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消失。
云亭察觉成誉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还不去?”
“怎么过来不告诉我。”成誉问。
云亭说:“你来医院不也没告诉我吗?这又是为什么?”
成誉抿着唇,沉默蔓延,莫名的倔强。
“赶紧去洗澡。”云亭没有纠结这个话题,“我为了等你没吃晚饭,现在好饿。”
成誉不敢耽搁,以最快速度把自己收拾干净,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时,云亭已经准备好吃喝,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等他。
云亭的厨艺似乎又精进了,光是闻着就很香,勾起成誉的食欲,胡乱擦几下头发,把毛巾随意一扔,坐下开吃。
“你头发不吹干当心感冒。”云亭提醒。
“没事。”成誉埋头吃着排骨,“我身体好。”
云亭沉默打量着这个越发挺立的少年,眉骨俊美,山根深邃,和初见时的样貌几乎没有差别,却看不到那股无忧无虑的蓬勃之气,眼底噙着似有似无的沉郁。
成誉吃得很香也很快,似乎是饿很了,一个劲儿把东西往嘴里塞,还问云亭:“你怎么不吃?”
云亭给成誉倒了杯水,平静道:“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没有饥饿感。”
“……”成誉咀嚼一顿。
“你厨房没有开火的痕迹也没有外卖,全是营养剂。”云亭看着不算凌乱但也说不上整洁的屋子,“这几天你就全靠营养液?”
———是疑问但也是肯定的陈述。
成誉慢吞吞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湿润的发丝凌乱垂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开口:“不想浪费时间吃东西。”
“吃东西是为了维持体能,有更好的状态生存。”云亭问,“你早出晚归,谁也不见,天天在外面跑?”
成誉低低嗯一声。
云亭呼出一口气,“成誉,逃避不是办法。”
“我没有逃避。”成誉猛地抬头,乌黑的透过发丝紧迫地盯着云亭,“我接受事实,也接受这个结果。只是……只是……”
他说不出口,像是难堪。
云亭接上他的话,“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是吗?”
“……”心思被轻而易举看穿,成誉泄了气,放下碗筷,有些烦躁地抹了把脸,突然问:“我是不是不像个alpha?”
云亭:“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没有哪个alpha像我这样,不想面对失败,不敢面对事实,甚至连承认技不如人的勇气都没有。”
有些话一旦撕开一个口子,也就没有遮掩的必要。
成誉的声音很沉,压抑着不曾显露人前的煎熬,“所有人都在祝福我、恭喜我,可我一点不想要这些祝贺。”
他的头埋得很低,呼吸很重,在沉寂的深夜,字句敲在云亭的耳膜,荡出涟漪。
“就因为我过去没有一个好的成绩,就应该笑着接纳这个世界第二?就因为我不是天赋类选手,就连拿第一的野心都不能有吗?拿了第二我不能难过,不能不开心,必须得知足,得笑着面对全世界的祝福。接受‘虽败犹荣’,接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可我不甘心。”成誉双眼通红,充斥着过盛的偏激和执念,“过去八年我不是没有付出努力,我没有浑浑噩噩,我每天都在跳,每天都在练。努力还是没有改变差距,没有人会停下来等我,最后还是不如别人。”
“这次比赛视频我天天都在看,看了上百次,每次都能发现新的不足,每次都会找到新的差距。我和他们年纪相仿,他们荣耀傍身,耀眼无比,而我却什么都没有,身为一个alpha比不过beta和omega,我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他情绪波动得厉害,信息素肆意外泄,清苦的艾草气息顷刻间充斥房间,凌厉和尖锐取代往日温和,属于alpha的磅礴以绝对优势压倒一切。
云亭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击,浓郁的味道刺得呛鼻,但身体并没有不适,空气中似乎形成一个隔绝他的空间,没有受到alpha的信息素的波及,但腺体在感受到熟悉味道会开始产生一些自发反应,发胀酥麻。
“成誉……”
成誉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他已经竭力控制信息素,但还是阻止不了疯狂流窜的气味。
味道浓郁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变得难闻作呕,幽淡好闻的艾草气息变得腥苦,空气凝固成化不开的黏稠。
“是,我不想见任何人,不想看到那些笑脸也不想听祝贺。说到底,我还是最怕见你。”
他高涨的情绪骤降,嗓音低下去,像是在回避一件令自己害怕的事情,没入发丝的手掌收紧,头皮漫出疼痛。
“我不怪你的。”云亭忍着胸口波动的酸涩,轻声说,“不论你拿第二还是第三,我都不会……”
“我知道你当然不会,不论是我们之前的约定也好,还是从你事业来看,我的成绩都不会影响你什么。甚至……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成誉喃喃道,“彻底不用再和我捆绑在一起了。”
“成誉!”云亭从未这样严肃地叫过他的名字,一把捧起成誉的脸,神色也严峻认真,“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也很想你拿第一。不仅仅为了那个约定,更重要的是,你是我第一个编舞对象。你在我这里,永远有不一样的意义。”
成誉没有说话,一双眼濛着一层浅浅的水光,紧抿着唇,哀伤而倔强。
云亭半蹲着,以一个高出一截的姿态自上而下注视着他,“成誉,失败在赛场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明白你想拿第一,有野心才是好事,如果不想争冠军那还参加什么比赛?但你也要明白,你并非没有得到回报,现在你距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付出,也许连亚军都拿不到。你不能否认你的努力和成绩,更不能否认自己。”
成誉眨眼,眼睫微湿,一头埋进云亭的胸膛,深深呼吸着,薄荷的清冽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沁入肺腑,再被灼热的呼吸吞噬,喷出滚烫的气息。
他紧紧搂着云亭的腰,力量很大,迫切想与对方融为一体。
云亭忍着疼没出声,环着成誉的后颈安抚性地摩挲。
成誉的声音很闷,尾音带着不明显的颤抖,“我从来没有拿过第一,我就想拿一次,小比赛还是大比赛都无所谓,我只是想得一次冠军,为什么我拿冠军这么难呢?八年了……一次都没有……从来没有。”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嗓子涌上铁锈味,信息素紧裹着云亭,带着滚烫的火星,粗声问:“你为什么要来?我最不想见的就是你,你为什么要来?”
云亭清晰感受到掌心下剧烈跳动的脉搏,心脏揪紧,艾草侵占感官,酸涩的抽疼感蔓延全身。
他呼吸不稳,腰疼得快站不住,辛辣的信息素刺激着腺体,后颈那处像烤着一团火,熨烫的温度沿着四肢百骸遍布全身,强势驱散这今天积攒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