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我以为舞团虐待你,不让你睡觉。”
“哪有那么夸张。”云亭看向他,“你说我的这些,你不也一样?我没说你,你倒是说起我来了?”
“……”成誉心虚,“我没有你严重。”
“你的压力可比我大。”云亭睨一眼,“你天天练舞照镜子,自己什么样应该最清楚,这话你信吗?”
“……”成誉撇嘴,不吭声。
他们走进馆内,隔绝刀片似的冷风,吹得生疼的脸颊渐渐回温。
alpha天生体热精力旺盛,凛冬中只穿一件毛衣和毛呢大衣,相比之下,云亭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稍稍被风一吹手脚就冰凉了。
正常的omega不会这样,有腺体提供能量,低温天气触发保护机制体温会偏高一些,但云亭的腺体不太正常,冬天会格外难熬。
有过alpha信息素的刺激,腺体好转很明显,若是前两年一到冬天根本无法出门,冷风过来后颈像刀划一样疼,如今能在湿冷的寒风里坐等十分钟没有不适,成誉有很大的功劳。
云亭想到上次瑞斯的建议,由冷变热的脸更烫一些。
alpha的信息素可以刺激他的荷尔蒙,这是比药物更有效的办法,也能让他有机会恢复到健全的状态。
刺激荷尔蒙无非就是咬腺体,可哪个omega会被alpha时时刻刻咬一口的?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起于合作利用,但跳舞的事情是双赢的,云亭收名,成誉获利,这是一场公平的合作。
需要alpha的信息素纯粹是他单方面的需求,标记本身就带着与众不同的羁绊,他目前回应不了成誉的感情,何必再平添期待。
云亭垂着眼,手就被捂到出汗,身体暖烘烘的体内像是烤着温吞的火炉,四肢百骸流淌着舒服的热流。
反正被成誉牵着不需要看路,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掌心被捏了捏才回神。
云亭抬眼,思绪拉回来,表情透着些迷茫。
“在想什么?”成誉问,“叫你都听不见。”
云亭微微抿唇,移开视线,“没什么,你的手怎么样?”
微表情没有逃过成誉的眼,他清楚这是云亭不想说的状态,没有追问:“还好,这两天不疼了。”
“这两天?”云亭抓住关键字眼,“那之前呢?”
成誉笑了笑:“已经在恢复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轻重,一定会用最好的状态上台的。”
他们走进馆厅按照票号找到座位,成誉发现这里正好是上次全国比赛的地方,一模一样的赛场,又将展开一场属于更青春少年们的比拼。
舞台和观众席还是熟悉的样子,此时距离比赛开始还有段时间,观众很少,零零散散坐着。
云亭没坐,确定位置后去了后台,他有杨佑给的工作证,还是和上次一样,走廊两侧的门上贴着选手的名字,他停在沈锦钰的门前敲了敲,听见“请进”后推门进去。
沈锦钰坐在镜子前化妆,干净的脸被华丽的颜色点缀,化妆师正在给她的眼角贴钻,眼线将她的圆眼拉长,增加了魅惑妖冶。
她看到云亭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云亭站在她身后,注视女孩精美的面容,夸赞道:“很好看。”
沈锦钰哟一声,“您还知道来?不耽误您给团演编舞吧?”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让化妆师抿嘴笑了一下,被沈锦钰瞪了一眼,收敛笑容专心化妆。
“初赛、半决赛我都来的。”云亭说,“没错过你的高光时刻,我还录像了。”
“是呢,别人参加比赛编舞老师全程陪同,甚至帮着分析选手的利弊。”沈锦钰睨他一眼,“哪像您啊,关键时刻才来配出现一样。我可听说你上一个编舞对象参加比赛的时候可是场场都去,你可真行。”
云亭倚着化妆台,和沈锦钰面对面,语气里带着柔和,“这确实是我不对,是团演那边太忙走不开。你的实力摆在这儿,就算我不来我也知道你一定能赢。”
他拿出一根棒棒糖,“今天我不是早早来了?等着看你拿冠军。”
沈锦钰还是不正眼看他,拿过糖两三下剥开塞嘴里,鼓着腮帮子说:“别以为一颗糖我就原谅你,我还没那么廉价。你这编舞一点都不尽责,等比赛结束再好好跟你算账。”
“反正我跑不了,随时算账都可以。”云亭浅浅笑了一下,“别紧张。”
若是平时沈锦钰一定会非常仔细骄傲地说不会,但这会儿没出声。
云亭扫了一圈儿空荡荡的沙发,化妆间里只有她和化妆师两人,“你的训练老师没来?”
“我没让她来,”沈锦钰说,“反正来了也没用,已经到这一步,不就上台几分钟的事儿,人多闹得慌。”
云亭没再说别的,静静看着沈锦钰化妆,而沈锦钰也没说话,沉默吃糖,盯着镜中的自己。
化妆师结束工作后收拾好东西离开,开门时外面的嘈杂传进来,衬得房间里越发安静。
“啪嗒”,房门关上,一直站在旁边的云亭走到沈锦钰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沈锦钰目光上移,嘴里化成小球的糖块被她咬碎,精美华丽的妆面也无法掩盖冷漠的神色,“原本我爸妈说好今天会来的,但实际上一个都没来。”
她盯着云亭的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电视机里传出音乐,第一位登台的选手已经上场,但他们谁都没有去看。
沈锦钰并不在意云亭想不想知道,自顾自地说:“因为前几天私生子出车祸了,现在还躺在ICU里,我爸爸得去陪着,而我外公今早从楼梯摔下来,尾椎骨裂,我妈赶回去照顾。”
“……”云亭的手掌收紧,光是听着这些内容强烈的窒息就快将他吞没,不敢想象身处其中的沈锦钰是怎样难受。
沈董的事情是前几天发生的,沈锦钰没有受到影响每轮都以第一的成绩晋级,可偏偏是今天发生沈锦钰爷爷的事情。
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沈锦钰生命中重要的人都不在身边。
云亭呼吸略重,想说点什么安慰,可他明白任何语言都是贫瘠的,没有人能分担她的痛,更没人能挡下这些伤害。
养尊处优长大的大小姐,未经世事却千疮百孔,伤疤全部来自最亲近的人,分割不掉的血缘成了她痛苦源泉。
镜中的沈锦钰平静、漠然,又或者是麻木,她眼眶没有丝毫湿润或者红意,也看不到任何该有的委屈。
许是习惯了,又或者是被伤害太多次无所谓了。
“锦钰,”云亭深深呼吸,哑声说,“你……”
此时门被敲响,工作人员提醒沈锦钰去后台准备。
沈锦钰应了声好,将棒棒糖的小棍儿扔垃圾桶,起身往外走。
云亭拉住她,急声说:“锦钰!”
“你放心吧,我给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担心我的,”沈锦钰顺着云亭的力道转身,眼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