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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也有人说妇人产子不易,公主千金之躯,将来恐怕孩子更少。不料朝阳公主却大度道,她将来不论有多少孩子,都会视亲兄弟姐妹的孩子如己出。
这一下让其他几位还在犹豫的公主皇子都倒向了朝阳公主。
赵瑛边说边笑,这对依附于朝阳公主的她而言无疑是件好事。她自然高兴。
至于太子……
赵瑛想了下就把他丢在脑后。
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公主能上位……
她沉浸在遐想中,姜遗光问她:“三公主呢?”
赵瑛还愣了一下,仔细想想后道:“三公主……她也是朝阳公主的人。你打听她做什么?”
姜遗光:“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赵瑛说:“我没见过几次,只听说朝阳公主殿下十分器重她。”
“还听说什么地方……总之是个咽喉要塞的太守,也是三公主的人。”
赵瑛待了几天就回去了,她来就是为了送信。
姜遗光从酆都带回的那些江湖人士被扣留在京,近卫们从他们嘴里挖出了些消息,这些门派和赤月教私下有来往。对他们上京一事,赤月教中人也是知道的。
赤月教需要沾染邪祟的东西以操纵阵法,又不想用自己的人去送死。小门派们则苦于生计,一方缺钱,一方缺人,两方一拍即合,这合伙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等诡异蔓延,小门派抵不过诅咒侵蚀,才想着借黎三娘的名头搭上姜遗光一同入京。
然后近卫们这门派的供词,根据顺藤摸瓜找到了前朝古墓中一些残碎的阵图,需要送到骊山破解。赵瑛就自告奋勇接了这个活儿。
姜遗光这一待就是小半年,夏去秋来,当山中长满红叶时,凌烛和赵瑛一并传了书给他。
姬钺,又入镜了。
这是姬钺第十六次死劫。几乎是在他入镜的一瞬间近卫们就封锁了消息,然后紧急报上去。他们算是比较亲近的,身份也特殊,才报了给他们知道。
收到信的第二天,陈姑娘也来找他,问姜遗光知不知道姬钺的消息。
不夸张地说,现在所有入镜人都分出心神盯着姬钺。大家都在等一个结果。
如果姬钺遭遇不测……这对所有入镜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恐怕会有很多入镜人想不开。
陈姑娘考虑到这点,问姜遗光要不要先回京。他在入镜人中名声也非常响亮,只要他亮亮相,多出面就好了。
不夸张地说,那些只过了几次死劫的入镜人最大的指望就是他们。让他们感觉入镜人还是有指望的,十八重死劫不是完全过不了。
要是姬钺……
见姜遗光不说话,陈姑娘接着劝道,冬日的骊山完全被雪冰封,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回京看看。
姜遗光本身不想距离京城太近,皇帝已经暗示过,幕后之人一直注视着骊山。他想等那人慢慢浮出水面。
但姬钺那边……
他考虑过后,还是同意了,陈姑娘就叫人去收拾行李。一旬后,一列数十人车队策马疾驰在秋风萧瑟的山中,一路往北,向京城去。
一路上见到的情况更糟,有些小的村子镇子几乎十室九空,行进途中亦常有诡异出没。
什么出现在山林中的嫁衣女子、奇怪的歌声、溪水中无缘无故冒出的漆黑长发……现如今,就连天子庙也不能避免这诡异侵来大势。若非姜遗光有山海镜在,他们根本见不到京城的影子。
就连一向心肠硬的近卫也不禁感叹,他们尚且如此,寻常百姓可怎么活?一旦被鬼怪盯上,就只能等死了吧?
要是再没有对付恶鬼的办法,大梁恐怕就成了空壳子了。
待几人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在城门外等待入京时,更是感受深刻。
以往排在城门外要入京的百姓多不胜数,摊贩走卒、挑担的赶车的背大包的排成长长一条队。如今也少了,普通小老百姓更是基本见不到了,绝大多数看着都是富贵人家,数十个下人围着车子,一大群一大群聚在一起。
近卫说,这是防备着路上如果遇到鬼怪就推一个人去送死,其他人继续走。别看现在有几十个下人,一开始带上路的只会更多。
叹息归叹息,他们什么也管不了。
一近卫拿着手令过去,和守城将士交涉后,就领着姜遗光从另一道小门走了进去。在那里自有人来接。
姜遗光也听到了姬钺的消息。
姬钺还没出来,如今他的镜子放在一处宅子里,守镜子的几位都是熟人,凌烛、容楚薇和明孤雁。
送信的人看一眼姜遗光,还道,赵瑛也时时去探望。
可能上面的人觉得姜遗光和姬钺交情不错吧?就问姜遗光愿不愿意也住进那间宅子里去。
姜遗光同意了。
这段时日容楚薇和他们相处得倒好,一晃两个月过去,中秋都要到了,几个相熟的人来探望,一群人就商量着干脆在这间院子里赏月,还和仆人们要来了月饼模子自己做月饼。
不过他们也只是做着玩玩而已,谁也没当真。日子过一天短一天,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倒不如趁能享受时多多享乐。
但月饼做好让下人送去蒸熟后,叫人出乎意料的是,一样的馅料一样的模子,模样最好最完整,吃起来也最美味的月饼居然出自姜遗光之手。
沈长白当即就和贾历文争抢起来,谁也不肯吃他们自己做的磕掺月饼。容楚薇和赵瑛伏在桌上笑得乐不可支。姜遗光自顾自喝了杯茶,没理这群人。
等人散后,姜遗光送赵瑛出去。
夜里有些凉了,赵瑛呵出一口白气,望着高天之上一轮金灿圆月,感叹道:“也不知九公子能不能平安出来。”
姜遗光道:“再等等吧。”
赵瑛饶有兴致:“如果他这回成功了,那他可就是唯一一个过了十六重的。你说……十六重以后,又是什么样?”
姜遗光:“我也不知道。”皇帝把宋珏十五重后的卷宗都封起来了,他没能见到。
赵瑛也不是真要他回答,到门口就摆摆手让姜遗光回去别再送了。她上了车,刚才喝的一点桂花酒的酒意暖烘烘地熏上来。
她脑子里乱的很,一会儿想着逝去的父亲母亲,一会儿又想着姬钺,又焦急,又不安,还有一些畏惧和期待。
等待的时间总是又快又慢,有时感觉怎么一下就过了这么久,有时又觉得怎么时间还没过去,他怎么还没有出来?
姬钺到底怎样了?
几乎所有入镜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皇帝也日日派人询问。
赵瑛死皮赖脸在宅子里多待了几日,有时出门走走,见街上百姓还在悠闲过自己的日子,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在拼死拼活,心里不免轻视。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