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少。
尤其是那些闲来无事的公子哥们,平日里最不缺乐子听,正巧听闻了一则传言,二人的一番互动立刻引起了窃窃私语:
“……看来传言不虚,大皇子似乎真的对这位殿下有意。”
“这传言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太子殿下因此要取消联姻,这是真的吗?”
“多半是真的,太子与大皇子自来不和,这二人私下交往如此频繁,哪怕没什么事,太子怕是也要起疑,哪里还敢将人往东宫带。”
……
不过是一阵极小声的讨论,风欢意本人毫无所觉,见穆羡之喝下了酒,他忽然凑近,语气引诱:
“听闻大皇子最爱美人,比起我,这场中不是有更出彩的一位吗?为何不去找他?”
穆羡之立刻明白了对方口中之人是谁,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去,便见白衣人静坐席间,眉眼出尘胜似天上仙。
耳畔的引诱还未结束:
“大皇子,我送你一夜春宵,可敢要?”
穆羡之喉结微动,声音喑哑:
“……要。”
风欢意满意点头,顺着穆羡之的目光,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仙长身上,一抹怨恨转瞬即逝;
“既如此,你去我住的大殿内等着,稍后我会将人带去。”
自从喝了那杯酒后,穆羡之觉得身上燥热异常,头也昏昏沉沉的不是很清明,满脑子只剩下对方口中的一夜春宵,闻言并未多想,当真顺从地走了。
风欢意看着对方摇摇晃晃的背影,目光冰冷。
最近这人总是缠着他不放,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竟然说他与大皇子有勾结,甚至都传到太子耳朵里了,让对方动了取消联姻的心思。
风欢意很清楚,穆泽宇将皇位看得有多重,他不会允许任何因素,影响到自己的权利,本就是一场因利益联结成的婚姻,若是连这道利益纽带都变得不纯粹了,穆泽宇一定会取消联姻,这事他真做得出来。
可是凭什么?他费尽心思才走到这一步,怎么能因为一位荒诞的皇子而前功尽弃!
若要重新获得东宫的信任,便只能由自己出手,最好能替殿下解决一位劲敌。
他要毁了穆羡之,也要……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仙长!
许风亭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二人的动作,总觉得穆羡之的状态似有不对,正想着,便见风欢意举着酒杯,朝自己走了过来。
“之前是本殿冒昧,明知仙长体弱,还要求取心头血,这几日越想越觉愧疚,不知仙长可愿饮下杯中酒,权当受下了本殿的赔罪,你我二人从此冰释前嫌?”
风欢意的脸上挂着柔柔的笑,他本就生得乖顺温婉,一双杏眼水灵灵的,如同晨露般澄澈,加上这样一番道歉的话,哪怕只用了一丝真情,看起来都足够诚恳,极具欺骗性。
许风亭似乎有些动容:
“二殿下既然有些求和,我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见对方将手中的酒杯往前送了送,许风亭假装看不懂,他伸出手,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下,继而含笑道:
“杯中酒已饮尽,二殿下的道歉,我收下了,可还有事?”
见这人没有接过自己的酒,风欢意也不恼,他忽然向前走了几步:
“的确还要它事,我想同仙长说……啊!”
正走得好好的,不知为何忽然崴了脚,随着一声惊叫,手中的酒水倾洒而出,好巧不巧,尽数洒在了许风亭身上。
“二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许风亭伸出手,顺手将人扶了一把,看着对方的目光藏着打量的笑。
风欢意哎呀了一声,神色带着歉意:
“抱歉,酒水不小心洒了,这衣裳湿漉漉的穿着的也不舒服,我的住处就在附近,仙长若是不嫌弃,跟我过去换一身吧?”
许风亭脸上的笑意不减,看起来没有一丝防备:
“既如此,劳烦。”
穆禾野看着风欢意拙劣的演技,好几次想要出手解围,愣是被许风亭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多年来的默契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怕是另有安排,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酒水洒下,又看着二人并肩离开。
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也跟着偷偷溜了出去。
作为宸国来使,风欢意的住所被安排在旁边的行宫处,离得并不算远。
穆禾野才刚溜出来,便见一道身影自暗处缓缓踱来,看起来悠闲得很,反倒衬得自己担心过度了:
“怎么回来了?方才风欢意将你带走是想做什么?”
许风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出了几条线索,让小孩自己猜:
“大皇子中了烈性春药,提前被人安排在行宫那,马上就是百官赏丹了,届时夏帝会带着百官来行宫,你说他做的是什么打算?”
闻言,穆禾野神色大变:
“他怎么敢!”
他拉过眼前之人,仔仔细细地瞧着,这看看,那摸摸,甚至还要拉开衣领细看,眉宇之间尽是担心:
“你有没有受什么欺负?”
许风亭抓住那双不老实的手,语气无奈:
“没有。方才见情况不对,我便让裴无卿将人打晕扔进屋内了,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应该是那位二殿下才是。”
他看向行宫的方向,唇角轻扬,因为就要替小孩出气了,看起来心情很好:
“不过毁人清誉太过缺德,我给他留了把匕首,接下来,等着看好戏吧。”
二人正说着,便听一阵骚动自宴会场上响起,已经到了百官赏丹的时候,夏帝自高坐起身,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班人马往行宫的方向走来。
许风亭拉住少年的手,隐入暗处,又在人群经过之时,偷偷混了进去。
姜礼正纳闷许风亭去哪了,一回头便撞上了手拉手回来的二人,他诧异地挑了挑眉,慢悠悠吐出一句:
“你俩,刚幽会回来?”
许风亭脸上的笑瞬间没了。
他松了手,懒得解释,心想有些人长嘴真的蛮多余。
明明是温馨的兄弟出游,竟被讲成幽会。
真扫兴。
穆禾野看着被松开的手,跟着没好气地扫了一眼多嘴的某人。
姜礼愣了愣,似乎从这一眼里抓住了点什么,却又有些不可置信,他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突然,向已经走远的许风亭喊道:
“哎!子明,等等我!”
一面喊着,一面加快步子,追上了前面的青年,哥俩好似的将人一把揽住:
“走这么快做什么,我有事同你讲。”
许风亭面无表情地偏过头,问:
“什么事?”
姜礼的余光瞥向穆禾野,扬声道:
“明日要不要来我的住处用饭?我特意带了厨子来,那厨子是江南人,最擅烹鱼。”
今日钓了好几条肥鱼,的确是该找人烹煮一番。
许风亭心下微动,还未来得及答应,便被扯出了姜礼身边。
穆禾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