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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分成了两个肉团。
两个肉团再慢慢的,变成了白司南和将离的模样。
白司南原本是来找将离算账的,可不知怎么的,在房里呆了一会儿就晕乎乎地坐下了。
白茸不知为什么,想起了一首自己听过的民间歌谣。
“……和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的来一似活托……将泥人儿摔破,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
当初她听着这歌瑶只觉得天真烂漫,可现在她到眼前的一幕,却只感觉不寒而栗。
白茸回家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司南。这还真的是她的哥哥吗?到底有多少是白司南,又有多少是将离?
再后来,她就替将离赎了身。
白茸一直害怕将离,但赎身后的那一晚,她就彻底忘了自己曾经看见过的怪事。她以为自己和将离生出了些不为世人所容的情愫,而哥哥也喜欢将离,又因女子相恋天理不容,所以要拆散她们。
白茸既爱着哥哥,又以为自己喜欢将离,根本不愿意分开,悲痛之下同意和将离私奔,被白司南派人寻回。
白司南大怒,他认定将离蛊惑了白茸,可他自己也对将离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不愿意离开。他清楚自己不爱将离,对将离也无半分兄妹情,可就是感觉不能离开她。
他也不能说出将离的身世。
于是白司南告诉白茸,他要娶将离。
兄妹□□,天理难容。他心里想着自己娶了将离以后,白茸就不会再惦记她,而自己不碰将离就是了。到时等白茸心思消了,自己再放她出去。
至于白茸……自己这辈子都只能是她的哥哥。
白司南完全没想到,白茸纠缠将离也是为了自己,而他最后决定娶将离,在白茸看来就是放弃了自己,选择了将离。
再后来,将离告诉了白茸自己的身世。
白茸无比震惊,原来白司南和将离才是兄妹,他们绝对不可以在一起!她以为哥哥不知道,揭破了这件事,被震怒之下的白司南下令关起来,不准向外透露半句。
将离又去劝白司南。
反正白茸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干脆来个偷龙转凤?
红盖头一盖,养在深闺,谁会知道花轿里的是谁?到时远离这座城,谁又会特地来看看白司南娶的妻子长什么模样?
白司南犹豫之下,同意了。
三书六聘,十里红妆,白茸盖着红盖头,晕晕乎乎地坐上了花轿。
之后,她便跳了水自尽。
她想起来了。
她看到了,将离和白司南融为一体,又分开。所以,和她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谁?那真的是人吗?
而白司南也在洞房花烛夜后想起了一切。
他有一次去找妹妹,却透过窗户看见……将离和白茸抱在一起。
所以他认定两个女子之间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可后面的事情,被他忘了!新婚夜之后他才想起来!
那根本不是两个女子的相拥!
将离抱住了白茸后,血肉骨骼犹如泥人和了水一般一点点融化。白茸也跟着融化。两团泥人融化成一团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分开,慢慢变回两个人。
所以……
白茸已经不是白茸了吧?
白茸落水自尽后,白司南安葬了她,墓碑上也只敢写她是自己妹妹。白茸死后,将离不知所踪,唯有坟前突然长出大片大片鲜艳的芍药花。
芍药艳丽,别名将离,性喜阴,故又名鬼花。
黎恪听完了故事,只觉无比震撼。
“所以,将离到底是什么?如果在碰见白司南和白茸以前她就存在,为什么她后来又……”
黎恪说着说着,忽然醒悟过来。
镜外的将离,是姜遗光的念。
镜内的将离,为什么不能是白司南和白茸的念?
白司南和白茸各分出一半的念,这个念构成了完整的将离。所以,白司南和白茸才会不可遏制地爱上将离。既是因为他们内心相爱,也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吸引。
等等……这样一来……
黎恪在心里捋了捋其中关系。
将离是姜遗光的念。姜遗光在阳,将离在阴,将离便是阴面的姜遗光。
而将离本身又是白司南和白茸各自分了一半出来的念。
这不就是说……姜遗光就是白司南和白茸?
黎恪被自己的猜想震惊到。他话只说了一半,李芥催促:“后来又怎样?你倒是把话说全了。”
黎恪摇摇头:“没法说,还是先找到善多。”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善多恐怕和白家兄妹脱不开关系。”
李芥刚想问为什么,就见眼前水镜又浮现出新的画面——姜遗光在一间陌生书室,伏案写着什么。
他看起来很急,书写字迹龙飞凤舞一般,他甚至两只手都用上了,一左一右各握着一支笔飞速书写。
可他写出来的东西没多久又被抹去,换成一排新的文字。而这时姜遗光又会立刻抹去新的文字,再写上自己的。
水镜图像渐渐清晰。
就连李芥也能看到姜遗光在写什么,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他身上的伤势突然好全,果然和姜遗光有关。
“不知道是谁在写我们,把我们当做书里的人,善多又把我们的结局改了回来。”黎恪向来平稳的语气里终于多了几分焦急,“我们得找到他才行,他一个人对抗,恐怕艰难。”
李芥皱眉打量:“看不出来他在哪儿,这个地方瞧着眼生。”
黎恪望向湖水,咬咬牙:“你先前说,善多碰到你之后又和你分开了?你们在路上有没有碰过镜子?”
李芥一回想:“应该是有的。”
“那他应该是到了阴面,或者是阳面,总之我们和他又去了不同的一面。”黎恪望着池水。
李芥一惊:“你不会想跳进去找他吧?”
黎恪道:“你不明白,不找到他,我们全都出不去。”
他面色凝重,完全不像说谎。李芥没有追问,立刻道:“那你去,我在这里守着。你会水吗?”
黎恪是南方人,点点头:“尚可。”
他把外裳脱了,只留下一层里衣,李芥帮忙把外面的衣服全部裁成条,拧成麻花,又将荷包里的细绳取出来一块儿加进去,没多久就得到了一根细长结实的绳子,栓在黎恪腰上。
“你下水的时候小心点,感觉不对赶紧上来。”李芥担忧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面对水面上仍旧看着他们微笑的一众白家人,黎恪深深吸口气,踏了进去。
那厢,姜遗光还在斗争着。
他没法停止,一旦停下自己就会落得个浑身筋骨断裂无法反抗的下场,到那时,念会有数百种方法让他失去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