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淤青,他皱着眉头抿唇一言不发,盯着脑袋上被血糊掉的一片,任谁都看得出来在生闷气。
成斐嫚推门走进来,她去清洗一番身上的灰尘没了,但弄脏的痕迹仍然很明显,手腕有擦伤,额角一块淡淡的瘀青,比成誉好多了。
“怎么还在看?”成斐嫚站在床边,“小伤口而已,都不用缝针。至于这么难受?”
“但是要剃头发。”成誉不乐意极了,“缺一坨让我怎么见人?”
成斐嫚:“这么担心云亭不待见你?他只看上你的脸了?”
成誉问,“我的手机呢?你帮我找到没?”
“碎成渣了,我让助理去给你买新的。”成斐嫚轻嗤一声,“没见你关心关心你姐,伤成这样了一直想着失约的事情。成誉,你真是个白眼狼。”
这话成誉可不承认,“分明是你连累我,现在倒打一耙?我只是回家取东西,你生意上的纠纷闹到家里,爸妈都被吓坏了,这些难道怪我吗?”
成斐嫚想到今晚的事情,眼底闪过狠意,“这是怪我,大意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成誉放下镜子,“幸亏我回去了,要没有我拦着那群人,冲进去伤了爸妈可怎么好?”
“你想多了。”成斐嫚说,“你当保安是死的吗?就算你不回来他们也冲不进去,你的出现反倒是让他们拿捏住把柄。”
成誉蹙眉,伤口一阵阵的刺痛连带着半个头都不舒服,“什么意思?”
“你的脸上新闻了,我联系公关部撤了,”成斐嫚把手机扔给他,“但愿你的心上人没看到。”
成誉拿起手机输入倒背如流的号码,按下接听键的前一秒,听见成斐嫚问:“这么晚了,他万一睡了?”
指尖距离接听键只有分毫的距离,成誉的视线定在左上角的时间数字上,过了一会儿才说:“可是我担心他在等我,而且我一声不响消失这么久,一个回复都没有,我得道歉。”
成斐嫚见不得他这股上赶的劲儿,拿着工作手机出去,“随便你,这几天你好好养伤,舞团那边我会帮你安排好。”
她出去后护士紧跟着进来,把伤口周围的头发剃了,清理干净创面,再消一遍毒上药。
厚厚的纱布包着伤口,浓密的头发没办法贴胶布,只能戴着网状头套。
他举着镜子看着里面的二愣子,郁闷倒下去。
成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云亭打个电话,摁下通话键安静几秒,响铃没听见就接起来。
“———喂?”
凌晨十二点,云亭的声音一片沙哑,没有应有的困倦。
“……”成誉不知道云亭是不是在等自己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后心脏揪起来,喉咙鲠了一下,一时没说出话。
“成誉。”云亭再开口嗓音清楚些,带着几分不确定,“是不是你?”
“是我。”成誉开口,“云……”
“你在哪儿?”云亭质问。
成誉听着他紧迫的语气心里更难受了些,“对不起,我今天失约了。事发突然,来不及给你说。我手机又坏了,是借别人的。”
他听着云亭略沉的呼吸,嗓音低沉,“很抱歉,打扰你睡觉了。我是想明天给你打电话的话,但又觉得不能拖下去应该说一声。你好好睡,见面的事……”
“你当然应该打给我。”云亭打断成誉,“因为我等你等到现在。”
成誉怔愣。
“八点过我做好饭就一直等你,”云亭平静得几乎冷漠,指甲在掌心里掐出深深的月牙痕,“等到现在才有一个电话。成誉,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成誉艰难咽了咽嗓子,“我知道,我……”
“你在哪儿?”云亭又问了一遍。
成誉岔开话题:“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
“我看到新闻了。”云亭坐在黑暗中,电视蓝光朝他扩散。
“……”成誉说不出话。
云亭看着电视机里清晰的人脸照片,一字一顿地问:“你在哪里?”
成誉闭了闭眼,心中紧绷的弦反倒是松了,小声报出医院名字和病房号。
挂电话后半小时,云亭推门而进,趁着夜色带进一身冷气,看到床上坐着等自己的人。
房间没开灯,只有床头一盏小灯调至最低档,昏昏沉沉的看不太清楚,偏偏成誉还戴个帽子。
云亭走近病床看了成誉一会儿,视线停留在帽檐下面的白色纱布上,“怎么不抬头?”
“脸上有伤,不好看。”成誉抬起没受伤的手臂,将准备好的水递给他,“你不用过来的,这么晚了,太辛苦。”
云亭接过杯子又放回去,微微俯身去捧成誉的脸。
成誉抗拒地把头偏开,往下拉帽子,“我没事,你看到了。你回去吧,有什么过几天再说。”
“不许动。”云亭的双手冰凉,一条腿跪在床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把成誉摁着,“躲什么?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成誉果然不动了,omega的上半身贴着他,薄荷洗衣液的味道被冷风一吹更有冷冽,但不如云亭的信息素好闻。
“这不一样。”alpha抵触,“受伤了不好看,你别看。”
云亭一把掀开帽子,学着之前成誉对他那样,掐着下颌迫使成誉抬起头。
脸上的灰尘血迹处理干净了,可淤肿这会儿显露出来,一片青一片红的,看上去触目惊心,倒是给帅气的面容添上些战损的破碎感。
成誉忧愤瞪着他,憋着一股劲儿似的蓄势待发状态,好像云亭要是笑出来就扑上去狠狠咬他。
云亭眼底漫过心疼,在幽暗中不为显露,发凉的指尖轻轻摩挲淤青边缘,音色温柔,“疼不疼?”
“……”成誉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眼眶泛红,全然不见新闻上的狠戾,一头埋进云亭的胸膛,单手紧紧搂着omega的腰,深深呼气,尾音裹着委屈和难过,“疼。”?
◇第63章|眷恋温度
成誉搂着人就不放手了,闻着云亭身上好闻的味道,把脸埋得更深。
云亭由着他抱,抚摸着成誉脑袋上厚厚的纱布,指腹没入发丝,“那怎么办?有没有止疼药?”
“没有止疼药,医生不给我开。”成誉抬起头,挂了彩的脸依旧英俊帅气,配上可怜的眼神更招人心疼,“你给我吹吹。”
云亭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那是骗小孩子的。”
“我也是小孩啊。”成誉理所当然地说,“我才十八。”
云亭想笑但笑不出来,轻轻扫过成誉的眼尾,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因为眼角的淤青变得黯淡,好似蒙尘的明珠。
他微微低头,更靠近成誉一些,呼吸短暂交织又分开,鼻息落在少年的髂骨,轻轻呼了口气,如羽扫过一般轻柔。
alpha微愣,细密的痒覆盖针扎的刺痛,渗透进淤血的皮肤,通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