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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映荷头皮发麻,拼命挣扎着要爬起来。她手脚都捆住了身子蜷在一起,时间久了僵得厉害,依旧挣扎着站直了身子。她想把被捆住的手解开,可那绳结不知怎么打的,越解越紧,挣扎中不慎碰到了什么,哗啦啦一大片东西倒落下去。
糟了!
门被砰地一声打开,方映荷下意识顺着那声音扭过头去。
……
程浩轩的死,让分散的三人总算暂时聚在了一起。裴远鸿才为姜遗光的话心惊,就见上头卫善元身边来了个侍从,附耳说了句什么,卫善元打了个手势后,又匆匆进去了。
“元兄,不如跟上去看看?”姜遗光道。
顾修远问:“那程兄的尸首就放在这儿不管了?”
话音未落,从楼上下来两个穿着卫家侍从衣服的人,周围人自觉给他们让开,叫他们顺利来到程浩轩尸体前,一人抬一边就要走。
见状,顾修远更急了。
姜遗光冷不丁道:“你想要,可以去抢过来。”
顾修远急道:“什么叫我想要?这群人指不定怎么糟蹋程兄的尸首,说不定等会儿直接抛江里毁尸灭迹了。”
他怒道:“好歹大家都是同行之人,你何必如此冷情?当心日后你遭了不测,其他人也落井下石。”
这句话就说得诛心了,顾修远若不是气急了,也不敢这么指责姜遗光,他平日都有些怵对方的。
裴远鸿听不下去,一眼瞪过去,手搭在剑柄上,顾修远这才闭上嘴。
姜遗光面对他谴责的目光,无动于衷。
想了想,他往那两个抬尸人方向跑去。
那两人没走多远,很快就被人追上。他本就惹人注意,这会儿,更多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聚在二人身上了。
“劳驾,这是我朋友。”姜遗光目露哀伤,“把他交给我吧,我要带他回乡。”
两位仆从哪里听过这种话?认出他是甲号房贵客,其中一人迟疑道:“可是公子说了,叫我们带下去好好存着,才好上岸后下葬。这天气热,放不了多久就该臭了。”
另一人也说:“贵人请放心,我等一定仔细着。”
姜遗光道:“还是交给我吧,我在房里放了炭和冰,到了下次靠岸我便上岸去,不会污了你们的房间。”
裴远鸿和顾修远也跟过来了。顾修远目瞪口呆,裴远鸿根本不知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但他看出卫善元似乎想要这具尸首,便也加入了争抢的行列。
“他是我们的好友,在卫家船上出了事,我等本不打算追究了,怎么现在还要把尸身一块儿带走?莫非是想不认账?”
侍从哪里敢认?连连摇头。
双方僵持不下,被裴远鸿趁那两人不注意,一把将尸体夺了过来,扛在肩头。
老实说,他心里也有些发怵。
每次死劫幻境,除了入镜活人外,其他的人都不能称得上是人。也就是说,他在和两个鬼抢夺尸体!
更何况,程浩轩也很有可能变成厉鬼!
程浩轩的尸身瘫软着趴在裴远鸿肩头,他脖子里的骨头断了,往后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还瞪得大大的,能看出生前惊惧的模样。
那两位侍从没奈何,其他旁观的船客们也不好说话,只敢三三两两议论几声。裴远鸿扛着具尸体,颇觉不适,带着另两人拨开人群就往外走。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有些没好气地问姜遗光。
姜遗光反问顾修远:“难道不是你很想要这具尸首吗?”
顾修远忙道:“你别胡说,我只是想带程兄回乡下葬。”
“是吗?”姜遗光又莫名问了句。
他分明感觉对方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渴望。
应当没错。
“既然他说你想要就是想要吧,不管你要带回去下葬还是什么。”裴远鸿可没这么好心,沉着脸把尸体从肩头放下来,靠在栏杆处,对顾修远说,“他就交给你了。”
他必须去探一探,这艘船上所谓的货物,到底是什么。
两人把程浩轩一放就走了,完全不见方才为了他和侍从争执的模样,只有顾修远站在原地,守着具还温热的尸体气急败坏。
这叫什么事儿啊!
第33章
裴远鸿也不是无故带姜遗光来探寻的,方才附耳在卫善元身边说话的那个侍从明显有要事,叫他读了一二唇语。
他立刻明白过来,卫善元这是要去看看货了。
那头,卫善元也不痛快。
当初他鬼使神差下才把甲号房船票售出去,谁知这些客人竟一个个都这么多事儿,叫他连第一个探访的姓姜的那位也怀疑了起来。
现在想想,他当初为什么要售甲号房船票?简直就跟失心疯了似的,为了一点小钱,惹来一堆麻烦。
卫善元大步往船舱下走,袍角都要飞起来,侍从紧跟着,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一行人从阁楼上层层往下,折过好几道楼梯口,过好几道门,越往船舱底越阴凉,江水在外头涌动,隔着墙发出古怪的汩汩涌涌水流声。
在这片古怪的水流声中,还有隐隐约约女子痛苦的闷哼声。
这让卫善元心情好了些。
厚重大门慢慢推开,刮擦出令人牙酸的磨擦声,这一层摆放了不少厚实木箱子,还有两边看守的侍从连忙跪下:“主子,那人醒了。”
“嗯。”卫善元脚步不停,继续往前。两边堆得不高的箱子中间开了条道儿,守在路尽头的侍从把最后一道堆起的箱子搬开,露出后面又一道不甚明显的小门。
小门打开,更加阴冷透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女子闷哼的声音更加清晰。
方映荷憋着股气。
来的是“人”,至少此刻是人,那就还有活路。
最怕这群人突然想起来自己是鬼,连层画皮都不挂了,到那时她才叫无路可走。
“还不肯招?”卫善元问。
墙面上挂着个人,头发散乱,身上深一条浅一条伤疤,十指的指甲都叫拔了,红红地滴着血。
“主子,她死活不认,至今没说自己是哪家的。”施刑的人也无奈了。
“她起先说自己就是想回乡看看的客人,后面又随便编了个李家,对不上来后,又扯谎说自己从京城来……”说着他都想笑。
京城来的?哈哈哈,能在京城稳住脚跟的商人还用的着贪图打听南边?还专门派个女人登船打听?
卫善元又嗯了一声,命令:“让她说话,我亲自问。”
那人就连忙把堵嘴的粗布巾撤了。
没办法啊,骨头这么硬的女人还真是头回见,他心里还有点佩服。
方映荷这才感觉松快了点。
她自小习武,习武起初就是学会怎么挨打,先是挨,然后躲,再慢慢会反击,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