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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鸟的视线从滑动的喉结转移至五条悟的脸上……然后发现自己无法与他完成传统意义上的四目相对。

但五条悟是可以看见的。他看见圆圆的眼看着自己，满是疑惑。嗯，疑惑里还带了点算计，这只鸟好像在思考能不能趁现在用术式捉弄他一下。

五条悟那股骤然攀升的怒气又被消了一大半。

他松开手，放任卿鸟后退半步。两人间恢复了一定的社交距离。

「至少，别让我找不到你啊。」

“对了，老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五条悟：“……”

第10章

是啊，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五条悟嘴角一抽，单手叉腰歪头，皮笑肉不笑。“当然是‘郑重’地让小鸟知道，不接前辈电话的后果。”

卿鸟：“……”嗯？现在？算账？麻鸡？

前一秒还得意洋洋的鸟，下一秒狼狈地奔跑在村野间，海带泪向后乱飞。

不是，这家伙来真的啊！任务期间失联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吗！

男人真要给卿鸟一点颜色瞧瞧，多少也是能轰到她怀疑人生的。五条悟精准操控术式，每一发「赫」都正正好擦着卿鸟的身侧轰向空地或是野外。

气势磅礴，阵仗唬人。

一顿狂轰乱炸后，五条悟稍稍平息这几个小时的情绪起伏。他弯起猫咪唇，心满意足瞬移至卿鸟身侧。后者气喘吁吁站在原地，两手撑着膝盖，心里把某人骂了个遍。

安静间，卿鸟感觉自己头顶上落下一枚东西，接着五条悟欠扁的声音响起。“作为房租交换，小鸟要好好打扫公寓哦。”

卿鸟低头，让那枚金属钥匙落入掌心。

五条悟还有别的任务，再任性也要和卿鸟短暂告别了。

绷带后的蓝眼睛望向少女，额头因为拼命逃跑渗了一层薄汗，微卷的栗发有几缕贴着白皙的脸颊，眼神因为“仇恨”显得更为明亮。

五条悟抬手靠近卿鸟，指尖在距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处停下。他想拨开缠在她眼睫上的碎发，也想用指腹摩挲那张喘着气的红唇。

毫无防备的卿鸟愣愣地看着五条悟。这家伙，总不能在那么近的距离下给她一发「赫」吧？

“……”五条悟则被自己的念头震惊了一瞬。

“对了，我们来定个束缚吧。”五条悟忽然抬手，故作轻松道。

卿鸟眉头一颤，直觉告诉她，多半没什么好事。“哈？”

“如果小鸟再有不接老师电话的行为，从此以后就只能待在我视线范围内，不超过两米的地方。”修长的手指比了一个2。

“说什么束缚……”卿鸟简直想请五条悟吃麻辣火锅。“这根本就是恐吓吧？”

“阿拉，被发现了吗？”五条悟不以为然。“当然，如果我没有接到小鸟的电话，从今以后也只能待在小鸟视线范围内哦。”

卿鸟：“……”

这横竖都是对她的惩罚吧喂！光是想象都觉得又吵又心累。

一只鸟无声地在原地炸了。得逞的五条悟大笑着用力拍了几下她的头顶，这才拨通伊地知的电话确认任务地点。

卿鸟看着男人渐行渐远，倏而完全消失不见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居然说什么不能离开视线范围内。因为是五条老师，所以这乱七八糟的“束缚”是一种恶搞和恐吓。但凡换一个人说出那样的话语……多少会让人浮想联翩。

卿鸟摊开手掌，银色钥匙在阳光下泛着光芒，并且还残留着男人的咒力气息。“总是忽然出现又匆匆离开的家伙，倒是很敢胡说八道。”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五条悟把公寓的地址发来了。

卿鸟点开短信，才看了一眼地址，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漂亮的五官瞬间拧在一起。

等、等一下，如果此刻那个男人又打电话来，这笔账要怎么算？！

因为只瞄了一眼地址，卿鸟对门牌号的记忆有些模糊，在差点被误认为撬别人家门的小贼两回合后……

她总算成功抵达五条悟的公寓。

五条悟应该不常来，公寓内没有丝毫生活气息，但不脏也不乱。甚至有些家具是肉眼可见的“昂贵”。

五条家的大少爷，虽然没有时间享受生活，但对生活品质还是有追求的。

手机充上电，确认没有来自五条悟的短信和电话，卿鸟决定先去洗个澡。

往浴室的方向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卿鸟拿起充电中的手机。

五条老师现在多半在帐内，没有信号也接不了电话。卿鸟扬扬眉，坏心思上头，想着要不此刻拨通电话，让男人兑现自己的“束缚”。

……

结果沉默的手机忽然响起诡异的铃声。

嗯，五条悟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专属来电铃声。

卿鸟惊了一跳，手忙脚乱按下接通。

“摩西摩西？我猜小鸟刚才一定在想要不打个电话给老师吧？”

“……”要不怎么说她的老师还是挺通人性的呢？

“老师任务完成了？”

“嗯，现在去第三个任务点。”

……

这效率奇高的咒术界劳模啊。

“啊对了，今天稍稍乱来用了一下瞬移，导致多地产生灾难……的经费我让他们算在小鸟头上了哦。”

卿鸟：？

what？！

“这是人民教师干出来的事？”

“摩西摩西？啊咧，山上信号不好，小鸟早点休息哦～”

电话那头清晰传来男人夸张且欠揍的笑声，然后电话被掐断。

卿鸟鼻孔撑大，想象一只穿着女仆装的Q版五条悟玩偶出来，反手就是一摔。

五条悟收起手机，收敛浮夸的笑，一如往常那样入帐，观察任务详情，祓除咒灵，再出帐。

能力越强，日复一日的任务就显得愈加枯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陷入这样的生活节奏，无法停止的呢？

为了保护非术师？为了保护身后的同伴与学生？为了守护这个世界？

他可不是这样的“大善人”。

五条悟最初决定就读咒术高专，只是为了寻找更强的，能入他眼的对手，为了更多机会接触到强大的“敌人”让他杀个过瘾而已。

血液里有一丝冰封许久的热烈跳动起来。

“五条先生，就近的宾馆已经定好了。”辅助监督忐忑上前。光线昏暗，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从他身周散发的咒力气息来判断，着实不算友善。

除了伊地知先生，没有别的辅助监督擅长和这位六眼神子打交道。

五条悟坐进车里，掏出手机准备来一盘单机格斗游戏。然后看到一条来自卿鸟的短信。

「征用无良老师衬衫一件！」

发送时间是一小时前。

他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