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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脸上只是很简单地刻出五官的样子,可怎么看都像孟惜慈的模样。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来不及多想,新的一轮继续开始。
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干扰桌上棋局的进行。
直到聂欢面前的刻漏再度滴水,许庭深才松了口气。
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可他不知道,干扰别人下棋会不会连带自己也受罚。刚才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手。
还好,他没有受牵连。
松口气后,他更加后怕。他们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被一双眼睛盯着似的。
其实,一直注视他们的就是这张桌子吧?
一张赌桌……双陆棋……
幕后的执念到底想要什么呢?
聂欢直到拿起骰盅,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她有些心有余悸地掷出点数,然后说:“这下糟了。”
“孟先生不在,你的棋子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许庭深一想也是,孟惜慈死了,他的棋子怎么办?谁来下?停在原地算是违规吗?
如果一直没有人下,他岂不是被困在这里到死?
想到这儿许庭深又有些后悔,可再一想,孟惜慈起了杀心自己能怎么办?阻不阻止都是死路一条,至少阻止他还能多活一阵,拉个垫背的。
已经没了一个人,聂欢也担心再死一个恐怕会生出什么恶果,又不想让明孤雁这么快就离开——她的金色棋子只差十几步就能走到边缘了。
于是她丢了个最小的点数,金色木偶前进几步后停下。
许庭深面前的刻漏开始计时。
许庭深望望姜遗光,尽管心里意动,却还是没有让姜遗光失去这最后一枚木偶。
姜遗光的眼神太瘆人了。
他自认见过的活人死人都不少,江湖上有些魔子妖女什么的哪个不是作恶多端?那些人的眼神就跟野兽一样凶残,至于他见过的一些厉鬼,目光更是十分恐怖。
可姜遗光和那些都不太一样。
那是一种极致的漠然,似乎完全不在意他是不是会把自己杀死,甚至还有些催促的意思。
快些!快杀了我!
他仿佛在这么催促着。
许庭深犹豫过后,还是决定不顺着他。
他竟发现姜遗光还有点失望?
下一个轮到的是明孤雁。
明孤雁看着眼前和孟惜慈十分相似的木偶,十分犹豫。
原来粗糙的木偶也就算了,这个木偶……怎么看都感觉好像真的捏着缩小的孟惜慈在棋盘上行进。
其他人也不催促她,在刻漏滴完前还不落子就是违规。违背规则的后果,明孤雁已经见到了。
明孤雁再三思索,最后还是决定把这木偶放在白色格子上。
她实在不确定,如果这枚木偶没了,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只剩这一枚木偶了。要是这只木偶也没了,她拿什么下棋?这张桌子压根就不会考虑她手中没有棋子,只会判定她没有下棋,违反规则,然后……把她也变成木偶。
她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她掷出骰子,确定后,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只木偶。
手指尖即将触碰到木偶的刹那,明孤雁猛地缩回来,惊疑不定地盯着桌面。
刚才……这只木偶好像对她笑了一下?
木偶太小,其他人没看见,聂欢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明孤雁从未见过这种怪事。
她已见惯生死,可在那一刻仍旧感受到了心悸。
木偶还在微笑,明孤雁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说罢,她小心地捏着木偶的下端往前移——明孤雁总有种这只木偶会活过来咬住自己的错觉。
好在只是错觉,木偶没有动,只是对她意味深长地微笑。
木偶顺从地站在该站的格子上,没有异样。
下一个,又轮到了姜遗光。
姜遗光为水,拿着属于聂欢的火红色木偶。
聂欢想说什么,可姜遗光的目光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甚至……她都觉得他要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了。
到最后,姜遗光可能还是顾忌着什么?她也不清楚,总之她侥幸活了下来。
红色木偶摆在了棋盘边缘。
只要往前一步,就能离开了。
聂欢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担忧这也是陷阱,然而担忧也是无用,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土褐色的座椅。
这张座椅上原本坐着的人死了,变成了木偶。
那现在……许庭深的棋怎么办?
许庭深更是不由自主地一只手握紧了。
他不知道自己会迎来什么结果。
到现在后悔也没用,他只能紧紧盯着那张空椅子。
四双眼睛注视下。
桌底忽然迅捷地伸出一只枯瘦苍白的手。那只手飞快地摇动骰盅,“啪”一声扣在桌上再抬起,依照点数拿起木偶,一步步往后退,又飞快缩了回去。
聂欢面前刻漏滴水,开始计时。
许庭深呼吸都屏住了。
那只手捏住木偶的一刻,他好像自己也被掐住,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你们都看到了吧?那个东西……”聂欢一手摇骰子,一手指着空座位,不敢说出“鬼”这个字。
桌子底下……
桌下的东西……
第507章
只要想到他们坐在这里这么久,桌底下一直潜伏着的东西,几人再怎么见多识广,也不免如坐针毡。
木偶代替活人走棋。
活人死后,恶鬼代替活人继续执棋。
甚至……离他们如此接近,就在桌下。叫人如何不心惊?
聂欢手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赶紧拿起骰盅摇晃,生怕自己也过了时间被杀死——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她只剩下最后一枚木偶了!她才不想落得孟惜慈那样的下场!
趁着刻漏落尽前连三赶四走出这一步,好不容易才找着合适的位置落子。
聂欢松了口气,对其他人道:“要是我们都没了。那这盘双陆棋岂不是变成了几个……”她在脖子上划一道,以指代厉鬼,“变成它们在对弈?”
或者桌下只有一个厉鬼,它自己和自己走棋?
想到这一幕,就叫她感觉荒诞又怪可怕。
许庭深自己摇着骰盅也不忘分出一只眼睛盯着明孤雁,嘴上道:“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孟兄去了,可按照规则上说,前三回是木偶替死,第四回才是本人。”
“这才第三次而已。”
桌上的大棋盘看不出什么异样,木偶还是木偶,就是瞧着十分像孟惜慈的脸。
明孤雁不答,有意无意遮住面前的小棋盘,不让其他人看见。
她越这样,其他人越是猜测。
还用问吗?
自然是木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