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谨送走了。”
那时候,这孩子多乖啊,做事有商有量的,会同他言明自己的心思,怎么长大后,就变成那幅样子了呢?藏着一肚子的坏水不说,还来趁人之危那一套。
见对方似乎在发呆,顾谨喊了喊:
“哥哥?你在想什么?”
许风亭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回复了对方方才的问题:
“小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没陪着一起来。”
顿了顿,他提醒了一句:
“阿谨,以后这声哥哥还是别喊了,我不喜欢听。”
容易让他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那我喊什么呀?”
顾谨将纱布缠好,凑近嬉笑道:
“难不成,你真想要我喊娘子?”
第39章醉玉倾颓
许风亭将人推远了些:
“别闹,我叫许风亭,你可以喊我许兄。”
子明这个身份,他不能再用了,一旦被人知道,神医谷和皇宫那边怕是都要坐不住,正好用回自己的真名,倒也自在。
“你说今日这场娶亲,为的便是送我下山,这是何意?”
提到这事,顾谨显得兴致极高,他站直身子,眉飞色舞道:
“这几日我帮着乌龙山打下了好几座山头,使其一跃为众山寨之首,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能将这附近的山匪一网打尽。”
少年笑吟吟地望来,问:
“许兄不妨猜一猜,这场娶亲意欲为何?”
思及方才拜堂时热闹的宴席场,许风亭思索道:
“才攻下一座山头,又逢喜事,众人一定懈怠得很,若是趁此时机攻入山寨,胜算比平时要翻上好几倍,你是想借此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吗?”
顾谨点点头,他给许风亭递去一杯酒,自己举起另一杯,轻轻碰了碰:
“许兄猜得不错,但我要的,可不只是翻上几倍的胜算,而是必胜之局。”
说着,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清脆的瓷杯扣上桌案,发出一声闷响,恍若赌局之上,骰盅盖定,输赢只差一博:
“今夜你且在此休息,几日后我自会送你下山。”
许风亭正想问问为何是几日后才能下山,顾谨已经走出了婚房,他啜了两口杯中酒,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谨并未全然告知全部的谋划,若是贸然率兵攻上乌龙山,怕是要惊动其它山寨,更遑论一网打尽,也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
杯中所盛之酒意外地好喝,想着想着便被喝了个干净。
许风亭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喝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酒壶,正纳闷的时候,001实在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
“宿主,这是合卺酒,就两杯。”
许风亭:。
“.…..这酒干净的吧?”
山匪结亲大多是兴之所起,碰上合眼缘的姑娘便抓了来,酒水自然也会下点助兴的东西,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默化的规矩。
方才在想事情,一时不察,居然将酒杯里的酒都喝完了。
001检测了一番,开口安抚道:
“别担心,这是果酿,没加料,顾谨应当给你换过了。”
许风亭放下心来,感慨了一声好孩子,将酒杯放了回去,而后拆掉满头珠翠,和衣躺下时,窗外已全然暗了下去。
总之无事可做,倒不如睡一觉,躺着躺着,迷迷糊糊地也有了困意,但才刚刚睡着没多久,便听一阵开门声响起。
本就只是浅眠,听到异响,许风亭当即警惕地睁开了眼,今夜云舒月朗,皎皎月光下,一少年抱酒而归,正是方才离去的顾谨。
看清来人,许风亭在心下松了口气:
“阿谨,你怎么带回来一坛子酒?”
见顾谨走来的身形摇摇晃晃的,担心摔了,他下意识地扶了扶,却见对方举起手中酒坛,向他咧开一抹有些傻气的笑:
“拿来……请娘子喝。”
扑鼻的酒气熏得许风亭皱起眉,他接过酒坛,将其搁在了一边的桌上,带着人往床边坐下,正欲给对方倒点水解解酒气,却被一把抱住。
少年蹭了蹭,嘟囔一句:
“娘子,你好香啊。”
许风亭大概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香,从前他身上没有这气味,是这些年才突然带上的,按照时间点推测,应当与压制蛊毒的药方有关。
他使了点力,推开埋在自己身上一个劲嗅的醉鬼:
“看清楚点,我不是你娘子。”
顾谨抬起眼,扯了扯对方身上的婚服,同自己的比了比,清澈的大眼睛里没了一点聪明劲,打着酒嗝道:
“是的呀,一样的,你,嗝,你就是我娘子。”
同醉鬼讲道理是没用的,许风亭叹了口气,心道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连他是谁都认不出了。
“你方才在外面,一直陪着那群人喝酒?”
“嗯!”
顾谨笑得颇为自豪,醉醺醺地说:
“我将整个寨子的人都喝趴下啦!”
许风亭沉默了,总算明白对方口中的胜局是什么,原来是想将一寨子人灌醉,趁着众人不备,举兵攻上乌龙山,结果把自己灌成了这幅鬼样子。
真亏他想得出来。
顾谨忽然推开许风亭,打开窗户,探身向外又吐出秽物,一声一声的,听得许风亭直皱眉,心想这人不会喝到胃出血了吧。
他抬脚往门口走,打算出去讨点醒酒的汤药,却被顾谨拉了回来:
“不能出去,他们不认识你,外面,不安全。”
许风亭理解了好一会对方的意思,才明白过来。
剿匪的官兵应当已经上山,而“他们”指的便是顾谨的手下,那群人并不认识他,若是出去容易被误伤,留在顾谨这会比较安全。
顾谨说完,又是一阵恶心,扒着窗户继续吐,这一下似乎是吐干净了,他爬在窗边,一时间有些懒得动弹。
许风亭看不过去,将人捞了回来。
醉酒的少年回过头,捂着肚子,眉眼耷拉着,声音委委屈屈的:
“娘子,我好疼啊。”
许风亭给对方倒了点水递去,哄道:
“多喝点水就不疼了,吐了也要喝,知道吗?”
顾谨乖乖接过,刚喝一口就往外吐,但还记得许风亭的嘱咐,吐完继续喝,到后面总算是渐渐进了水,没再吐了。
应当是没事了。
许风亭将顾谨带回了床上:
“好了,睡觉吧。”
床边还有张美人榻,许风亭打算去那里将就一晚,然而才刚一起身,便被顾谨拽了回去,一下没站稳摔到了床上。
醉鬼又黏糊糊地蹭了过来。
“娘子,你要去哪里。”
许风亭将人推开,起身道:
“我去美人榻那睡一觉。”
少年迷茫地看来,似是不解:
“你是我娘子,为何不同我一起睡?”
许风亭一下失语,不知道该如何同对方解释,在现在的顾谨眼中,他就是对方的娘子,怕是怎么样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