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给义勇,你送了什么?”
继国严胜扬了扬下巴,“他身上的羽织是我送的。”
众人一片惊呼,毕竟这年头,全新的和服还是很昂贵的,更别提义勇身上这看着就面料很好的羽织。
虽然早就猜过继国兄弟是哪个大家族里出来的孩子,但直到看到这样好的礼物,大家才有实感。
提到了礼物,又是一阵热闹,好几个孩子笑着给义勇递上礼物,有些是自己做的,也有些是下山的时候买来的。
富冈义勇小心翼翼地接下,笨拙地道谢。
折腾了快一个时辰,饭点的时候,礼物才算全部送完。
这次生日聚会,是由继国严胜一手操办的,连义勇和锖兔都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安排。刚开始还好,继国严胜搬出来几个木盒,打开之后,全是些精致或稀奇的吃食,还有叫做生日蛋糕的稀奇东西,要大家一起围着义勇点蜡烛,还可以许愿。
这软绵绵又甜丝丝的东西很快得到欢迎,甚至有孩子直言“我的生日也想要这个!”
等吃得差不多了,所有人都觉得这生日就算结束的时候,连义勇都默认天色不早、严胜的安排到此为止时。
继国严胜又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盒。
这盒子比之前几个都精致,外沿是封好的,拿出来时看不出来是什么,孩子们好奇地盯着,看着严胜撬开边沿,把盒子打开:
一打开,就有一股奇异的香气露了出来。
都是小孩,对里面的东西都认不出来,只有最年长又曾和父母姐姐生活的义勇,看到之后便睁大了眼睛:
“酒!”
一阵哗然。
哪怕是想得最出格的几个孩子,都没想过继国严胜居然会掏出一瓶酒!
“说是酒,其实只是果酒,浓度并不高。”继国严胜将盒子里的白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我昨日下山取做好的衣服的时候,看见店里卖的,想试的人可以拿。”
众人面面相觑。
都看到彼此眼睛里的好奇和兴奋。
这可是——酒!
作为前任水柱的学生,又生活在偏僻的狭雾山,孩子们的生活,简直可以用苦修来形容。
今日这些丰富的吃食,还有“生日蛋糕”,已经足够让他们惊讶,现在居然还有传说中大人才能喝的酒。
包装还如此精致,一看就和路上那种散酒不同,说不定还是贵族才买得起的时兴玩意。
除却严胜和缘一,一群孩子最小也有十岁了,看着也都是少年人的模样,对视起来,就没有不想试试的。
终于,之前那个开朗笑着招呼严胜的男孩,首先吞了吞口水,伸出手,就想摸那个白瓷瓶,“我、我先打开看看——”
唰。
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水纹的蓝色短羽织,天狗面具覆面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对着房间里僵住的众人,鳞泷左近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面具微垂,看得出来目光注视着少年手中的瓶子:
“这是什么?”
“……”
空气陷入死寂的沉默。
第79章双更合一26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就连继国严胜都顿了一下。
就在这死亡一般的空气中,拿着白瓷瓶的少年手都在抖,他看着鳞泷左近次,脸都白了,嘴唇哆嗦,险些抖出残影,“老、老师——”
“啪”
鳞泷左近次关上了门。
那少年彻底拿不住了。
就在这仿佛小动物看到天敌接近的目光中,鳞泷左近次沉默了一下……
然后坐到了桌子旁边的空位。
“……”众人:“?”
继国严胜在心里笑了笑,他首先拉着弟弟,坐紧了一点,给前任水柱让出位置,“鳞泷先生,晚上好。”
鳞泷左近次点点头。
少年们此时才回过神来,彼此面面相觑,眼中先是震惊,然后是惊喜——
鳞泷先生不在意吗?
看到酒也不生气,难道——
开朗少年缓过劲来,又变成了胆大的开朗少年,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瞥鳞泷左近次,吞了口口水,然后把瓶盖打开。
在众人默默的围观中,他手腕一斜:酒倒出来了。
“……”
就连一向被认为是孩子中的大哥的锖兔都不由得心想“勇士”。
但鳞泷左近次居然真的什么都没说,相反,他先是望向富冈义勇:
“义勇,”素来严肃的男人,难得放缓了声音,“生日快乐。”
“……!”
这句话,才让众人真的惊讶了。要知道,他们给义勇庆祝生日,虽然算不上偷偷摸摸,但也没想过能得到鳞泷左近次的支持,锖兔在去跟鳞泷说这件事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嘴“您能不能来”,反正没指望鳞泷左近次真的做什么。
结果鳞泷左近次居然真的来了,而且还亲口祝富冈义勇生日快乐!
这一下,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焦灼起来了,孩子们都看向义勇,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作为被鳞泷左近次带大的孤儿们,他们从小就和彼此相依为命,世界上最依赖最信任的人,除了鳞泷左近次,就没有别人了。
这位退休后成为培育师的前任水柱,可以说是他们如父如母一般的存在,不仅给他们衣食,还教导他们生存的方法。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孩子太多,老师也很难时时刻刻关注到每个人吧……更别说鳞泷本人性情说不上热情,只是严肃沉稳。
现在居然祝义勇生日快乐!
这可比什么华丽的礼物还要让人眼红,顿时屋内炸开了,几个靠得近的少年就开始喊起来了,“老师祝义勇生日快乐!”、“老师偏心,我也想要”,“老师看我,我给义勇送了礼物哦,是不是很棒!”
方才因为害怕喝酒被发现的那种僵持的气氛,瞬间就没有了。
作为话题的中心,面对众人佯装的抱怨,富冈义勇也完全没有在意的意思。他的脸被烛火熏得微红,神色闪闪发光,看着鳞泷左近次,忽然半站起来。
然后正坐跪下。
“鳞泷老师,”富冈义勇弯下腰,露出柔软的黑发发顶,“谢谢您这一年来的照顾。”
鳞泷左近次愣了一下,少年们也沉默了。
在生日蛋糕上尚未熄灭的蜡烛的光芒下,佩戴天狗面具的男人,让人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只有一只茧子深重、布满因拯救别人而留下的伤痕的手,轻轻地抬起来。
鳞泷左近次摸了摸富冈义勇的头。
“义勇,祝你拥有幸福的人生。”
他顿了顿,借着烛光,看向四周安静的孩子们。然后一个、一个,喊出他们的名字:
“锖兔、真菰……”每一个都没有漏过,无论是开朗活泼的,还是安静坐在角落的,鳞泷左近次都念了出来,“严胜,缘一。”
“以前鬼杀队里,总是祝愿各位武运昌隆,但现在,老师想祝你们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