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积众

舒锦玉本想手慈，现下为了自保也顾不得了。

拳脚俱上，一对七。

等衙差到时，舒锦玉已经一战成名了，她正抱着拳头对众人道，“到底是不是我裴家酒楼毒死了大婶的儿子，我相信官府一定会给大婶、给天下人一个公道。”

“杀千刀的呀，在你们酒楼吃饭，不是你们毒死我儿子，还是谁……”大婶瘫坐在地上，呼地抢天，眼泪鼻涕横飞，可怜又可嫌。

舒锦玉朗朗道，“裴记大酒楼虽说不上数一数二，但在梅林县也算得上大酒楼了，开门做生意，为的是赚钱，为何要毒死食客呢？它脑子抽了，进水了？觉得毒死人好玩？”

“哈哈……”众人被舒锦玉三连问逗笑了。

“是啊，不赚钱毒死人，只有脑子抽了的人才会干？”

……

舒锦玉拱手又朝众人故意反问道：“为何裴记这么大的酒楼会出现毒死人的事情呢？”

是啊……为何？众人被问的非常感兴趣，个个兴致盎然。

舒锦玉抓住时机：“是酒楼里的店小二不满意东家给的酬劳、跑堂的不满意掌柜的待遇？还是竟争对手想打垮裴记，再来个一口吞拼？还是食客仇人下的毒手，这人又为何要下毒手，是借钱、龌龊一念生恶，还是惦人娇妻借机杀人……”

从古到今，老百姓对这些八卦都极具好奇心，众口烁烁，他们甚至能还原事实真相。

果然……人们兴奋好奇……说什么的都有……

舒锦玉利用现代网络上的一个案例，一件十分蹊跷难办的杀妻案在网友们的各种猜测下竟帮助办案人员破了。

如果裴记是内讧，该它败，如果是对手使的手段或是食客仇人趁机在裴记下毒，那么今天的情形有利于裴记，

是该败落还是出其制胜，就得看裴记的造化了。

食客家属还是不放过裴家人，被舒锦玉激发的老百姓拦住了，他们起轰让食客家属坐到衙门口，此案不破不离开。

舒锦玉大呼一声，“裴家无偿提供帐篷与一日三餐，一直到衙门案子告破，如果不破，我们就一起去京陵府告。”

“对对，一起去京陵府。”

衙差望向不要抓捕就被老百姓拥走的食客家人，这是什么情况？

舒锦玉松口气，转身。

裴三老爷一脸带血，一直盯着土村侄媳，打架，他能理解，市井小铺子的人好像都会，可这鼓惑人心……这是她有意使的招吗？

不不，市井里的妇人都牙尖嘴长，张家长李家短，肯定是凑巧了，一定是这样的。

舒锦玉没管裴三老爷疑惑的眼神，对管事道，“我刚才的话听到了吧。”

“啊……”管事早就被她这一出搞得目瞪口呆。

“要是不想送红珊瑚，那就赶紧把帐篷与一日三餐奉上。”说完，看向春杏，“还不走。”

被整懵的不止是管事与众人，还有丫头春杏。

她连忙跟上夫人，“少夫人……少夫人……你刚才真……是英……”小丫头找不到词形容。

“英姿飒爽。”

“对对……”春杏一脸兴奋，“真是……”就是形容不出少夫人啥样，小丫头真挠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次你形容田师傅叫啥杀疯了。”

“少夫人，那接下来怎么办？”杀的好过瘾啊，春杏还想看后续。

舒锦玉就是冲动之下救了裴三老爷，余下的事跟她可没什么关系，“什么怎么办？赶紧找房间，我要睡觉。”晕车都快晕死了，那有心管别人的闲事。

“来了……来了……”接话的是管事，“老夫马上为少夫人准备上好的房间。”

虽然没弄懂账蓬与送餐之事，可是把三老爷救出来了，管事对舒锦玉的态度马上变得不一样，连忙让下人为少夫人准备房间。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强大，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要是田师傅能看到你打架的样子就好了，他一定会夸你天……什么赋。”

舒锦玉听出春杏话中的失落，她惦记着大志哥。

街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街道两侧，铺子、酒楼林立，裴记客栈侧对过有个中等酒楼，二楼窗子正开着，一儒雅公子长身玉立在窗棂边。

“此妇人是……”年轻公子左手拿扇子轻轻敲击右手手心，目光远眺，轻风徐来，玉树临风。

“回公子，小的刚才让人打听了，是京陵裴家少夫人。”

“裴墨妻子？”

“是，公子。”

儒雅公子转身，仆人顺手关上了窗，“公子，早有传言，三年前裴家老太爷重病临走之前为嫡孙娶了一门小市井媳妇，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市井媳妇？儒雅公子浅浅一笑，“县太爷怕是有的忙了。”

仆人显然没听懂主人的话，“公子，你要拜会县令？”看到公子嘴角笑意，马上明白自己会错意了，“公子，小的没明白。”

儒雅公子坐到桌前，“很快你就会明白了。”好一个积众之力，老二手下的官员怕是动不了裴记酒楼了。

裴记酒楼传言八卦势头之猛从舒锦玉有意带动众人情绪就开始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老百姓的情绪会保持的那么久那么旺盛。

衙门前聚众等待官府破案的老百姓不仅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了，逼得衙门不得不尽快破案。

舒锦玉呆在客栈里一边养神一边想着怎么逃跑，听到街面上传来的消息，很惊讶，古人都这么闲？

春杏笑道，“实在是大家对少夫人的话很感兴趣，大家都想看看结果是少夫人说的那种。”

舒锦玉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古代小媳妇，一件事传个一天两天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能让老百姓好奇到围观多天不散，好像没这么简单。

不过简不简单跟她没关系，裴三老爷被食客家属抓破脸，一直避在客栈里没出门，处理事情都在房间里，现在正是她逃跑的好时机。

关上房间门，“杏儿，我要逃了，你……”

“夫人……”重回富丽堂皇的裴府，吃的好穿的好，春杏正感小日子快活：“少公子现在生死未卜，夫人，你还是有希望的。”

就算少公子真的死了，裴府吃住都比裴家村好百倍，少夫人为何还想逃，春杏想不明白。

舒锦玉抚额，两人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那你帮我一把。”

“少夫人你还要逃啊。”春杏既想跟少夫人逃走又想留下来，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