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和缩在衣服里的金花同时大叫了一声,这还真怪不得我失态,这姓龚的刚把话说出来,我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难道是爷爷根本没有死。
可这也太扯了,这完全没道理啊。
我的震惊之态被龚庆尽收入眼底,他摇了摇头,轻笑道:“天水道人已经离世了我知道,这卷地图是你爷爷在十几年前给我们龚家的,当时他的条件就是,如果要开重子山里的那一座大墓,就必须等到有一天你来找龚家,然后一起去,他说了他的孙子一定会去重子山”
“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去重子山里找什么,你爷爷也没有告诉过龚家,但某种意义上,龚家等你十几年了”
“等等……”,我被龚庆话里巨大的信息量给弄得人有点懵了,于是连忙伸手打断他的话,并拿手指了指自己这身打扮说道:“可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根本没有见过你,连手机号都是新的”
“哈哈”,龚庆缓缓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一圈然后说道:“从我开始接手这家开了快百来年的铺子以后,就几乎没有人再敢或者能用陌生号码打给我电话,更何况你又姓吴,我本来还不是完全确定,但只要把你叫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因为我们全都见过你”
龚庆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我耳中,却在我心底里激起了阵阵的寒意,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在我的心里头蔓延。
龚庆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这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的面貌,怎么一股老人味。
只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们全都见过你”。
别说龚庆本人了,就连这所谓的龚家我都没有听说过,我这辈子唯一记得的一个姓龚的,还是读初中时候的体育老师,他曾因为失恋而在学校操场唱离歌而闻名全校。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说清楚”,我目光不善地看着龚庆,并握紧了兜里的水果刀,杨叔那伙盗墓贼我都敢杀,我还真不信这看着文文弱弱的男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龚庆指了指桌子上的地图,冲我耸了耸肩,无奈道:“不是我要当谜语人,因为我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你就算再逼问我或者把我绑了严刑拷打,我能够回答你的都只有这句话”
“天水道人为什么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们龚家不关心,你又究竟是要去找什么我们也不管,龚家只要重子山里面那座大墓的东西,那些财富是龚家翻盘的唯一希望,所以我们各取所需”
“怎么样,小吴道长?”
我皱着眉头盯着龚庆没有吭声,这番对话的疑点太多了,按当初那个叫阳春婷的女人所说,爷爷早年间闯荡江湖,和这些神神秘秘的家族有过交集是合理的。
可问题是爷爷为什么在十几年前就把这地图给了龚家,为什么偏偏是龚家。
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就断定我会来寻找重子山。
爷爷他还活着的时候,我知道他给别人算过命,是懂一些测算的,例如梅花易数,大小六壬等等,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难道他真是自己预测出来的。
而眼下的问题是,我还真没法不答应。
人间行走这个身份就相当于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剑,离它砸下来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眼下也没有其他青玉蝉的消息,我想活命就必须和龚家合作,更何况这龚家看起来财大气粗的,应该派出去的人手也不会差,怎么也比我单打独斗强。
只是龚家真有那么听我爷爷的话吗,他们又真不会对所谓的青玉蝉动心吗。
我沉默着思考了不知道多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然后跟龚庆说道:“行,把重子山的情况说一下吧”
此言一出,龚庆的眼神里也闪过了一丝喜色,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手把地图按着,跟我说道:“这重子山,是一座不存在于现世的大山”
“什么意思?我们还得去阴间啊?”,我完全听不懂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不不,它的准确位置应该在闽南一带的蔚县,高度大概在四千米的样子,是典型的福建山峦地貌,只不过从来没有人看得见它,或者触碰得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听着龚庆的话都要觉得这人是不是也有精神病,“你的意思是说,在一个县城的外边儿有座高达四千多米的山,然后还看不见摸不着,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也信这个啊?”
“二十一世纪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儿也很难被人相信不是吗?”,龚庆没有因我嘲讽他而恼怒,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接着往下说:“这重子山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不过我们能拿到的确切消息是,里面藏有一座大墓,墓主人号太清玄黑山君,是几百年前当地所祭祀的一樽神祇,而后因被纳入邪教遭受到了官府打击,其信徒全部都躲进了重子山里,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越来越扯了,我光听龚庆说这些话都觉得头皮发麻,一会儿是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存在的大山,然后还得去这座大山里盗一个闽南当地几百年前的淫邪神祇的大墓。
这他妈可真是茅坑里点灯笼找死啊。
不过换个角度想,那重子山的特性似乎挺符合所谓的不阴不阳,生死混淆,还真像是有青玉蝉的存在。
“可既然看不见碰不到,那又该怎么上山呢?”,我狐疑地问道。
龚庆似乎早已料到我会问这个,当即便点了根烟,自信道:“蔚县还有另外一座山叫高粱山,当地老一辈的人说大雾天从高梁山的一条小路往山里面走,只要拿白布沾水蒙住眼睛,离一个叫獐子眼的峡口十步远,然后再走进峡口,就能够走到重子山里面去”
“按照这些年我们所收集到的消息来看,这个传闻是真的,这也是过去蔚县这个地方总有失踪事件发生的原因,而你爷爷曾经也去过重子山,但据我所知,他没有进入大墓,只是绘制了外围的地图,不过这也够了,只要能够找得到位置,我们直接利用专业爆破和挖掘技术,过程会轻松很多”
“嘶”,我倒吸一口气,心里不由得惊讶于龚家这完善的情报工作,如果龚庆所说的都是真的,加上这财大气粗的盗掘手段,说不定还真有点搞头。
想到这里,我对着龚庆点了点头,“行吧,我答应了,你们龚家打算派哪些人去”
龚庆缓缓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