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收紧了。
主祭若有所感,向他那边看去,随后又意识到冒犯般低下头,浅浅的念着:“吾主......”
一行人都再度看向罗盘,画面变化间,周也置身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无数涌动的能量在周身,浅黄的迷雾顺着他的轮椅盘旋而上,可在接触到他左眼中光芒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持续时间太短,周也只感觉到某种让人不适的气息,下一刻它就消失。
“周也。”
他听见有人叫他,没有回头,缓缓的问:“是谁?”
“是妈妈呀。”
“还有爸爸。”
回声像在广袤的空间里回荡,没有落点。
黑暗中,周也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伪造的骗局,却依旧渴望能从中得到一些关于父母的消息,他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面对一切可能的准备。
他回过头。
身后什么都没有,是一片虚无,只是声音,他现在转过头,声音就变成从他的背后传来。
周也又傻乎乎的转了回去,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很傻,但他希望再转过去,会看到父母的脸,或者什么可怕的东西都好。
至少给他一点线索。
他发誓,他不会再像之前陷入记忆中那样恐惧,他会牢牢记住细节,哪怕是一点点畸变触角上滴落的血。
“是妈妈呀。”那个声音继续从他的背后传来。
“还有爸爸。”重复的词语,好像没有其他任何内容存在。
周也坐在轮椅上,他突然觉得瘫痪很好,至少这样他不会下意识的再犯傻,他的身体没有思想来得自由。
他需要先思考确定方向,再转向,他是个残疾人。
这牢笼一般的轮椅他还没有用习惯,他应该庆幸才是。
“是妈妈呀。”
“还有爸爸。”声音循环着。
“没有别的了吗?没有的话,进行下一项吧。”他抬起手,想要遮住向自己投射而来的光线。
“小——天使——”突然,那原本温柔的声音似乎卡壳,一点点的往外挤出了一句新的话语“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那不似人的声音,瞬间就叫周也想到了某种会拟态的异兽,那是所有人类在进入学院后要学会辨认的第一种异兽。
据说这种异兽会学习“人”的外形和思想,一步步趋近人,你越强大,它学习的越快,最后除了会在遇到更强大者时转变模仿目标,甚至和人没有区别。
意识到这种可能,他的手悄悄抚上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吾主。”
再一抬头,却是卜月,一片黑暗中,一盏聚光灯投向她,在莹莹光芒中,她如同一条摇曳的鱼,她飘向周也,亲昵的要与他拥抱。
周也瞬间识别出是伪装,毕竟他与马甲心意相通,只是轻轻的推开了眼前的“卜月”。
正准备看她要做什么,面前的女子却好似被他伤了心一般,不反击,不讥讽,泪眼朦胧的站在远处。
“为什么要拒绝我?”
周也心中顿时升起真切无比的发毛感,背后猛的亮起第二道光芒。
下意识的他左眼瞬间开始散发微光,即将黑色圆环凸显,察觉的下一秒,被周也强行捂住眼睛,他回过头,是司命。
司命一言不发,那双异色的瞳只是凝视周也,随后在周也疑惑的眼神中不容拒绝的单膝跪下,将头枕在他膝上“请爱我。”
感知到眼前家伙真心实意的温顺和眷恋眼神,周也平复自己的天赋,无奈起来,按照顺序是父母、恋人,所以他和马甲被认为是恋情了吗!
而且还是一次两个。
沉默,沉默是黑暗中坐在轮椅上扒拉不开“司命”手的周也。
连这虚拟的马甲们之间都还在暗搓搓的较劲,看着两个在他余光角度互相摆脸色的“卜月”“司命”,周也的嘴无奈的拉平,一丝无语和好笑涌上他的心头。
“你们走吧,我不会爱你们的。”他笑着说。
“留在这里吧,留下来,”卜月眼神眷恋而深切的凝视着周也“很累吧,吾主。”
“周周,其实所谓的现实并不重要,痛苦而残破的现实远没有温暖而完整的幻想美好。”司命枕在他的腿上,依旧是温顺的眉眼“真相太残酷了,留下吧。”
真相。这个词汇触动了周也的心神,他伸出手贴近“司命”柔顺的白发,想要再从他口中再套取一些信息,可随着他的触碰,眼前的男人突然像从此处空间消失一般闪烁。
“留下来。”
“留——来。”
他重复着这些词汇直至消失。
混沌空间内重归黑暗,周也坐在轮椅上完全没法判断时间的流逝,只能轻轻敲击扶手延缓时间,偶尔抬头看看头顶,或许是过去了太久,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内,周也开始思考。
说起来,这罗盘的运作原理纠结是什么。
想到刚刚空白的父母和鲜活无比的马甲,周也感觉是能够对他的记忆进行一定的读取,却不能了解深层的认知和想法。
他将手抬起,看向无名指的素戒,像是透过戒指,看到了其下的古怪烙印。
突然一阵吸力传来,像是仪式要结束的前兆。
周也将手放下,感受到左眼中的天赋在躁动不安,某种感觉降临,耳边聒噪声响起,他抬手将素戒指里的月能放出以作掩盖,这才放开抑制。
无边混沌中,一个黑发的小男孩立在他面前,手里抱着一个破烂的皮球,正打量着他。
“你就是未来的我?你的腿怎么受伤了。”
听清楚他说的话,周也心神触动,双眼些微睁大,主动推着轮椅要靠近他,对面那孩子却后退了两步,歪着头打量他。
“把贵族踩在脚下,你做到没有。”他拍了拍破烂的皮球,瞬间就让周也联想到那日血腥的梦。
“还有爸爸,你杀掉他了吗?”他露出一个与年龄完全不相符,得意而张扬的微笑“他说绝对不会被我杀死,但你是我,你也知道,要杀死一个低等天赋者有多容易。”
他抬起左手,两根手指轻轻的指向了左眼,一眨眼,左眼已经泛起微光,随后黑色的圆环亮起。
粘稠而泛滥的恶意直白的从他那只尚且正常的右眼溢出,比无基质的左眼还要叫人恐惧。
“为什么要,杀死爸爸呢?”周也艰难的问。
“随时都能杀掉啊,白痴。”小男孩没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大笑起来,连带着肩膀都在不停的耸动,直到笑出来眼泪“他还以为是因为我太过弱小的缘故。”
“还有最重要的,妈妈的病好了吗?都告诉我吧。”此刻他的眼中还有笑出的泪水,倒是显得没有那么乖张。
周也一时无言,天赋躁动令他知道,眼前孩子的天赋与他没用差别,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