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好孩子,你听话,快把刀放下,现在去救人肯定来得及。”
穆禾野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听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听出小孩话中的深意,阿诚哆哆嗦嗦地质问:
“你……你不是答应了不杀我吗?”
此话一出,便听那小孩嗤笑道:
“我只是让你告诉我这些事,可没说不杀你呀!”
见对方心意已决,阿诚一咬牙,决定搏一搏,就算这娃娃刚刚杀了张大哥,也只是个娃娃,他一个大人还反抗不了吗?
这样想着,阿诚忽然用力,一把将小孩推开。
穆禾野也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勇气反抗,自己毕竟是个孩子,身量摆在那,一下子便被推到在地,但哪怕如此,手中的刀还是被他稳稳地攥着。
小孩就那样坐在地上,丝毫不显慌张,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反抗自己的人。
阿诚慌慌张张地起身,正欲夺过对方手中的刀刃,却见地上的小孩勾唇一笑,只听那孩子不慌不忙的喊了一声:
“裴无卿。”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破窗而来,阿诚甚至连这人的模样都没看清,就听一声长剑出鞘的清鸣,下一刻,便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空洞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小孩手上的刀。
“锵——”
那把刀被扔到了地上,穆禾野找来一张巾帕擦了擦手,继而问向身边的人:
“你果然还在这,为何不去救病秧子?”
长剑入鞘,裴无卿随意地靠在身边的柱子上,姿态散漫:
“将军派我来,为的是保护九皇子,而不是救一个神棍。”
穆禾野冷哼一声,虽心有不满,现下也不是问责的时候,于是吩咐道:
“带上楼上那蠢货,随我去救人。”
楼下这般吵闹,那个叫阿瑾的小孩都没被吵醒,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怪不得会被人算计,卖给牙婆。
同一时刻,一里地外的金府。
许风亭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没想到破晓之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思及今日的行程,他心知自己应当早些起来,却不知为何,怎么样也醒不过来。
非但醒不来,这一觉还睡得极其不舒服,颠颠晃晃的让他以为地震了,现在倒是安静了下来,不知为何,客栈硬邦邦的床铺也变得软和了许多。
许风亭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本以为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忽觉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那香如有实质一般,自鼻腔吸入,刺激得嗓子发痒。
“咳咳咳……”
许风亭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他再也睡不下去,倏地睁开了眼。
“公子,您怎么了?”
第12章误惹风尘
许风亭的目光落到香味的源头,发现是女人用的香粉,而拿着香粉的,则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
见小姑娘还欲靠近,他连忙将人拦了下来:
“姑娘留步,在下有咳疾,闻不得香粉。”
说着,床上的人又咳嗽了几声,本就单薄的身子显得更加虚弱,如同雨打莲叶般摇摇欲坠,让人担心下一刻是否就要咳晕过去。
女孩连忙盖上手中的香粉,将其搁置在一旁的桌案上,转而歉意地说:
“奴婢不知公子有咳疾,既如此,便不替您敷粉了。”
她看了眼床上的人,补充道:
“公子这般容貌,本也不必敷粉矫饰,是奴婢多此一举了。”
许风亭听得一阵奇怪:
“我不是女子,为何要矫饰容貌?”
说到这,他的语气微顿,环视了一圈周遭景色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并非在客栈,一下便警觉了起来:
“姑娘又是何人?此乃何处?”
小姑娘的脾气很好,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她耐心地解释道:
“敷粉是少爷的要求,从前送到这里的公子,都是要敷粉矫饰一番的;这里是金府,奴婢是金府的家养丫鬟,名叫小花。”
一段话并不长,许风亭却怎么也听不明白:
“这些公子到金府所为何事?”
什么事还要涂脂抹粉的,又不是女子入宫选秀。
对上那双干净懵懂的眸子,小花抿了抿唇,很是羞囧地说:
“我家少爷喜欢男子。”
许风亭:……
完蛋,居然误入gay府。
动作比脑子快,意识到自己被抓到这种鬼地方,许风亭没有犹豫,立马下了床。
然而脚还没沾地,便被小花一把按了回去,小姑娘的神色满是歉意:
“公子,您逃不了的,外面都是看守的人,况且——”
她听着门外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颇为慌张地补充道:
“少爷已经往这来了,奴婢替您稍稍打扮一番,不然要怕是会被责怪办事不力。”
说着,小姑娘取过一只竹木簪,随手替许风亭挽了下头发,正欲端视一番,忽而愣住了神。
眼前人穿着素衣,一头青丝随意挽起,未施粉黛却铅华自成,如同初秋寒月下,桂冷吹香雪,美人坐于塌前,洗尽一天夜色,端看清月无尘,兀自生怜。
……太美了。
被送到这里,也实在糟蹋。
小花抿了抿唇,似乎在纠结什么,几息后,她眼疾手快地取下自己头上的银簪,将其塞入许风亭手中,同时附耳低语道:
“若公子实在不愿,可借此自保。”
许风亭惊讶的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他将银簪藏入袖中,转而正色道:
“多谢姑娘。”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
“臭丫头,你怎么还在这,赶紧滚出去,莫耽误本少爷找乐子。”
小花连忙退出了房间,关上门时,颇为怜惜地看了眼屋内的人:
这位公子如此病弱,哪怕手握银簪,怕是也难以逃脱。
方才忙着赶丫鬟离开,金阿贵都没看清楚此次送来的美人是何摸样,只小厮说是绝色无双,比他之前吃过的都要漂亮,本以为是夸大其词,没想到……
金阿贵痴痴地盯着床上的人,感慨道:
“世间竟真有这般绝色。”
看着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许风亭紧紧攥着手中的银簪,他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因为太过紧张,手心都沁出了微汗。
“美人,我,我叫金阿贵,你叫什么?”
攥着银簪的手微松,许风亭看着面前笑得傻乎乎的小胖子,心下意外:
他刚刚不是还厉声赶人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好糊弄的样子?
金阿贵说着,小步跑到了许风亭身边,随即一屁股便在床边坐下。
许风亭连忙躲远了些,神色警惕地望着突然坐过来的小胖子。
见此,金阿贵连连摆手道:
“美人放心,我舍不得碰你,方才一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府中36房男妾都比不上你一人,若非经你允许,本少爷绝不强逼!”
许风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