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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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能找到的资源确实合情合理。

因此刃虽然认为斐?的回答多少有些不切实际，可他没有质疑。

毕竟说不定她真的能办到。

刃不太想在没有必要的地方乱猜，他要做的只有一点，联系到外界，离开这里。

认清楚自己的目标，刃问向斐?，“你从仙舟里带出与冶炼制造相关的教程吗？”

摇了摇头，斐?如实回答：“没有。”接着她话锋一转，“但是我有野外生存守则里有采矿和冶炼的基础教程。”

“足够了。”刃面无表情地回答。

对于这颗无主荒星来说，高级的进阶冶炼锻造教程，远远不比这类讲解怎么从零开始挖掘矿石的基础的教程有用。

想到这里，刃看了一眼斐?。

“嗯，我已经做好从探矿开始的准备。”斐?立刻回答。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附近勘测，目前初又成果，只不过因为制造联觉信标的优先级更高，她才暂时没有分出精力多去规划。

如今联觉信标制造完成，她该更进一步了。

无声地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斐?听见吵闹声。

刃比她反应更快，直接向声音出现的方向眯起眼看了过去。

“是在埃维金人的营地那边。”斐?听了几秒钟后，得出结论，随后她对沉默的刃突然发问，“师傅，你要和我过去看看发生了吗？”

“这与我无关。”刃直截了当地拒绝。

斐?点点头，她没有勉强，转口就请刃去帐篷里等一会。

这一次刃同意了。

目的达到，斐?表面很镇定，内心却暗暗说了一声完美，其实前几天她看不下去刃天天露宿沙漠，可惜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请他来帐篷里休息。

今天可算是找到了。

而为了不让人刃发现她真正的心思，她特意先邀请去人多的地方看看，再说去帐篷里，来增加刃同意的概率。

事实证明，她的方向没有错。

斐?看着刃走向营帐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她听见一句话。

“捡了只猫家人们，它想和我回家。”

斐?的笑容僵住，她立刻转头看去，只见向导金人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

“敌人杀进来了！大王，我们快跑吧！”

向导金人在斐?的注视中又从信息库里找出一句话。

这一次将两条信息拼凑到一起，再加上刚刚从埃维金人营地那边传来的喧闹，斐?一下子猜出来向导金人在表达什么。

“又有卡提卡人被抓住了？”斐?试探性地问。

“对，陛下，一定要明察秋毫，还臣妾清白。”

向导金人有带着哭的男声喊道。

明明听过很多次这样的，斐?听完还是抖了抖。

在缓过来后，为了防止向导金人再找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句式荼毒自己的耳朵，斐?没有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埃维金人的营地。

刚一走近，就见几名面黄肌瘦的卡提卡人被埃维金战士五花大绑。

“老板！”一名战士看见斐?出现，激动地喊道。

斐?听见正确的称呼，感到非常欣慰。

接着她主动问：“发生了什么？”

几名战士听见斐?清晰地说出他们的语言，全部都愣住了。

看他们都不回答自己，斐?有些无奈。

好在很快这些埃维金战士很快缓过神，七嘴八舌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讲给斐?。

“老板，这些卡提卡人在周围鬼鬼祟祟，还有一个人逃跑了！我们一定会抓到他们！”

“他们一定又是要做什么恶事！老板，您一定不能再放过他们！”

“卡提卡人根本不配得到您的仁慈！”

过去因为斐?听不懂，所以无法告知她的想法全部被埃维金战士们讲出。

又说到后面，他们越是激动。

以至于斐?都觉得她再晚过来一会，这些人可能已经把被抓住的卡提卡人杀死泄愤。

这个认知令斐?更加确信她过去留下被俘虏的卡提卡人，并按照对待埃维金人的方式一眼对待他们的正确性。

不然以后除非杀死所有的卡提卡人，不然她很难解决麻烦。

默默地想着，斐?在身边的埃维金战士将对卡提卡人讲完之后，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缓步向前，走向被绑住的卡提卡人。

埃维金战士不知斐?的用意，却还是给她让出来一条路。

斐?停在距离被抓住的卡提卡人半步远的位置，蹲下身问起他们的来意，“你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被问到的那几名卡提卡人怯生生地看了斐?几眼。

其中一名胆子最大的卡提卡人在确认斐?不是来杀他们之后，才小声回答：“我们是被派来打探，领主说这次也可以帮我们，我们就来了。”

“领主？”斐?抓住关键词。

“是西瓦尔老爷。”卡提卡人给出一个名字，“他住在城里，以前经常……经常……帮助我们，作为回报，他只要我们抓到埃维金女人和孩子交给他。”

此话一出，埃维金战士们立刻暴怒。

斐?没想到背地里还有这种隐情，她当即不再问下去，要求埃维金战士把这群被抓住的卡提卡人送到旧营帐中，她要亲口问审讯。

得到命令的埃维金战士强下压怒气，把几名卡提卡人粗暴地赶向旧营帐。

在斐?将那顶永远保持温暖，彻夜明亮的帐篷交给他们以后，最初追随她的埃维金人都搬到那里居住。

为了方便他们居住，斐?将其又分割成一个个大小不同的空间，以家庭为单位分配。由于当时埃维金人不算多，挤一挤完全能住得下。

这样一来，原本的营帐就闲置下来，作为被俘虏的卡提卡人的居所和仓库。

现在把这些被抓的卡提卡人送过去，除了能把他们和埃维金人隔绝开，防止他们被报复，也能方便等一会他们的同胞过来‘开导’。

斐?从未限制被俘虏的卡提卡人行动。

也正因此，当初被抓的卡提卡人，在伤好之后绝大多数都畏惧报复，马上逃走了。

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七个卡提卡人因伤势过重，恢复时间较长，最终留到了公司成立的那一天。

然后他们即便有机会也没有逃走。

这些自愿留下来的人，正是未来解决潜在麻烦的关键。

为了修好那一枚信号发射器，她需要更多人手，这些埃维金人还不够。

斐?想到这里，看着埃维金战士将几名卡提卡人押进旧营帐。

随后她让他们在门口等候。

埃维金战士们虽愤怒却遵守了命令，集体留在外面。

确认他们不会跟上来，斐?才与向导金人走进了旧营帐里。

那些被抓住的卡提卡人见到斐?进来脸上满是惶恐。

在他们的认知中，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砍下他们的头，拔下他们的皮，为追随她的信徒出一口恶气，平息他们的怒火。

可是斐?没有这么做。

“把有关领主的消息全部告诉我。”斐?说话间从空间袋里取出一把在卡提卡人看来无比精致华美的野营椅子坐下。

坐在地上的卡提卡人眼看斐?没有想对他们动手的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全部如倒豆子一般将他们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西瓦尔老爷是城里最大的奴隶主，我们以前会把抓来的埃维金人还有一些其他的人交给他，他会给我们水和食物还有其他的东西。”卡提卡人小心地讲着。

斐?看他这样子，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这不对吗？”

“知道。”卡提卡人低下头，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迎来指责时，他却听见一句带有疑惑的话。

“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斐?很不解，她过去了解过丰饶孽物，那些畜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了，它们只觉得自己输了。

可这个卡提卡人亲口承认他知道这样做是错的，那他为何又要不放弃？

斐?想知道原因。

然后她得到了一个预料之中，却又让她想叹气的回答。

“我们别无选择。”

卡提卡人猛地抬起头，“神明，我们别无选择。”

说话间，他的眼里闪过毫不遮掩的恨意，就像在问斐?为什么选择埃维金人不选择他们。

斐?一眼看出来。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些卡提卡人明知无法战胜她，还前仆后继地扑上来与她作战。

对于生活在这种物资极度匮乏的环境中的人而言，他们别无选择。

卡提卡人和埃维金人都坚信当天平向对方倾斜时，就是自己的死期。

正因此当她不愿意与卡提卡长老走的时候，卡提卡人毫不犹豫地向她和埃维金人动手了。

与其坐等死亡，不如提前出手，大家也要宿敌一起死。

这就是他们的想法，也是困扰她这么长时间以来问题的答案，是生活在物质极度丰富的她在过去从未考虑过的一方面。

斐?觉得这很像她第一次见卡卡瓦夏，对方不吃那根琼实鸟串一样，她只会想是卡卡瓦夏不喜欢吃，不会想到他不舍得吃。

所以从各种方面来说，她都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傲慢地指责卡提卡人。

但不指责，不意味卡提卡人做的事是正确的，是可以被原谅。

只是在陈述对错前，斐?必须做另一件。

“不，你们有选择，我可以给你们选择。”斐?认真地对卡提卡人说。

卡提卡人闻言皆睁大眼睛。

在他们的震惊中，斐?缓缓起身。

“我可以给你水与食物，作为交换，你们要为我工作。”她说出自己的选择。

“加入镀金旅团，拥抱美好生活！”向导金人突然开腔。

斐?狠狠瞪了它一眼。

向导金人露出智慧的眼神，仿佛是直视古神后陷入盲目痴愚的状态。

然而斐?没有发现，她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卡提卡人更正信息。

“是公司，以后你要叫我老板。”斐?认为这一点最为重要。

“您要雇佣我们？”最先与斐?说话的卡提卡人不可置信地问。

斐?点了点头。

这名卡提卡人立刻明白了什么。

但是他在犹豫了几秒后，对斐?回复：“我愿意加入公司，为您工作。”

有人带头，另外几名卡提卡人也松动了态度，表明愿意加入公司。

斐?对此很满意，当即拿出最新拟定出来的雇佣合同。

由于很多卡提卡人和埃维金人一样都不认字，斐?贴心地用投影仪上带的广播功能，将合同上的内容全部用他们听懂的语音播放了一遍。

在播放期间，斐?指挥向导金人去把先前俘虏的卡提卡人找来。

“鉴于你的表现，我可以在今天原本给你的三分上再加两分。”斐?用仙舟语对向导金人说道。

一听能加分，向导金人甩着尾巴就游走了。

就在向导金人出去时，旧营帐的帘子被从外面撩开，波提欧走了进来，在他的肩膀上坐着狐狸状态的提纳里。

“嗯？你们都聊完了？”波提欧立刻看出气氛不对劲。

斐?给出肯定的答复：“对，我知道他们的目的。”说着她暗示波提欧和提纳里，过会他们再讨论这件事。

接收到斐?的信号，波提欧没再追问，安静地等了一会。

不出几分钟，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先前被俘虏的卡提卡人在向导金人的带领下冲进旧营帐。

其中一名被绑住的卡提卡人看见同胞，激动大喊：“姐姐！”

被叫到名字的年轻女孩听到这声呼喊赶紧循声看去。

看清楚喊话人那一瞬间，她的眼圈立刻红了。

“你们可以解开他们的绳子。”斐?适时说道。

有了斐?的允许，年轻的女孩第一时间冲上去。

眼看姐弟两人重新相见哭成一团，斐?和波提欧还有提纳里退出旧营帐。

为了防止出意外，向导金人被留了下来。

它毫无怨言，因为这又可以加分。

而等到两人一狐出来，守在外面的埃维金战士们马上凑上前。

年长的战士期待地询问斐?，“老板，您要怎么处置那些卡提卡人？要杀了他们吗？”

此话一出，波提欧和提纳里都看向斐?，准备时刻支援她。

可很快他们意识到斐?不需要帮助。

“不，死亡是宽恕。”斐?可以压低声音，“他们要为恶行付出代价！”

埃维金战士们这下握紧手中的武器。

斐?的话说动了他们，直接让卡提卡人死太便宜他们。

“我明白了，我们不会轻举妄动。”年长的埃维金战士保证。

“我相信你们。”斐?笑着应下。

这份信任很奏效，所有的埃维金战士都受到感染一般放松。

到这一步，斐?知道她要可以放心，于是她没再多言缓步带着向导金人离去。

波提欧和提纳里见状跟上去。

走远之后，波提欧把那句调侃讲出口，“你在当老板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啊，看起来真和公司那群小呜呜伯高管一样。”

提纳里虽不知道什么是公司高管，但这不妨碍他赞同波提欧的话。

“利用他们的心理说服他们是很奏效，比单纯的雇佣更简单。”说到此处，提纳里话锋一转，也开始感叹，“这里的情况是很像须弥的沙漠。”

“是指受教育程度低，容易迷信吗？”斐?好奇地问。

“可以这么说，所以斐?小姐你最好注意你的形象，防止他们误会。”提纳里善意提醒，他和波提欧闲聊时听对方提到过斐?在避免被当成神仙。

不过提纳里觉得斐?刚刚那几句话是挺像神仙的。

这也是他为何突然提起须弥的沙漠，那里也很吃这一套。

一旁的斐?经过提醒，也发觉她刚刚表演痕迹太重了。

同时她意识到这样来看星际和平公司也挺迷信的。

这是个新发现，斐?默默地记住。

随后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对提纳里和波提欧讲出她和新抓到的卡提卡人的对话。

当斐?讲到派卡提卡人过来的人是城里最大的奴隶主时，波提欧挑了挑眉。

等到斐?说完，波提欧就发问：“你想一枪爱死他？”

“可以这么说，根据初步勘测的结果，在那座城市附近有我需要的矿石。”斐?说出她的新打算，她对刃承诺了她会搞到材料，那么她绝不会食言。

“我本来打算和城里的人谈谈条件，买下那片地，但现在来看，这条路走不通了。”讲到这里，斐?看了眼的埃维金人营地的方向。

提纳里也看了一眼。

然后他点出斐?的潜台词，“卡提卡人已经把你的存在透露给出去，他们会忌惮你。”

“并且你也没办法和他们正常谈价格，他们看你好欺负，一定会鲨鱼大开口。”波提欧也补充了另一方面。

斐?对这两点都没有否认。

这正是她担心的，她最初的计划是用购买的方式买下矿产，雇佣人干活。

从她需要的零件来看，她要雇佣的人不少。

为此她才想解决卡提卡人和埃维金人之间的矛盾，防止这成为一枚炸弹，有天突然炸开。

可也就像提纳里和波提欧说的，得知她的身份，看到她手持的如‘神器’一般的物品，她会被忌惮。

如果她表现出软弱，那些人就会当成她是好欺负的家伙。

这两条路都不是她想走的。

但如果真的没得选，斐?会选择第一条路，不论如何，被忌惮好过被当成好欺负的家伙。

恰在斐?做出选择时，波提欧的声音冒出来。

“那你想怎么办？你要是一枪爱死他，今天咱们就能行动。”波提欧又把话题拉回了最初。

这次斐?有个明确更为明确的答复。

“不，我有别的想法。”斐?说着看向前方，帐篷就在眼前。

然后她卖了个关子，“进去说吧。”

波提欧和提纳里被引起了兴趣。

好在进到帐篷内，不用他们多问，斐?就说出她想到的主意。

“我要给他们换个领主……不对，应该是从此以后，那座城再也没有奴隶也没有主人。”

这番说法引来了站在角落里的刃的视线。

“你要亲自出场推翻那个奴隶主？那我可以提前传授给你一点越狱的技巧。”波提欧顺势说道，这主意不错，但那样一来斐?神仙的身份就坐实了。

“不。”早想到这点的斐?摇头，随即她从空间袋里小心地取出一张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卡牌。

“是他亲自出场。”

卡牌上是坐在一只白狮子身边打盹的青年，他有着白色的头发，几只可爱的鸟停在他的头顶。

刃和波提欧看清照片后都沉默了。

那张卡牌上的人物他们都认识，是仙舟罗浮将军景元。

其实看到仙舟将军的照片很正常，奇怪的是这张卡牌上印的限定编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