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表情,视线冰冷,寒气中掺着几分凌厉,一一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说够了吗?”
他们到底只是十六七岁的孩子,有些没分化,有些哪怕是alpha也刚分化,面对经历过世事的大人不敢吱声。
“沈锦钰好歹拿过冠军,即便是行事自我乖张,但她敢作敢当,”云亭冷冷道,“至少在我眼里,她胜过你们这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
众人大气不敢出,见云亭转身离开才松了口气、面面相觑。
云亭把餐具放进收纳箱,里面堆放的餐盘凝着冷掉的油,残羹冷炙泛着令人不适的味道。
他觉得沈锦钰说得对,这里的饭确实难吃,难以下咽。?
◇第59章|需要勇气
云亭回去的时候沈锦钰还没吃完,她趴在地板上双肘撑着一边做俯卧撑一边进食,吃的是营养餐,五谷米,牛肉、西兰花、藕片,这些低热量的东西。
她身形纤细,曲线优美漂亮,撑在地上像一片舟,每一寸木板散发着青涩的崭新感,瘦而不薄,长年累月舞蹈到来的优雅和健美已融为一体。
沈锦钰听着脚步靠近,细嚼慢咽吃着牛肉,一边滑动手机,“你吃这么快?那就等着吧。”
云亭坐在一旁,目光落在饭盒里,过了片刻才开口,“你吃得很健康。”
“那不然呢?”沈锦钰轻轻松松做着俯卧撑,身体轻盈,不见任何疲态,还能单手撑着拿水喝,“随便乱吃胖成猪?”
云亭的沉默在训练室里蔓延,沈锦钰察觉不对,抬头看过去。
她扯了扯嘴角,眼里露出了然,“是不是去听到什么了?”
云亭没有否认:“看来你听得不少。”
“从我进舞团开始这些话都没断过,没拿冠军之前更难听的都有。”沈锦钰无所谓地轻嗤,“我早习惯了,懒得去傻缺计较。”
“为什么?”云亭听着语气里的熟稔,心里不适,“你是董事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才十六岁,根本不应该承受这些,哪怕有些是事实。
背地里讨论和明目张胆议论是两回事,能听到的都这样难听,更别说听不到那些话。
而这些日子下来,云亭发现沈锦钰并未像杨佑或者传闻说得那样不可一世、跋扈嚣张。
她对舞蹈是有态度的,也有自己的思想,调整上一个编舞老师的舞蹈时,她有提出一些想法和意见,云亭觉得很不错,予以采纳。
外界说她不尊重老师,云亭觉得他们的相处更倾向于合作伙伴,相处之间没有上升到尊不尊重的程度。
其他老师说她擅自改舞,不尊重作品,云亭认为她是有自己的想法,不像其他舞者那边当个提线木偶,这其实算一定的优势。
至于性格乖张桀骜不驯,沈锦钰的确不像别人会恭敬谦卑,她是自我个性,但达不到被人厌恶的地步。
传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人一口的描述就像是画像,把沈锦钰画成所理解的样子,早已远离真实模样。
而于他们而言,真假不重要。
沈锦钰慢悠悠坐起来,长腿盘着,背脊挺直,在灯光下能清楚看到脖间薄薄一层汗,“是啊,他们确实给了我面子,没有在我面前讨论。”
云亭还想说什么,沈锦钰先一步打断他:“你在觉得诧异什么?难道外界对你的讨论还少吗?曾经的世界冠军的议论、八卦,可比我多,咱们小巫见大巫,你还没习惯这种事?有什么可震惊的。”
“这不一样。”云亭不认同,“你才多大?难道要一直背着别人的误解?你去年刚拿冠军,未来还有很长的路,现在就被泼上脏水,以后要怎么办?”
误解和流言在沉默中滋长,黑水一旦染上只会迅速扩散,即便洗掉也会留下痕迹。
每个圈子都要流言和八卦,这是逃不掉的定律。
云亭知道当年乃至现在对他讨论一直存在,但那会儿他在国外,对这些言语听不见看不到,留有一片清静。
如今沈锦钰身处是非中心,得到的压力只多不少。
他不忍,也认为这不对。
“有什么不一样?”沈锦钰盯着云亭,“抛开一些人云亦云的传闻,讨论的难道不是事实?我当初进舞团确实是成绩不够格,是我爸把我塞进来的。我爸确实有个私生子,只不过不是alpha,是oemga。他们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你呢?外面传闻你不能跳才转为幕后。这些又是事实吗?”
女孩铿锵洪亮的质问落地,舞蹈室里陷入死寂,流动的空气冷凝中着,在对视中气压冷沉,像个灌满寒冰的箱子,他们被流言蜚语冰封其中。
不知何时外面也安静下来,风止树停,声音消失殆尽,好似世界就剩他们。
沈锦钰要年轻些,率先在对视中败下阵来,脸色不善似乎还想说什么,始终没出声。
没吃完的午餐凉透了,牛肉搭在深褐色的糙米上,成了无人问津的垃圾。
良久,云亭出声:“其实我很佩服你。”
沈锦钰看向他。
“你有不顾一切的嚣张和坦诚的勇气,”云亭说,“这很难得。”
沈锦钰抿了抿唇,“我……”
“你吃好了吗?”云亭问,“吃好了就开始,你的新舞我编了个大概轮廓,实操试一下,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
沈锦钰把东西收拾了,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按照云亭一如既往报动作名儿的方式开始跳舞。
音乐是有的,只是舞蹈不太成型,但沈锦钰是个有思考的舞者,不会一味跟着走,整体跳几遍下来,在空白处加上自己的想法,再和云亭讨论。
思维需要碰撞才会有火花,灵感的迸发是一瞬间的事情,云亭卡了许久的地方终于顺下去,迟缓许久的进度飞快提速,顺利得令他意外。
沉浸在事情中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等云亭意识到时间时已经晚上了,沈锦钰跳了一天需要休息,他把剩下需要细化的东西留在明天。
沈锦钰是累着了,坐在地上喝水,但神采奕奕,很是雀跃,“哎,这舞算不算我和你一起编的?”
“当然,”云亭去拿衣青团服穿上,“比起跳舞,我觉得你的天赋更在编舞上。”
沈锦钰得意道:“是吧,我也觉得是。”
“今晚冲个热水澡,早点睡,”云亭搭上门把,“明天把细节一抠,练习的舞蹈又多一个,有你练的。”
“云亭,”沈锦钰叫住他,神色别扭,欲言又止,“那个……”
“早点睡,有事明天再说。”云亭没有停留,抬脚迈出舞蹈室。
此时将近十点,舞团里的灯灭了大半,只有少些舞蹈室亮着灯。
云亭推开舞团大门,晚风吹在身上瞬间带走在里面积攒一天的热气,他打了个哆嗦,舞团到家的距离走不回去,但他不想打车,合着衣服顺着街道往家的方向走。
人行道上被树荫笼罩没有丝毫光线,没有尽头的长街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