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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后面放着棍子,他们怎么敢不同意?
另一人劝道:“唉,咱们能咋整?就等着吧,以前敢占煤山的人什么下场?”
那人一想也是,嘿嘿笑了起来。
结果没几天,他们又被叫了去。当地的老县令不知怎么被调走了,换来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明眼人都看出来,这年轻县令和于家肯定是一伙儿的,要不他怎么对于家一句重话都不说?一开始于家人要买房子别人不肯卖的时候,也是县令向那几户人家施压,逼着他们搬走了。其他人还劝呢,说反正是卖给县令老爷了,给的钱也多,不亏。
所以这回镇上几个有头脸的老人再次被县令叫去时,心里都十分忐忑。他们不知道这一回于家人又要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果然,这回于家人居然想着,煤山买都买了,冬天放着不是浪费吗?非要冬日,赶着大雪天的时候组织人手进山采矿。
于家老太爷点着烟枪,眯着眼睛笑:“你们说说,你们这有什么好闹的,又不是不给你们钱。再说了,这谁大冬天的不需要煤啊?就是趁着冬天,这煤才能卖个好价。”
一老人气得腾地站起来拍桌:“你们封了半边煤山,我们也就忍了,这冬日不进山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几百年都没有人背祖,办不到!想都不要想!”
“放肆!你怎么和我爹说话的?”坐在于老太爷右下的中年人指着他鼻子骂起来,边说着老太爷边捂着心口往后栽,其他人纷纷上前,拍背顺气倒水,一连声安慰。结果老太爷还是晕了过去。
这下大家都走不了了,于家报了案,说把这些人请来家中做客,谁知道他们冒犯老太爷,把老太爷气出病来。还拿着大夫给开出的方子要他们赔,上面全是一两药一两金的名贵药材。
要是赔不出来,这些人就在牢里关着吧。
马上就要下雪了,这种天气在牢里呆着,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谁来求情都没有用,一些人把家中积蓄都掏空了,捧着礼物上门也不管用,于家人就只有一个条件,要么冬天进山挖矿赔钱,要么赔半条命。
“真的不是我们不答应,是这山不能随便进啊!冬日挖山,山灵会生气的!”最初被关进去的老人的儿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请求于家人高抬贵手,还是被赶了出去,门口也不让跪,只好沿着围墙找到另一个小门跪着。他什么也不懂,看见有个门,以为这里总会有人进出,到时候求求情,大不了自己赔一条命,这些人总会肯的。
他绕了一天,没有人来。但却被于家的一小孙女看见了。
这小孙女在高处赏景,一眼发现其身影。看他绕来绕去,起初以为是贼人,结果看他又是抹泪又是双手合十祈求,还时不时对着墙磕头,起了好奇心,悄悄下去,隔着墙假装自己是侍女,问他怎么回事。
那人不知道她是谁,抓着个人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请她去求情,隔着墙丢进一个灰扑扑的大银元宝,这是他们大半家当了,丢完后就跪在门后磕头请求。
小孙女心软了,可她帮不上忙,家里的男人们不会听她的。她只好假装答应,回去后包了不少宝贝打成小包裹,再隔着墙扔回去。那人不敢走,还在门边,就听到里面的人说:“这件事……我帮不上忙,实在不好意思,这些钱你拿去看能不能把你家里人赎出来吧。”
那人才知道,和自己说话的肯定不是什么丫鬟,估计是哪个大小姐,他反而来了希望:“好姑娘,好大姐,你就不能和家里人说说吗?冬天真的不能进去,要是进去了,会……会有很可怕的事!”
“哦?”小孙女好奇,“会怎么样?你们以前进去过吗?”
那人一怔:“没有,但是我们都是这么说的,以前有人冬天进山挖煤,结果在洞里听到了哭声,还有黑影子,后面就再也没回来,大家都说他们被矿洞吸走了。”
小孙女听的又害怕又好奇:“既然那些人没有出来,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看见了黑影,听见了哭声?”
那人说不上来了,但他还是咬死,绝不能在雪天进山。
小孙女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哥哥。
她是女孩子,说不上话。她哥哥则是这一辈最受宠爱的男孩。哥哥听她说了以后反而来了兴趣,说什么也要跟着进山看看。
他以前就是这么个性子,想要的一定要到手,得不到就要闹,又爱些新奇刺激的玩意儿,甚么个赌骰子去花楼都吸引不了他了,就爱和人赌马钻洞,听说什么地方危险就带人往什么地方钻。
家里人也习惯了,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因此这一批进山的一百多号人中,一半是不得不进山挖矿的,另一半都是伺候这位小少爷的下人。
雪静静下。
洁白巍峨的高山立于风雪,一行人慢慢走进山中。
……
姜遗光睁开眼睛。
和他预想地差不多,收走藏梦雪女后,他所入的死劫果然与大雪有关,入目就是一片白。绵软洁白的雪在阳光下更加扎眼,就像一片白花花的软刀子,多看两眼眼睛就刺得厉害。
姜遗光感到了寒冷,他看自己身上,穿的和入镜前一样,都是一件薄斗篷加夹袄。入镜前还好,但现在他却感觉到了一阵阵僵刺的冷意从四肢百骸传来,伸出手指头也不自觉地发颤。
看来,在镜中,他连不惧寒暑的能力都消失了,变得跟普通人一样了。
姜遗光抽出手帕裹在脸上,以免脸冻僵,整张脸都裹了进去。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一棵树下雪堆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慢慢走过去,扭断一根树枝戳了戳,感觉里面是个人,先将周围的雪扒开大半才敢靠近。李氏和他说过,大雪时一定要避开树走,树下的雪看着浅,实则又深又软,一不留神就会像掉进水坑一样陷进去,没有别人帮忙很难爬出来。
等他扒开雪将那人拖出来后,那个人几乎冻得不会说话了,整张脸都是青白的,嘴唇裂开口子,渗出一点血马上就凝住了,只要鼻子里呼出的一点白气证明他还活着。
是个年轻女子。
姜遗光替她把了一下脉。
她也是入镜人吗?他有点无法确定,因为她的脉象也虚浮无力,不像有武功的样子。
他身上带了药酒,贴身放靠身上体温暖住才没冻结,喂了一小口后,女子慢慢回过神来。
“这……这是哪儿啊?”女子哆嗦着,“雪不是停了吗?怎么又下起来了?”
姜遗光:“这是镜中,什么都可能发生。”
女子猛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还好还好,这人也是入镜人,那就不算什么了。她搓着手道:“只有我们俩吗?看看其他人在不在?”
姜遗光:“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