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和韩琮见面,收回来的那份视频。
然而,孟苡桐播放的,是她买下的完整版。
画面定格,少女紧紧拉着男人的手,嬉笑在镜头下坐下那一幕。
和她离家之前去首映礼定格的时间点,没有分毫的差别。
难道刚才的所有预想都是假的......
孟苡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秒心情的怪异,复杂,她走近到茶几前,弯腰拿起遥控板,轻按了下。
电视上的画面就这么开始播放——
镜头里,身穿白衬粉裙,绑着高马尾的少女,兴奋地把白衬黑裤的男人拉进来,男人脸上有明显的不耐,但还是依了她的意思,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坐在镜头前。
不进画面的主持人说:“这里是华颂大学爱情推理社,联校情侣采访第一期。”
此时镜头拉近,对准孟苡桐时,她说:“孟苡桐,自愿加入。”
下一秒,对准宋弈洲,孟苡桐挽住他手,笑眯眯介绍:“宋弈洲,被迫加入。”
见宋弈洲还是一副威胁人的冷脸,孟苡桐朝他拱了拱,小声:“哥哥,笑一下啦。”
宋弈洲顿了几秒,朝她挑了下眉。
孟苡桐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哄他:“好啦好啦,就这一期,我保证。”
宋弈洲是不信,但还是很轻地勾了下唇角。
之后的全程,宋弈洲不冷不淡,孟苡桐都像个小太阳一样,围绕着他。
......
视频短短二十分钟。
孟苡桐几乎都忘了时间,是最后一秒她和宋弈洲相视而笑的画面落定,她才恍神地回归到了这个现实又变死寂的家里。
她以为她早就习惯一个人。
可身后的细微动静还是惹起了她注意。
孟苡桐警觉地转身,余光就最先扫到了安静靠在阳台门边的宋弈洲。
今晚夜色很亮,没有云雾,皎洁的全撒在他肩膀上。
他像是逆光而来,浑身都透着凛冽的气息,衬领微敞,风将他身线都勾勒,清风霁月,走到她面前。
孟苡桐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她落在身边的手慢慢地蜷缩,指尖掐入掌心,痛感分明。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孟苡桐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唇却干涩地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儿?”宋弈洲鲜少这么平静看她,“想问这个?”
然而,越平静,越洞穿。
孟苡桐心眼在酸涩和胀痛中徘徊。
她怕被他看透更多。
刚想做出反应,却见宋弈洲直接上前一步,温热到无以复加的气息浓浓裹住她,裹住暧昧,两人咫尺之近,无声的,不由分说的强势,他手掌碰上了她脸颊。
掌心温热,感知体温。
三十七度临界。
没有任何的动作,却捧着脸颊,亲密到极点。
孟苡桐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失律的心跳声。
而他说:“孟苡桐——”
他低沉的嗓音压住的是缱绻的隐忍,半晌,微哑开口:
“不是说早就把我忘了吗?”
作者有话说:
这本不知道为什么,每章进度的字数我都控制不住。
算了,那就放飞吧,能写多少写多少。
这本我很喜欢每个人处事的方式。
有自己的风格,不随波逐流,独守自己底线。
ps:娱乐圈的所有内容编的,别ky。
第11章雾散
可她真的忘了吗?
眼前男人的模样,熟悉到,足以逼她想起过去的一切。这一刻的孟苡桐,却没有反驳的力气。
她很累,脑海却还是响起自己说的那句——
“早忘了,你真当我纯情种了?”
......
是两年前,她拿到毕业证书那一晚,邵戚元随口八卦问她的:“新欢、旧爱,现在选哪个?”
那时的他们,都醉了,只是不到酩酊大醉的地步,孟苡桐还有记忆。
当时都过了微醺。
孟苡桐轻晃酒杯,笑说:“我一个都不选,怎么样?”
邵戚元问她:“你这是还没忘了他?”
他说的他,就是到此为止,唯独对孟苡桐产生极大影响的那个男人,宋弈洲。
只是当时,邵戚元还不知道宋弈洲的名字和具体长相,也不了解他这个人。只是纯粹地因为他让孟苡桐因无疾而终而受伤,深感不爽。
自然话里加了私心,他又问一遍:“你该不会真的没忘?”
孟苡桐被他追问的烦,说:“早忘了,你真当我是纯情种了?”
邵戚元笑:“要是不出意外,你下一句要炸我的话估计都准备好了。”
“什么?”孟苡桐狐疑看他。
邵戚元敛下神色,自若道:“人未必真的非得拘泥于情爱,女人之极,悦己之欢,又有什么不好?”
他知道孟苡桐的确做到了悦己之欢,投资自己为重。
但感情这种事儿,他看的比她透。
而他够清楚,她现在的云淡风轻,还有那无所谓的态度,只是为了以假乱真。她要用油盐不进的假象掩盖住自己伤痕累累的那颗心,让所有人都再找不到能攻击她的软肋。
这是从商必经之路,邵戚元早在身边太多人身上看过。
但他所认识的孟苡桐,不该是这样的。
她该是热情四溢,温暖如初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清冷如霜,浑身带刺。
邵戚元认真问她:“悦己这件事,本身和情爱难道会起冲突吗?”
孟苡桐愣住。
邵戚元说:“你所谓的悦己,的确是爱自己,但你爱自己的实质,永远都架设在了你爱自己,也还要不停对外消耗情感价值的基础上。无论是洛嘉,还是我,还是学长,你对身边的人,都能无条件地源源不断输出,不求回报。但你对自己呢?就因为不想拘泥于情爱,你可以狠心到抗拒所有外力,全靠自己达到某种平衡的悦己?你告诉我,这不是慢性伤害自己的内耗,是什么?”
孟苡桐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就算是付出型人格的悦己之欢,”邵戚元说,“也不是你这样的。”
邵戚元虽然成天一副纨绔子弟,混吃等死的样子,但这个弱肉强食,受限分明的社会里,他比同龄甚至比他年长的太多人都要清醒。
他混沌度日,只是因为他没办法清醒。在那个鱼龙混杂的邵家里,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就是个私生子。
是一个不配有实权、地位的私生子。
他和独女身份锦衣玉食长大的孟苡桐,就算家道中落也享受过豪华温情的柳洛嘉都不一样。
邵戚元从小经历过太多狂风暴雨,那些无一不在告诉他——
不公是命运赐予不幸者的“嘉奖”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