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因为五年时间,不仅没让他磨合到有再靠近她的机会,曾经的那个人又出现了,那就代表所有的未来将会再被打乱,重组。
两个人的关系,不稳。
三个人的关系,也太拥挤。
像平衡舟的两端,终究走不到说破的那一层。
很多秒的沉默后,孟苡桐说:“洛嘉的新电影周末首映礼,虽说你低调不会出席媒体在的场合,但到时候公司做出的回馈礼品,我还是会让秘书给你送一份的,也就当是同样参与了。”
兀自转移的话题,楚黎川沉默了会儿,还是很淡地应了声:“好。”
“你决定就好。”
两端,都陷入沉默。
最后,电话挂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楚黎川的关系变了,变得习惯性小心翼翼,变得反反复复终究还是会回到原点。
就像企图要回到最初那样。
空荡的平层静的可怕,墙针的滴答声里,孟苡桐思绪无声散开。
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很多年前那一幕。
足够戏剧性,却从那时就牵连起他们过去的场景。
......
孟苡桐十五岁那年。
初三,叛逆期。
她不仅在那一年见到了孟敬俨身边的韩婧茹,还在她所谓“为她好”的教育下,进了高强度的补习班,说是孟家的接班人不能连学习都不行。
一定要她提高成绩。
孟苡桐叛逆,不听话,十有九次逃课,最终闹的孟敬俨没办法,给她请专门上门的老师。
孟苡桐挑刺说家里乌烟瘴气,学可以,但要出去学。
孟敬俨同意了。
但孟苡桐没想到孟敬俨请的老师就是当时复读了一年,成功以全省总分第一保送华颂大学的楚黎川。
那一年,楚黎川十九岁。
绩优已经闻名了整个华颂附中。
毕竟是学生,孟敬俨有过迟疑,但当时是韩婧茹说学生对学生,或许更能对症下药。
只是韩婧茹没说,楚黎川是她早就认识的,以前朋友的孩子,想着条件不好,能帮衬就帮衬点儿,劝孟敬俨还是选了楚黎川当家教老师。
但没想孟苡桐从见第一面开始就在谋划要怎么让他厌恶她,主动提出不干。
什么恶劣的途径她都想了,却没想自己会意外华颂附中外的巷子口看到那个还身穿校服,却已经被一群人殴在地上的楚黎川。
少年踉跄狼狈,清瘦的骨架硬撑着重拳。
如今的一切强大都还看不出来,当时有的只是隐忍,拼命地隐忍。
他被打的没有还手能力,拿起手机冲近报警帮他的还是孟苡桐。
她一下拉起手机里下载的警报声,警报声大到周围都惊觑,有人闻声过来,一下看到的竟是连自己都护不住的柔弱少女,愠怒挡在少年面前的模样。
少年校服上的铭牌够显眼:楚黎川。
孟苡桐不是没有意外,只是面对那些人的惧怕已经淹没了她的其余感觉。
她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可后来才知道,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楚黎川身上。
她怒其不抗,又义愤填膺,最后只换来楚黎川买好甜品,教她写作业的后续。
那时的孟苡桐没那么多心思,只觉得楚黎川这人好无聊,成天只会学习,连被人欺负的都只会吃哑巴亏。
但她不知道,是楚黎川从小支离破碎的那个家,让他从出身开始,就学会了一切隐忍。
楚黎川那时教她:“不是每件事都一定要争个是非输赢。”
可后来,宋弈洲教她:“该争输赢的时候,就一定要赢,因为这个社会就是优胜劣汰的。”
宋弈洲说,不要让你的输,变成别人欺负你的机会。
他还说,孟苡桐,你可以赢,为什么不能赢。
如果没有这一层信念,孟苡桐想,也许未来的现在,她拥有不了盛洛传媒。
但没有人会想,现在这么争锋相对的宋弈洲和楚黎川,曾经也会是朋友。
虽然孟、宋两家多年世交,但孟苡桐之前从没见过宋弈洲。
不是不想见,而是从前的宋弈洲心高气傲,从来不屑这类两家交流感情的聚会。
要说他是没规矩吧。
部队里训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会没规矩?
只是有些相遇,总要到等到某个最好的时间点。
孟苡桐十六岁那年,遇到的宋弈洲。
还是因为楚黎川。
就因为楚黎川带出来的她,中考成绩对比之前模考,出人意料的提升。虽然当不了闵江附中的凤头,但也还是勉强当上了个小鸡尾。
以至于升了高中,孟苡桐照旧以为楚黎川会是她的家教。
但没想,楚黎川突然收到了国外一所大学的入学通知。
是韩婧茹帮他的。
想要他从此扬眉吐气的。
有背景的,无时不刻不是机会,但楚黎川不是。
韩婧茹劝他去上国外的那所大学,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
所以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孟苡桐也意外地见到了宋弈洲,在楚黎川给她的最后一次补习课上。
那是一间私人的学习室。
宋弈洲比孟苡桐早到了仅仅五分钟,她来,就已经能感觉到眼前男人的不悦。
暖春的天,他一件白色衬衫,微敞领口,衣衫服帖,袖边挽起几道搭在手臂上,线条流畅,他侧脸迎着光,神色很淡,疏冷利落。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样子。
孟苡桐第一反应,是想撤。
但她还没反应,男人已经抬头,没什么温度地朝她扬了下眉,“孟苡桐?”
“......”孟苡桐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手抓着校服边,走过去。
“是我。”她说的不冷不淡的,倒像是他逼她来上课的了。
宋弈洲淡嗤了声:“楚黎川的学生?”
孟苡桐也不知道他这噎人的腔调是故意的还是他平时就这样,她点了下头,“你还认识其他叫孟苡桐的?”
宋弈洲好像并不意外她会这么呛他,估计楚黎川介绍她的时候一字不落地给她描述全了。什么叛逆、嚣张、肆无忌惮的......
但现在看来,孟苡桐怎么觉得眼前这人比她还叛逆,还嚣张,还肆无忌惮?
没辙了,试卷都还压在这人手臂下面,她硬着头皮坐下,抓起一支笔,抽出试卷,做好听课的准备。
但好半天过去,身边这人怎么连点儿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还能听到他散漫不均匀的呼吸声,孟苡桐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晒太阳晒太舒服了,都给晒睡着了,但很明显余光又能感受到了这人压迫人的眼光。
他平时也这种眼神的吗?
孟苡桐一抬眼,目光撞了过去。他瞳孔深,又漆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