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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他的时候，崽崽浑身都被强烈的阴气包裹，面容可怖的恶鬼吸附在崽崽弱小的身体上，像是一只吸血的血蛭。

路泽生对眠眠一直很心疼。

这回陆叙和主宅那边打电话，就算是陆叙不说，他也会坚持留下来看看苏眠眠的情况。

陆叙将桌子上的残局简单收拾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一边的表。

“时间差不多了。”

他将支在面前的平板点开，拨通了苏宜年的视频电话。

摇滚乐歌手狂放的声线瞬间席卷静谧的棋室，陆叙强忍着挂断的冲动，看着屏幕页面上的小电话一跳一跳。

直到接通。

短暂“滴”的一声后。

屏幕中央露出了一张圆鼓鼓的包子脸，崽崽脑袋上柔软的头发翘成了一个小问号，那双圆润清澈的黑瞳一眨不眨的望着屏幕对面的陆叙。

然后听筒里就传来一声乖乖的小奶音。

“大帕！”

“晚向嚎～”

陆叙眉目瞬间柔和了下来。

“晚上好眠眠，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呀？”

隔着电话，陆叙的声音显得有些温柔。

“米有，大帕…”

苏眠眠虽然是在回答陆叙的问题，但是他那双眼睛却明显心不在焉的往旁边瞅瞅，过一会又偷偷瞅瞅。

帕帕为什么不来和眠眠一起视频频？

苏眠眠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以前大帕帕给眠眠视频的时候，帕帕都抢着来视频，这回帕帕怎么瞅都不瞅一眼，而且还，还一直盯着旁边的空气！

苏眠眠撅着嘴，想让帕帕来和他一起视频又不敢，只能乖乖的坐在小沙发上，两只小肉手紧紧的抓着比他脸还大的平板。

视频通话对面的路泽生看到眠眠出来，瞬间就打起了精神，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眠眠，还记不记得叔叔呀？”

画面里的小崽崽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他一边巴巴的往苏宜年的方向望，一边小肉手紧紧的纠在一起。

“路黍属嚎～”

帕帕都不陪眠眠视频！

路泽生被崽崽萌的心肝乱颤，陆叙扣下话筒，压低声音问他：“主宅那有什么不干净的…吗？”

路泽生摇摇头，信誓旦旦：“没有，不可能，干净的很！”

路天师拍着胸脯打包票，下一秒，苏眠眠看着黑掉的屏幕，在上面拍了拍，而崽崽一只小手根本握不住重重的平板，于是金属色的板子顺着崽崽坐着的沙发滚落到地上。

然后，视频通话那头的路泽生和陆叙，就和趴在地上擦地的路易面面相觑。

陆叙：“……”

路泽生:“？？？”

路易脸色惨白，身体半透明的悬在半空，一看就知道是非自然生物。

“这就是你说的…主宅很干净？”

陆叙扭头，皱眉阴森森的盯着路泽生。

路泽生咽了口口水。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厉鬼，除非这个厉鬼是鬼王级别的…”

真·无限副本BOSS路易还不知道自己擦地的英姿已经被完完整整的收入镜头里，他皱着眉凑近屏幕，看到了一脸震惊的路泽生和脸色阴沉的陆叙。

“哦天啊，我的苏宜年，你的老公看起来实在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路易戳了戳地上的平板，用夸张的话剧腔嘲笑苏宜年。

脑子不太聪明的陆叙：“.....”

 这洋鬼子还会说中文？？

陆叙关掉视频中的话筒。

“路大师，您能看出来这只鬼是什么鬼吗？”

天师界根据鬼的死法会将鬼怪分类，而每种鬼的收服方式也不太一样。

路泽生瞪着眼睛看了路易半天，实在是憋不出来这个鬼的品种，他们短短几分钟内，眼睁睁地看着路易擦完地板擦窗台，擦完窗台擦桌面，小小的一只鬼，却把别墅地面擦得锃亮。

路泽生真的不知道什么鬼死完第一件事是给别人家打扫卫生。

这是得多爱干净？！

于是路泽生憋了半天：“洋，洋爱干净鬼？”

陆叙再也忍不住起身，他眉目间难掩担忧，拿过棋室一边挂着的外套就要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喃喃：“不行，我不能让苏眠眠和鬼呆太久，我必须尽快回去...”

路泽生脸色倏然沉了下去，他难得正色。

“陆叙，佛珠的打磨现在正是关键阶段，你走了，我和六指女巫都得被佛珠上的因果反噬。”

陆叙握着外套的手一顿，他表情也不好看，声音沉得吓人。

“苏眠眠才三岁。”

路泽生刚想反驳，就听到平板那边传来苏眠眠咿咿呀呀的小奶音，苏眠眠嘟嘟囔囔的，像是在叫人。

“帕帕，板几，掉惹！”

黑掉的镜头再次被点亮，首先闯入镜头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

再然后，是一张漂亮到失真的脸，青年狐狸眼带媚，脸色有些苍白，带着点弱柳扶风的病态，鼻尖上架着金丝框眼镜，一双黝黑的眼睛懒洋洋的看着屏幕。

“笨笨眠眠，和大爸爸打完电话了吗？”

青年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有些清脆。

眠眠仰头看着苏宜年，小小的脑袋一摇一摇的：“米有打完。”

“但系，帕帕也要看大帕，眠眠洗分钟（十分钟），帕帕洗分钟...”

苏眠眠两只藕节似的小臂抱在一起，肉肉的小脸上带着小骄傲，好像在说——

看！眠眠乖乖！

苏宜年忍俊不禁，拿起平板的手一顿，低头，正好撞入了陆叙的眼睛。

苏宜年...之前有这么漂亮吗？

陆叙感觉镜头里的青年白的晃眼，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亮的要命。

记忆里的苏宜年，永远画着厚厚的妆容，说话只会捏着嗓子，给他打视频的时候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

曾经的苏宜年像是平面画里最平铺直叙的笔墨，而面前，隔着屏幕与几千公里和他对视的苏宜年，才逐渐在他的印象中鲜活了起来。

两个人相顾无言，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只有路泽生脸色骤变。

他伸手掐诀，但是下一秒，路泽生猛然呕出了一口鲜血。

陆叙顾不得其他，挂断了手里的视频电话，他们之间的视频停留在苏宜年朝他望来的最后一眼。

“路泽生。”

陆叙皱眉，有些担忧的喊他。

路泽生却像是陷入了什么极深的梦魇，他盯着已经熄屏的平板，喃喃自语。

“这个人的命格...”

陆叙皱眉：“什么？”

“我即诸鬼。”

*

苏宜年看到对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视频，他甚至还没看清主角攻长什么样子。

那男的就挂了！

他就挂了！

苏宜年拎着平板，满脸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