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谁将你的身份传了出去,百姓纷传陛下大逆不道,强逼养大自己的仙长进宫,这才将人害死,如今竟然要取尸体为后,简直有违人伦。”
“对于这些谩骂,陛下全都不理,一心求玄问道,要寻求你的踪迹。”
“我同顾将军进宫的时候,他正抱着你的尸体上朝,顾谨当场反了,剑指金銮,要替你报仇,可惜带来的士兵一早就被拦在了宫外,最后落败,被关进了诏狱。”
“但这却激怒了百姓,顾将军为国家浴血厮杀,得胜归来却被新帝打入诏狱,每日都有人聚集着宫门前声讨。”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稍微镇压一下,不做理会就行,待风头过去什么事也没了,陛下原先应该也是这个打算。”
“谁成想,隔日他竟一反常态,拿着弓弩来到宫门口,将所有惹事的百姓,全部射杀,里面还有凑热闹的孩童。”
姜礼叹了一口气,似乎又想起了那一日,宫门口恍若炼狱般的场景,穆禾野跟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下来:
“最后是陆朝将人驾走的,但也让百姓对新帝彻底失望,各地纷纷起义,整个夏国都乱了套。”
风亭听着听着,皱眉询问道:
“那一天之前,小野都见了谁?”
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他对于自己养大的孩子,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穆禾野这人的确有点离经叛道,很多时候做事都没有原则,这从寒池的事情就能看出端倪,但有一点,他绝对不会违背。
那就是哥哥说过的话。
临死之前,风亭特意嘱咐,要穆禾野护着这个天下,为的就是防止滥杀无辜之事发生。
风亭确信,穆禾野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而姜礼的回答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他见了圣域大巫。”
“被陆朝带回来后,我在陛下身上,感受到了催眠术的气息,当世会这种术法的,只有圣域才有。”
风亭很快就听明白了:
“所以是那个大巫对小野用了催眠术,才害得他滥杀无辜。”
姜礼点点头,他看了眼身旁的青年,又说:
“风欢意的身上也有这种术法的残留,所以我怀疑,你的死和这位大巫脱不了干系,而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大夏的局势。”
怪不得那一天风欢意这么反常。
风亭轻笑了一声,声音裹挟着冷意:
“先是设计害死我,向民间传出新帝大逆不道的话术,又借着顾谨入狱,鼓动百姓动乱,而后用催眠术,诱惑小野虐杀百姓,这位大巫,可真是好手段啊。
青年的神情带上了懊恼:
“早知如此,在一开始,我就应该将他从小野身边赶走。”
对于这位大巫,风亭其实并不陌生,在白云山上的时候,穆禾野只对着一位黑袍老者这样喊过。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穆禾野最后还是会登上帝位,只是想着,小孩的背后没有势力,若是自己离开了,免不了要被欺负,况且严格来说,圣域也算是穆禾野的母族,便没有过多干涉。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时的怜惜,竟给自己,给穆禾野,甚至给整个夏国,都埋下了祸患。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追悔的,若真要追究,我也有失察之责,去了白云山这么多次,竟没察觉到这个大巫的存在,实在是……”
他是钦天监监正,职责便是卜家国凶吉,竟然连圣域埋在夏国的隐患都察觉不到,实在失职。
姜礼叹了口气,没再就此事多言,而是将之后的事情继续说了下去:
“新帝虐杀百姓后不久,圣域趁乱起兵,攻打边境;同一时刻,渠兵再次犯境,天下大乱。”
“陆朝在境内平定暴乱,顾谨自诏狱被放出,领兵北上,而陛下则是带着你的尸体,一路南下,御驾亲征,抵抗圣域来犯。”
说到这里,姜礼其实挺纳闷的,刚回来的时候,顾谨是真想要穆禾野死,结果从诏狱放出来后,这反也不造了,竟然真的愿意带兵前往北境。
更离谱的还是穆禾野,他竟也不担心对方会用那支兵做些什么,就这样给了出去,
仅仅一夜之间,两个人就冰释前嫌,各自为战。
风亭不知道姜礼心中所想,只是欣慰地点点头,心想小野果然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虽然被百姓误会,但还是愿意护住这个国家。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姜礼当即大叫不好,竟然又将风亭推回了冰棺:
“圣主来了,你先躺会,要是被他知道你醒了,又是一场麻烦。”
风亭刚被推进去,就被冻得坐了起来,闹着要爬出去,被姜礼无情地推了回去,这一次,甚至盖上了棺盖。
风亭:!!!
他敲打着冰棺,向姜礼喊话道;
“放我出去!你刚刚不还说,我现在的身子虚得很,不能受凉吗?现在这是做什么?”
刚刚聊天的功夫里,他的体温已经渐渐恢复,骤然又回到冰棺里,对于冷的感知也更敏感了,一番话里都带上了颤音。
姜礼显得比风亭还着急:
“没办法,情急之需!”
“圣域如今的圣主是陆二!那小子什么德行你应该也见过,受冻还是受辱你自己选吧!”
风亭停下了推棺盖的手,忆及姜礼最开始说的那番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圣主会来偷尸体。
妈蛋,居然是陆二那只狗!
连主子都能咬的狗,会偷尸还真不稀奇。
但问题是,他怎么还活着啊!
“轰——”
石室的大门被打开。
棺内之人迅速闭上了眼。
第57章又见公子
“今日可有寻到他的踪迹?”
来者一边问着,一边向冰棺的方向靠近,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风亭的眼睛闭得更紧了。
姜礼跑到了棺材跟前,将这位圣主拦了下来:
“圣主,今日不可开棺,就在方才,我寻到了他的一丝踪迹,法阵正在运行中,开棺会打断招魂仪式。”
脚步声停了下来,石室内,半晌没有声音传来。
风亭猜测,陆二应当在观察冰棺,以及躺在棺内的自己,他立刻屏住了呼吸,动也不敢动。
“怪不得。”
“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
此言一出,在场的另外二人皆是一阵心惊。
要不说陆二属狗的呢,隔着一层冰棺,竟然还能看出不对劲。
不过还好,被姜礼搪塞了过去。
夏国正同圣域交战,圣主并没有太多空闲,得知招魂之事有了进展之后,便放心地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风亭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是这放松的刹那,寒气入体,一时不备,他竟然打了个喷嚏。
……完蛋!
姜礼和风亭不约而同地想。
远去的脚步声忽而折返,带着一探究竟的急切。
姜礼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陆二已经快步越过他,碰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