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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佳人有多珍之爱之,如此,门第相当的人家又怎肯嫁女儿过来填坑。
可次一等的挑来挑去就没有能让徐夫人中意的。
万般无奈下,徐夫人只好往长安外头相看,多方权衡下,冯家可不就入了她的眼。
就这么一个独儿子哪舍
得委屈,徐夫人自是要替他计长远,亲事上不能门当户对,那就求一个舒适自在。
冯家虽是耕读世家,却早已不显,满门里男人最高不过五品,冯家女出嫁后又最是三从四德礼敬夫君孝顺公婆的,娶冯家女过门,家门里再清静不过了。
等个半年一载的,再挑两个家世清白的良妾纳进来,既有贤妻美妾相伴,又不必担心岳家不喜找上门来,裴三郎的日子多少好过,到时不定多少人羡慕呢。
可惜,徐夫人这一番良苦用心裴三郎没有领会,倒叫她给看了个明白清楚。
冯妙嫦幽幽吐气,她也是前几日才想明白一切的,然后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母亲宋氏好生养,生了三男三女,她又是冯家几姐妹里最和软温顺的,所以她就是徐夫人拣实惠的软柿子扒拉出来的。
想到得裴家提亲时,家里祖母伯叔们的欢喜不尽,以为是冯家女的贤良名声让徐夫人慕名来替子求娶的,她这一嫁到长安,冯家她下面的女孩儿们的亲事也会更进一步,冯家或可重新显达起来。
也只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才会忐忑不安,怕高攀来的婚事要委屈求全,不想她远嫁。
可家里都是祖母和大伯父做主,裴家和裴三郎又挑不出一丝儿不好来,又如何能由着她不嫁呢,那他们这一房就可太不识好歹了,越发在家里难处了。
罢了,嫁都嫁了,再想这些又能怎样呢!
裴三郎纵是不喜她,还能休了她另娶吗,她只要坐稳正妻的位置不坠冯家的家声就好。
她这样行得正,坐得直,公婆面前恭顺,还不拦着夫君往家里纳人,谁能说她不贤良。
有所为有所不为,徐夫人这次的要求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能后面陪小心回缓吧!
轻吁了口气,捋顺了这些,冯妙嫦心口终顺畅了,抠红的手指也得以解脱。
费力想了这么半天,一旦松了心,倦意袭来。
车顶上嘀嗒着开始落雨,雨声绵绵更叫人发困,冯妙嫦合眼准备小憩一会儿。
正朦胧着,伴着奔马的嘶鸣,呼喝喊杀声由远及近,还有箭矢呼啸着咻咻而过的声音,后面的马车里惊呼哭喊声不断传来。
冯妙嫦勉强压住恐惧,正要掀起幔帐看个究竟。
不防前面拉车的马狂嘶不停,带起车子几个巨大的起跃,跟着车夫一声“马惊了”,车子失控地往前飞奔起来。
山路本就坑洼不平,春泥又湿泞,横冲直撞中车子要散架了一样吱呀乱响着。
冯妙嫦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只有死命扒住窗框,才堪堪稳住。
她脸上惨白,纵是养在深闺,她也知道这样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没人能拉住惊马。
极力稳住心神,安慰自己只要撑到马儿回神停下来,还不至于丧命于此。
然而更可怕的来了,随着车门被甩落,前路一览无余,冯妙嫦心口急缩,呼吸都停顿了。
每月都要来广济寺进香求子,上个月她还来这片梅林赏过梅的,她记得很清楚,梅林过后再无路可走,往前就是断崖!
只剩死路一条了,冯妙嫦闭了闭眼,父母兄弟姐妹的脸庞在眼前一一掠过,自己这一去,也只有他们最伤心了吧?
晚上不用硬着头皮面对徐夫人了,从此和裴三郎一别两宽,好像也没那么糟呢!
只是不要七零八落死状难看才好,生前被人说三道四,她不想死后还要被人嫌恶心污眼。
临到死境,惧意也去了,冯妙嫦挺直了腰背,等着车驾坠落的那一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飞掠到车驾上,劈手拽开紧抱住车架缩成一团的车夫,扬手给他抛了出去。
惊马拉着车驾也到了崖边,哀鸣声中,马蹄踏空,带着车驾朝着崖下坠落。
巨大的冲力下,冯妙嫦被抛出了车厢,山风猎猎打得她生疼,发髻四散纷飞着,晕眩中她勉力睁开双眼,十八年人生就这么了结了,又怎会甘心,可又能如何呢!
忽然一道身影欺近,一提一拉间,她已被人提拽住,下坠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根本不容她反应,那人左手拽着她,右手飞快攀住崖壁定住身形……
第002章和离
鬼门关前,只想活着!
掉落时的失重感太可怖,没人想再经历一次!
冯妙嫦根本不敢往下再看,晕眩中,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巴住了那人……
负着一个人在崖壁上往上攀,再大的力气也是咬牙撑着,她再这样攀着,那人根本腾挪不开。
“不想都掉下去,你就松开些!”那人没好气道。
冯妙嫦这才察觉自己干了什么,羞红着脸收了手脚改抓那人的手臂。
可她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后宅娇弱女子,手上哪有力气,再脚上悬空也让她害怕得不自主发颤,没一会儿就摇摇欲坠起来。
“我……我……我不行!”打着颤音,她又死紧地抱住了那人的胳膊。
那人平复着深重的呼吸,粗暴地反手扣住她的腰,张臂给她斜夹在身侧。
“老和尚误我!”那人气势汹汹地骂了一句,顶着风雨夹着人继续攀爬上去。
好在不到丈高就能到崖顶时,那人的随扈终于空出手来,放下来一根长鞭。
那人抓住鞭子,改夹为提,就这么拽着冯妙嫦上了崖。
“娘子,你没事吧?你……我……”
茯苓迎上来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
另一头,那人也被他那位白净脸的随扈哭咧咧抓住,“七爷,你怎么就不知保重自个儿……”‘
“还不是给老和尚念魔怔了!”那人嫌弃地给人蹬开,打个呼哨唤来他的马,跃上去又冲杀进战团。
那个白净脸随扈也挥刀跟了上去。
本已强弩之末的那队蒙面人这下更支应不住了,且战且退地收拢队伍。
这才有敢妈妈冒头,拿了斗篷来给冯妙嫦罩上,好歹遮挡了些她的狼狈。
很快那边的追杀已见分晓。
那位七爷和他的两个手下已将围堵他们的那一队蒙面人杀退了。
那些人退的很干净利落,连散落四处的死伤同伴都带走了。
微雨中,梅花点点纷飞,盖住了零落的血腥,仿佛刚才的生死厮杀根本没发生过。
那位七爷和另一个随扈等在远处,白净脸催马过来。
白净脸是个爱笑的,嗓音也柔和,只是说的话让人有些心里惴惴。
“这位娘子也赶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