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
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绊住自己,转头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啊——唔!”
许风亭下意识地惊叫出声,刚一出声就被捂住了嘴:
“别喊!不是神使吗?胆子这般小。”
许风亭抬眼看去,发现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小小一只,此刻正稳当当地踩在圈椅上,看着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回应,小崽子奇怪地看向被自己吓到的人,却见对方脸色苍白,捂着心口眉头紧皱,额间已经渗出了密密的细汗。
这可把小孩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了?”
许风亭捂着心口,语气虚弱,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
“在下……有心疾。”
闻言,小孩神色微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跳下圈椅,拔腿就跑。
不过很快就被拽了回来,下一刻,只听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殿下的胆子不是很大吗?这便被吓跑了?”
第03章有求于人
这人是装的!
小崽子愤然转头,正欲反驳,突然发觉对方话语中的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许风亭看向小孩身上的锦衣,解释道:
“殿下身上的衣料,和太子身上的很是相似,传闻皇后最是疼爱九皇子,将其接到凤仪宫内亲自教导,凤仪宫离东宫并不远,您既然能出现在这,身份不言而喻。”
九皇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嗤笑道:
“她疼我?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呵。”
许风亭:???
似乎…..有什么大瓜?
更多的细节,九皇子没有多说,他审视着眼前人,问:
“刚刚你是真发病了还是装的?”
许风亭眨了眨眼,旋即扯开一抹虚弱的笑:
“自然是真的,所幸受神明庇佑,才能转危为安。”
他的心脏一直都不太好,受不得惊吓,偏偏除了心脏,还有各种这样那样的毛病,因此自小便是在医院长大。
小孩子一个人在病房睡觉的时候,最怕的便是电视里的鬼怪,这种恐惧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刚才是真的被这小崽吓到了,还好发病只是一阵,很快就缓了过来。
许风亭没讲这么细,故意说得玄妙,本以为会瞧见小孩敬畏的眼神,不料却听对方轻哼道:
“装神弄鬼。什么神使,我看就是一个神棍。”
许风亭:……
不愧是未来的大反派,一眼看到本质。
为了避免真的被看出破绽,许风亭决定转移话题,他笑盈盈地问:
“殿下方才跑出去是想做什么?”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病秧子的脸都被映出了几分血色,穆禾野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其实生得极美,尤其是一双眸子,笑起来暗含柔波,如同山间精魅般,勾人心魄。
不知道想到什么,小崽子的眉心一拧,转而扬起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将尖尖的虎牙露了出来,简直就像个小恶魔:
“跑出去当然是为了避嫌,是你自己身体不好马上要死的,和我没关系。”
说到这,小家伙突然凑近,他扫视着眼前人的眉眼,笑意不达眼底:
“但是好可惜哦,你还活着。”
许风亭被小崽子变脸的速度惊到了,尤其是看到对方眼中真切的厌恶时,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刚刚有哪里惹到这家伙了吗?
同时又觉得好笑:
“我的小殿下,既然有求于人,总该拿出求人的态度吧?”
九皇子被说得一愣,立马否认:
“我哪里有说要求你?”
许风亭的声音无奈极了,他分析道:
“这里是偏殿,你费尽心思跑到这,不就是为了找我吗?若是心有歹意,我犯病的时候便不会跑;既无歹意,那便是有所相求了。”
不过这小崽子也是奇怪,变脸如翻书,突然就眼露恶意,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见目的被识破,九皇子并不慌张,反而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你很聪明,但还不够谨慎。”
说着,他拉过许风亭的手,同时展开自己的小手,笑得单纯:
“哥哥听说过金蚕蛊吗?将多种毒虫密封起来,让其自相吞噬,最后存活下来的便是金蚕,被它咬上一口,毒性先散至肺腑,胸腹纹痛,后至全身,最后七孔流血而死。”
许风亭暗道不妙,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左手手腕处有一道细小的咬痕,而小孩的掌心上,正躺着一只通体金黄的小虫。
糟糕,这小崽的娘可是苗疆人,他该小心的!
九皇子收起手中的蛊虫,垂眸道:
“有求于人,不一定要拿出求人的态度,威逼利诱一样可以。”
他在深宫里长大,又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环境与身份决定了他的处事原则。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之内,求人除了作践自己,毫无用处,只有利诱或者威逼才能快速达到目的。
许风亭看得一阵恍惚,仿佛透过面前的小孩,看到了未来的大反派。
这孩子才这么小,就已经学会了威逼利诱,步步为营吗?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小反派,还是为身中蛊毒的自己:
“说吧,殿下大费周章来找我,是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倒是不怕死,但是很怕疼,七孔流血啊,那得多疼。
见对方愿意配合,九皇子也不墨迹,他从身上找出一样东西,对许风亭道:
“我知道太子要带你去见父皇,你照常去,但是要将它放在父皇身上。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
许风亭跟着看了过去,发现又是一只蛊虫,一时间颇为无语:
……这小崽怎么净整些邪乎的东西。
方才被金蚕咬了一口,他不太想碰这只虫子。
见许风亭迟迟不敢伸手,九皇子直接将虫子扔了过去:
“怕什么,你身上有金蚕蛊,它不敢咬你。”
不知道这小崽是不是故意的,虫子正好被扔到衣领处,许风亭大惊失色,连忙抓住要掉进衣领深处的蛊虫。
他捏着手中的虫子,饶是脾气再好,也难免有些气恼,不由得瞪了眼面前的熊孩子。
九皇子不仅没生气,反而被对方慌乱的姿态逗得一笑,他心情不错地解释道:
“这是蛇蛊,五六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养成,十分珍贵。中蛊的人会时常感到燥热,体内似有蛇行之,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全身肝脏便会腐烂而死。”
谈到蛊虫,小家伙的兴趣总是特别大,讲起来便是滔滔不绝。
许风亭听着听者,脸上神色微变,他想起了十年后的剧情:
“夏历432年,夏帝驾崩,死时唇口干裂,脏腑尽竭。”
原来夏帝的死,是九皇子一手造成的。
书中有隐晦地提及过九皇子与夏帝的恩怨,似乎是与丽妃的死有关,不怪小崽子想要给父皇种蛊。
但养蛇骨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