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达六年藏在心里的好朋友。
正因曾经过度的抑郁,覃舒意外认识了韩婧茹这个朋友,两人从写信交流一直到约定见面。两人意外的投缘,也可能就只是覃舒一个人的投缘,她们交往亲密,但覃舒并没和家里提及韩婧茹的存在。
因为孟敬俨为了事业,从起初的还会回家到后来的家都基本不怎么回,覃舒有和他见面的时间基本都在维系感情了,尽管最后还是争吵,感情破裂为终。
但孟苡桐一直觉得韩婧茹的出现太奇怪了。
真的就是在他们关系刚刚结束就出现在孟敬俨身边了。
尤其她去公司找孟敬俨,就连公司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说韩婧茹是空降兵,根本本事不配位,没资格做现在的总监位置。
谁都知道,那个总监位置,原先是海归高材生加老板太太覃舒的。
但覃舒的突然病倒离开,韩婧茹的突然继位并行,什么都像是算好了。
他们说他们干干净净,孟苡桐不信,她就算出了国,也在找蛛丝马迹,最后是覃舒的个人账号,她找到了一堆照片。那些照片里,有她自己上学到工作的,也有孟敬俨上学到创业的,更多,是她出国孟敬俨在国内,两人还没开始恋爱那段时间的。
其中一张,她看到了西餐厅里大家聚会,孟敬俨和当时几个兄弟对着镜头微笑,身后还穿着秀气校服,拿着酒杯含笑而过的韩婧茹。
那一瞬间,孟苡桐眼前好像是黑的,但她还是逼着自己去看,去确认。
不会是他们。
可韩婧茹那张照片里,看向孟敬俨的眼神,分明是恋慕。
是光明正大的喜欢和崇拜。
孟苡桐已经分不清,他们的感情,究竟谁先谁后。
而现在,也抱着对覃舒的歉疚,和对孟姓这个家的疲惫,她轻声:“还是说,我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错的,其实你们才是真爱,而我......”
打转的氤氲,眼眶里是历尽汹涌的疲倦。
“而我,才是这个家里,最不该存在的那个?”
她的不该存在,意味着她已经退让了,她在试图问她,能告诉我一直以来就是我在误解你吗?无论是犀利,还是尖锐,我现在只想你告诉我那一个答案就好。
但这根本不该是孟苡桐的正常状态。
韩婧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她摇头,矢口否认:“不是的,你不要这么想。”
“我怎么想?”孟苡桐慢慢睁眼,清澈的瞳孔伴着微微的失神,但更多的是迷惘和平静。
“因为你的突然出现,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对你抱有了警戒心。你明知道这样的情绪如果任由它发酵,我对你的态度只会越来越恶劣,你非但不选择解释,甚至还放任至今,让我习以为常地觉得我的判断就是对的,我面对的就是一个肆无忌惮要和我抢孟家的女人。”
“后面越闹越难堪,甚至都不再是我们之间简简单单的关系,甚至还有利益。我带走了我自己的利益,远走他国的那几年,也正好是你从孟氏出来,自立门户的那几年。”
“没有我,你有孟敬俨足够的支持,你的事业很快起来了,以前人家见你或许还会犹豫喊你一声孟太太,但现在只要你进了属于你的地盘,进了那家你自己的公司,大家都得喊你一声韩总,你说我说的对吗,韩总?”
韩婧茹的表情僵在脸上,孟苡桐却是波澜不惊的姿态。
“所以一直以来也许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你是攀附意味地存在于孟家,但现实的你,比我妈还会教我做人,你这些年走的每一步都在告诉我,爱情和男人或许有用,但绝不比自己有钱来得值钱。孟敬俨和孟家对你来说的,真的只是你稳住自身的跳板吧。如果我现在问你,你爱孟敬俨吗?你肯定还会和之前一样,说你爱,你没他不能活,但事实真就如此吗?”
“韩婧茹,”孟苡桐冷冷清清地看着她,“你所谓比覃舒学历低,自诩的没她聪明,会吗?我觉得未必。”
“你甚至更懂怎么做一个让男人心甘情愿为你铺路的成功女人。”
韩婧茹的脸色几乎都是煞白的。
因为孟苡桐擅长分析,甚至她到此为止分析的一切都是对的。
连她的想法,她都看的一干二净。
“所以......”韩婧茹的嗓音是微不可闻的轻,“我连这点也做错了吗?”
孟苡桐晦涩地看着她,声息前所未有地艰涩。
“是我先爱的他,但我却拿不到陪在他身边的资格,因为我不是和他门当户对的世家青梅,我就注定要被他家里人警告,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看到了他和你母亲联姻的喜讯。孟苡桐,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是再世俗不过的爱情故事,也是这样巨大金钱差异观压迫的现实,逼着韩婧茹丢失了曾经的纯真也要去恨,她恨每一个口口声声都要和她强调钱的重要性的人。
“所以你成功嫁进孟家之后,也只会帮为钱所困的人是吗?”
楚黎川不过是其中之一。
而韩婧茹终于撕去平时的假面,坦诚说:“只要曾经摔死在谷底过的人,就会懂真的没钱,真的穷困潦倒是种怎样的滋味,这不是你这样有钱的大小姐会懂的。”
“你也永远不会明白我们这种人,所谓的待价而沽究竟是种怎样的道理。”
孟苡桐平淡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这一瞬,竟也有了无力感。
“你们这种人?”
“你说我会利用男人给我成功铺路,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做到像你这样,有你妈给你留的财产,有你创业的启动资金,更有你身后一整个孟家做你的支撑?”韩婧茹眼神渐变冷绝,“就是有你们这样不知分寸、不知道自己已经比别人幸运太多的人,这个世界上才会有这么多歇斯底里宣扬自己苦难的人。”
“可你知道吗?”孟苡桐竟还是笑了,分崩离析的,“我妈留给我的钱,第二年,我就投资失败了......”
“那一年,我欠债八千万。”她声音很轻,“后来公司好不容易走上正轨,有了盈亏持平到持正的良效循环,你就开始让那些人不断攻击我,如果孟家真的会是我的支撑,你们怎么还能攻击成功?”
所以,风光也就仅仅风光了一年。
是穷途末路到已经绝望,才慢慢迎来风水轮流转,靠自己站起来的。
中间究竟吃了多少苦,孟苡桐谁都没说过。
身边他们一个都不曾知道。
“我的轻易成功就这么让你看不过去吗?”孟苡桐问她,“因为我生来有钱?”
韩婧茹愕然地沉默望她,骨子里的仇富终于被血腥扒露。
“无差别的仇富和对青梅竹马、联姻字眼的抵触,让你看到我和宋弈洲曾经可以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