”
这有什么区别吗?秋生眼皮一跳。
几分钟前太宰治说完那句话后,秋生正如对方所述那般没有拒绝他的到来,毕竟目前的太宰治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恶意。
而且——
是个人都会对深更半夜在门口上吊的家伙感到好奇吧,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真就为了找他?
自觉自己对于某个操心师的吸引力还没到这种程度,秋生疑问道:“太宰先生你不是在叛逃吗?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过来,没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也不会有麻烦。”太宰治贴在桌面上的脑袋动了动,朝着秋生转了过来。
注视着眼前之人的神色,他“啊”了一声,点破道:“你不用再猜了,我真的只是因为觉得这里有意思,所以就过来了。”
有意思?
秋生感到不解,反问了过去。
被反问的太宰治眨了眨眼,再次肯定道:“对啊对啊,你们这边真的很有意思的。”
丑得五花八门的咒灵和人形炮台一样的术式,这还不够有意思吗?
完全比在地下待两年有意思多了吧!
而且东京离横滨也有一定的距离,咒术界又不会被普通人随随便便地知晓,混杂着多方力量的盘星教更是隐藏在里世界的灰色地带中。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洗白期度假圣地!
直觉太宰治没有说谎,秋生眯了眯眼,同意了对方的理由,放过了这个话题,不过随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个事情。
“太宰先生,你住在这里…是不是应该给我支付你的房租费用?”秋生幽幽提醒。
盘星教又不是大马路,总不能白住吧?
太宰治闻言眼神往上飘,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地将脸转到了另一边。
???
“太宰先生。”秋生又喊了一遍对方的姓氏,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见太宰治仍然不作回应,他的唇线渐渐拉直,语气狐疑道:“你不会没有钱吧……”
“那你是怎么来东京的?”
难不成靠着一双腿走过来的?
秋生前倾了些身子,将小臂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这下太宰治终于有了反应,他将身子懒懒散散地撑了起来,用和秋生类似的姿势将上半身倚靠在了桌面上。
“当然是坐车来的。”太宰治回答道。
他的交通工具怎么可能是双腿啊。
秋生:“那你的钱呢?”
好问题。
太宰治的眼神又开始假装开小差地游离了起来。
有的人早上离开横滨坐上车的时候,口袋里还是沉甸甸的,到了东京以后,身上的包袱就轻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
太宰治回想起了自己今天的溺亡漂流体验。
他中午刚到东京,就挑了一个清澈的河流跳了进去,还没享受死亡的感觉多长时间,就被路人急急忙忙救了上去。
又是被嘘寒问暖,又是推脱警察,一番纠缠后,自己才得以湿着身离开。
当然,那时的口袋里已经没有了钱包。
对自己钱包的去向心知肚明的太宰治小声嘟囔道:“东京的河流怎么和横滨一样啊。”
秋生没听清,问了句“什么”,示意他再说一遍。
太宰治撇了撇嘴,换汤“又”换药地胡扯道:“我的钱包是今天下午走丢的,我也不知道它去哪儿了,如果秋生你愿意等的话,我相信总有一天它会回来的。”
回来?怎么回来,钱包长脚吗?
有着十个以上钱包走丢史的太宰治:说不定呢。
明白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一穷二白想蹭吃蹭喝蹭住的家伙,秋生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抬手放手间,一个想法出现在了秋生的脑海里——要不让太宰治给他打工抵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