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民区。”几人嘀嘀咕咕。
司命姿态优雅,动作缓慢地分割着盘中食物,丝毫没有顾及周围人的视线与话语。
“我们要不要去...”一位黑袍男子小声地向干枯男子询问,他整个人的姿态都压得很低,明明比干枯男子更高大,眼睛却偷偷瞧黑发男子的脸色。
“等吾主用餐完毕。”
干枯男子的话语直直地落下,仿佛不懂周围人为什么要问这种蠢问题。听见他的回答,围着他的几个人纷纷点头,开始加速用餐。
很快,司命盘中少量的食物就消耗殆尽,他用餐巾纸轻轻抿嘴,起身走向早晨去过的甲板。几名黑袍早就窥视他许久,也都快速跟上。
刚刚步入人少的区域,干枯男子就不见方才的淡然,他快走几步靠近司命,谦卑地唤道:“吾主,日安。”
语气中还透露着几分不正常的喜悦。
周也瞬间想到前几日查询资料时看到的邪-教记录,但司命除了前几日的行为外,并没有任何异常值得他们这样的称呼。
于是他控制司命没有说话,稍稍远离黑袍人几步,视线从上而下冰冷地看着他们。
海风猎猎,他的银色长发散落被吹拂得四散如同蛛网。
逆光的背影下影子似乎愈发深邃,高大的身影投射着漫长的黑暗,几个人都被深深覆盖在他拉长的阴影之中。
“得知您的归来,教中余下的信徒们都甚为欢喜,您现在应当在复苏期......”没有得到司命的回应,这干枯男子依旧自顾自地兴奋讲述。
“我们带来了教中女性的后裔,作为您新的助力。”
“她是从小培养,并无太多自我意识,也很少与外人接触,只需要消耗一点神力,就可以将她转化为神之皮囊。”
“当然这也是她的荣幸,可以作为傀儡存在,将自身的小小功绩归于您更大的荣耀。”
这样说完后,他脸上原本比其他黑袍人更显睿智与正常的神色一点一点地从内到外崩坏。
先是眼中开始不断渗透出血丝,随后他的上半身开始以一种与下半身频率不相符的状态抖动,喉咙处不断发出咕呖咕的声音。
眼见他这状态,其他黑袍人竟然丝毫不以为惧,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司命,就像他能拿出什么办法阻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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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外出后,本体就缓缓推着轮椅到了对面包厢,轻轻敲门。
“路易莎在吗?”在敲第一声时,并没有人应答。
但周也没有轻易放弃,又反复地敲了两次门,片刻后才听见门后传来微小的动静。
“你是谁?”她表现得丝毫不像记得周也的声音。
“我是来感谢你的,昨天中午你帮我锁好舱门,这对我帮助很大......所以我想问你中午有没有空,吃点我带过来的小蛋糕。”
说着周也晃了晃手上拿着的食物,让包着蛋糕的纸盒和托盘发出了碰撞的声音。
“什么是小蛋糕?”门后继续传来幼稚的童音。
“一种美味的食物,”周也察觉到声音由远及近,将轮椅推后才缓缓回答“很小的,像你这样的小孩两口就能吃完,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吱呀一声,门推开。
小女孩朝着左右两边望去一眼才试探地出门,今天她没有穿黑袍,而是一身宽松的衬衫和长裤,像医院里的病服。
脸颊也稍微凹陷了些许,不负昨日的光彩,与之相反的则是周也的状态比昨日好上许多。
她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小蛋糕的事情。
由于坐着轮椅,她和周也之间的高低差不大,她用那双深绿色的眼睛从下到上地细细临摹一遍周也。
动作自然而直接,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周也只感觉像被路过的小动物上下观察一番。
“你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收回眼神之后,路易莎认真地做了个总结。
“谢谢。”察觉到眼前孩子的单纯,周也不由得轻轻微笑,脸上露出单梨涡。
“如果我是他也会那么做。”绿眼睛小女孩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随后就直接伸手。
她拿走一个摆在托盘上的小蛋糕,没有道谢,转身想要关门回到房内。
“不...这些都是给你的。”没有计较她刚才的话,周也只是又将托盘往前递出,此刻上面还放着另外两个不同颜色的小蛋糕。
他准备有红黄蓝三种颜色,她方才拿走的是黄色的,此刻还剩下红与蓝。
脚已经踮起,手拉把手要将门关上的小女孩却十分诧异地看向他:“怎么会......一人就应该只有一份的。”
“是你长辈的要求吗?”周也模仿起小女孩刚刚出门时的表现,有些夸张的左右张望“我帮你看过了,他们还没回来。”
“如果他们不让你多吃甜食的话,就不要告诉他们好啦。”
“可以吗。”路易莎呆住,眼睛眨巴眨巴,配合着她那金色带着小卷的头发看起来十分呆萌可爱。
原本就对毛绒以及长发没有丝毫阻挡力的周也忍不住伸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头,顿时眼前小女孩变得更加呆滞。
“怎么会......”
“对不起......因为路易莎的头发看上去很柔软。”感受到小女孩的抬手拒绝,周也立刻收回手并道歉“我下次不会这样。”
“不,问题不是这个!”眼前的小女孩彻底松开抓着门的手,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将周也扫视一遍。
良久,像是确认什么一般,眼睛瞬间红了。
随后她快步冲回房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片刻后察觉到门外的人还没有离开,她又喊着:“你快走吧,我不要剩下的小蛋糕了!”
交涉失败,被突如其来变故打断的周也有些无奈地叹气,只能拿着托盘回到房间。
他设想过很多种失败的可能,例如房门中有人或者小女孩根本没有回应他的请求,但眼前这种让他甚至没有切入办法。
周也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并没有感觉到与昨日有什么不同,银戒还好好的待在无名指上。
而随着轮椅车辙声的远离,房门内的小女孩彻底跌坐在地面。
与那边的房间不同,路易莎所在的房间非常窄小,还住着五个大人,体型最小也最没有地位的她只能睡在橱柜里。
本就采光不好的位置加上闭塞的空间,让这里的味道充斥着汗臭以及难言怪味。
她将小蛋糕捧起来,放到鼻子下嗅闻。
“好香啊。”这蛋糕是周也在出发前购买的廉价本地蛋糕,外观不美,但放了很多牛奶以及鸡蛋,味道非常奶香浓郁。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到外层的塑料包装纸上“可是妈妈说,体内有神力的是神的皮囊,路易莎不能接近他。”
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