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攥着的右手,没有用,当即抬起另一只手,试图推开压着身上的混蛋:
“放开我!”
穆禾野没理,仔细瞧了瞧手上红色的发带,半晌,兀自嗤笑道:
“和顾谨头上的发带倒是相似的很。”
他抓住对方捶打抓挠的手,将发带作绳索绑了上去,继续方才未尽之事,引得身下之人一阵惊恐,连连喊停:
“住手!穆禾野!你给我停下!”
少年的身躯蓄满力量,哪里是一个病秧子能挣脱的,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将衣裳褪了个干净,穆禾野解下自己的腰带,还未有所动作,忽而顿住。
床上的青年发丝凌乱,双手被缚,早已失了挣扎的力气,正安静地落着泪,那双自来对他温柔浅笑的眸子里,如今却盛满失望。
注意到穆禾野看来的目光,许风亭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你明明有心悦之人,为何要作践我?”
他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究竟……将我当做了什么?”
是哥哥,还是泄欲的工具?
第44章袒露心扉
青年哭得悄无声息,一滴滴泪珠滚落而下,也将失控之人的妒火尽数浇灭。
理智回笼的刹那,穆禾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抬起手,想替人擦擦眼泪,却被对方避开了,只能愣愣的将手收了回来,默不作声地低头,将发带解开。
不过一会的功夫而已,便见两截手腕已勒出了圈圈红痕,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可怖。
年轻的君王摸得小心翼翼,垂下的眉眼满是悔意:
“……对不起。”
一时的情绪溃堤罢了,许风亭早已止住了泪,他声音还带着刚哭完的闷哑,但更多的,是冷漠:
“真觉得对不起,就从我身上起开,重新找件新衣来。”
穆禾野不敢再任性,依言起身,拉开床幔,向外面候着的宫婢喊了一声,片刻便取来了一件新衣,给对方递去。
听到那声恭敬的陛下,许风亭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早已离开江城,被带进了宫。
穆禾野直勾勾地盯着许风亭瞧,似乎是希望对方能问点什么,但却失望地什么也没听到,青年只是接过衣裳,自顾穿上。
一个不想搭理,一个不知该说什么,屋内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僵持,不知道过了多久,穆禾野开口打破了沉默:
“十五岁第一次梦遗时,你问我,可是做了什么不寻常的梦,我说没有。”
“那是骗你的,其实我做了一夜的春梦,梦中之人,都是你。”
许风亭手上的动作微顿,一抬眼,就对上了双专注的黑眸,自来恶劣不着调的少年,此刻的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哥哥,我心之所向,从来只你一人。因为喜欢,才会妒忌,才会恼怒,这才失了理智。”
“伤到你,的确是我不对,但却谈不上是故意作践。”
少年抿了抿唇,冷峻的眉眼竟然带着一丝可怜,声音压抑:
“数日未见心上人,重逢之时却见对方同他人成了婚,你叫我怎么冷静?又如何克制?”
许风亭实在是没想到,一番质问换来的竟然是如此直白的袒露,更让他意外的是,早在三年前,这孩子竟然就藏着这样的心思。
那双眼里的情绪太过浓烈,许风亭看得暗暗心惊,他垂下眸子,避开对方的视线,解释道:
“我同阿谨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什么也没发生。”
穆禾野明显不信,昨日顾谨一口一个娘子的喊,甚至公然冒犯天子,仅凭这样单薄的一句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哥哥如何证明?”
山匪之事不便多说,要是被穆禾野察觉到不对,顾谨养私兵的事情也要泄露,许风亭做不来这种背刺的事。
只是自小相伴的情谊,竟然还要证据相佐,实在讽刺。
一时间,也失了任何辩解的心情:
“信不信在你,若非要强迫查探——”
许风亭抬起眼,眸光清厉:
“就当我这十年花下的心血,都拿去喂狗了,陛下这声哥哥,草民当不起。”
这一番话牵扯开太大的情绪波动,刚说完,青年便低低地咳了起来,下意识地捂向心口的位置。
那是他曾经替穆禾野挡过箭的地方。
“我信!我信!哥哥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你莫生气。”
十年前,太医就说过这处箭伤会留下病根,日后万万不可动怒,这些年,他从未惹过对方生气,静心细养着,方才当真是混蛋,竟然追问不休。
暴戾恣睢的新帝第一次,在心下将自己痛骂了一顿,还不忘替人捋一捋后背,顺顺气。
在这副病弱的身子面前,再多的问询都成了苛责,穆禾野凝视着身旁之人苍白的脸,心想:
其实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个人能好好活着就行了。是他太过贪心了些,竟然忘了最开始的愿望,不过是希望:
病秧子能长命百岁。
好一会,屋内的咳嗽声渐渐压了下来,许风亭看向身旁难得安静的少年,眉宇间的冷色稍减。
还不算太坏,教一教还是能听话的。
幼时在宫中的日子并非全然无用,它让缺爱的孩子早早体会到了人情世故,察言观色的能力早已刻在了骨肉之中。
几乎是在许风亭心绪变化的一瞬间,穆禾野就注意到了对方态度的缓和,他抓住时机,出声问了句:
“哥哥是否对我也存在点误会?你原以为,我喜欢的是谁?”
那一声声质问言犹在耳,既然说开了,便都讲个明白,他也不想让对方继续误会自己。
许风亭将那日在烟雨楼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我听百姓说,你要同风欢意联姻了。”
穆禾野恍然,同时有些意外:
“风欢意曾伤过你,我怎么可能真的同他联姻,哥哥,你未免太高看他了,也太低看了自己。”
许风亭听不明白了:
“那这场联姻……”
穆禾野打断了对方的话:
“根本没有什么联姻,都是假的,唬宸帝将风欢意交出来罢了。”
他继续解释道:
“你身上的蛊毒同风欢意脱不了关系,前段时间,我曾派人去宸国取那人的心头血,本想拿来替你制作解药,但是不论派去了几波人,总是会遇到各种意外,最后空手而归。”
“联姻只是一个由头罢了,本想借此将人带到宫中,亲自动手,然而每每下手之时,总是被迫中止,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似的。”
穆禾野越说越纳闷,最后补充了一句:
“当真是邪门的很,怎么样都伤不到他。”
许风亭在心下暗暗腹诽:
要是真伤到才邪门了,那位可是主角,有主角光坏护体,这个世界哪里舍得让他受伤?
他靠在床头,半晌没开口,似乎是在梳理方才听到的话,好一会,轻轻问了句:
“风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