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成誉在舞团不守重视,也没有老师一对一教,全靠自己琢磨,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拿过第四。
尽管不是专业性强的比赛,还是对他有很大的鼓励,所以连续两年坚持参加,而今年作为最后一年,他收获了云亭这样一个世界冠军级别的编舞老师,同时还是钦慕多年的人。
多方面因素刺激神经,热血说来就来———
“虽然我从来没有进过前三,但最好的成绩也是第四。云老师,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
云亭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你以前比赛给自己留过后路吗?”
这个话倒是把云亭问到了。
他从参加第一场比赛开始,目标就是第一。
他只争第一。
第二第三对他来说是失败的,是耻辱。
成誉笑起来,一口白牙,“云老师,这是一个小比赛,选手们的实力和我差不多。既然如此,我想逼自己一把,既然要定目标,那就定第一。配得上你的,只有第一。”
掌心无声握紧,心中像投入小石子一样泛起轻微的涟漪。
云亭调整一下呼吸,淡淡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逼你。”
成誉:“是,我会努力。”
“那行,就第一。”云亭一锤定音,“你可以走了。”
成誉迟疑:“……走?”
云亭奇怪:“不然?你不回舞团?”
“我……回不去舞团了。”成誉的眼睫搭下来,飞扬的眉眼也充斥着忧伤,“我要跟着您跳舞,让您做我的编舞老师,和舞团闹了矛盾,被辞……”
他停顿几秒,陈述事实,“我就退出了。”
“……”云亭清冷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你对于我答应编舞的事情有几分把握?”
成誉飞快抬眼瞅了云亭一眼,小声说:“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你就敢离开舞团?”云亭声音都高了几分,想指责又觉得没资格。
成誉不以为然笑了一下,“没关系的云老师,您答应给我编舞,这已经是最圆满的结果了。就算您这边实在不同意,我也可以厚着脸皮再回去。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哪怕回不去舞团,我也可以继续训练以个人名义参赛。”
云亭看他纯粹阳光的笑,明朗无畏,是属于少年人的朝气蓬勃,未经世事,有着能说出“天无人绝人之路”的勇气。
心口被刺了一下,不适感再次像水波荡漾开,云亭转开脸,盯着窗外的天空,明媚的天都缓和不了他漠然的神色。
见状,成誉有些不知所措,“云老师,你怎么了?”
云亭深深吸了口气,说了句没事。
成誉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云亭面前,“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麻烦您签一下。”
“?”云亭的视线落回桌上看到一份合同,眉心微蹙,“这是什么?”
“您答应为我编舞,相当于我邀请您做我的编舞老师,口说无凭,咱们还是白纸黑字落实一下,这样对彼此都好。”成誉笑吟吟的帮云亭翻开合同,煞有介事地讲解,“工资这一栏,您随意填。”
说完又觉得好像太夸大海口,小声腼腆道:“也别太多……得在我承受范围内。”
云亭快被气笑了,又是合同又是工资的,虽然流程是这么个流程,但由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和他谈这些,总有种滑稽感。
“你的承受范围是多少?”
“先不超过一万吧。”成誉囊中羞涩,俊俏的脸蛋也红红的,“我姐还没有给我零用,等我后面攒点钱,可以再写个补充协议。”
对这些这么了解,云亭一边翻看合同,顺口问:“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成誉含糊道:“做点小生意。”
云亭没继续,他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好奇心,眸光停在其中一行,不由念出来,“在任职甲方编舞老师期间,不得给除甲方之外的人或者团队编舞。”
他看向少年,眉梢轻挑,神色平静又带着几分询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成誉一本正经,“云老师,我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对我,也希望我们这段关系是双向一对一的。”
若是在正式舞团合约里这些本来就是基本条件,小舞团倒是无所谓,知名舞团会很注重这些,编舞老师是非常关键的角色,是否能夺冠呈现度是一方面,但更取决于舞蹈本身。
为了防止编舞老师泄漏,签约时都会有一条这个,如有违约可是高额违约金。
云亭对这条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违约金那里没有填。
他指着空白横杠,“怎么没写?”
“因为我还没想好,”成誉说,“云老师,你觉得多少合适?”
云亭反问:“你让乙方决定违约金?”
成誉笑起来:“信任你啊。”
才见过几次面就说信任?
云亭对小青年的单纯不屑一顾,“既然没想好就先空着,另外关于编舞费也暂时不用。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在你身上投入的精力,想要的并不是金钱回报。你得拿出好成绩给我,下次比赛如果进不了前三,我们就此别过。”
成誉长相处于青涩和成熟之间,五官渐开,灿烂的笑容柔和了眉眼几分不显露的凌厉感,亲和又帅气,“云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云亭听了一早上的努力,对这二字并未有太多波澜。
想要爬得高走得远,努力是必然的,别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又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和天才相比这些努力不值一提。
成誉不算天赋型选手,他的出现只不过是走投无路时的一次放手一搏。
若是赢了距离目标又进一步,若是输了也伤大雅,无非是浪费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看完合同,他们分别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各自保存一份。
“这个合同你昨天来是不是就带着?”云亭问。
“是的。”成誉回答,“谢谢您没有让它们变成废纸。”
事情尘埃落定,云亭有些累了,思索要怎么下逐客令,却见成誉又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然后站起来恭恭敬敬朝他鞠了一躬———
“云老师,”少年字正腔圆又可怜巴巴开口,“请您收留我。”
云亭愣住,时间像是静止一般,看着弯腰的人回不过神。
眼前白纸黑字,合同白纸黑字一式两份,“租赁”二字印入云亭惊异的眼中。
【??作者有话说】
云亭:怎么个事儿??
第5章|无以回报
云亭从书房出来回来时客厅静悄悄的,和以往并无不同,只是舞蹈房里的灯从未关进的门缝中散出。
他去洗手间回来时路过餐桌,看到桌上盖着一个罩子,掀开里面摆着一碗红枣银耳汤,热气没了,碗温温的。
云亭看了一眼未关紧的房门透出的光线,端起碗喝了一口,有些凉了但味道不错,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这个度就把握得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