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杀的,吕胜那小子把你往死里整啊。他天天围着领导屁股转,吃香的喝辣的,却让你天天加班,冤不冤?”
单院长惩恶扬善来了。
一来二往,单院长和南笙成了熟人。
“陪着领导也不容易,他很有闯劲,有想法。”
“就这样,你还说他好?咱们院里有些人事安排,就是不公平,我已经和院长建议过了,你放心,他也有些懊悔,说是考虑不周。不过,年轻人遇到些坎坷不是坏事,谁能保证一辈子顺顺当当的呢?”
南笙晚上没有吃饭,这碗心灵鸡汤来得很及时。
但在大领导面前说自己主管的不是,这不是南笙的风格。
内部矛盾,自己解决,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小南啊,听说你和向博有些情感上的问题?”
单院长竟然当面问及她的感情问题,倒让南笙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向博的事在业内人尽皆知,但她和单院长还没到谈及个人隐私的那种程度。
但对方的口气却带着十二分的关心和诚挚,像是兄长和好友,南笙并没有反感,反而觉得亲切。
只是提起家庭,南笙是众所周知的失败者,笑容收敛,低着头,不再言语。
“这男同志啊,有时候就是有些犯浑,要不我去说和说和,看看有没有挽救的余地,毕竟你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吗?不能便宜了那个小三。”
单院长和向博在工作上结识。
难得有男同志站在她的角度如此安慰,南笙颇有些感动。
“怎么样了,家和万事兴啊。家庭安稳,事业才能所向披靡嘛,男人女人都一样,而且你们俩都是人中龙凤,最佳搭档,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老大哥,有些话他还是听进去的。”
作为当事者,能够得到理解和同情,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不用了,单院长,我们已经结束了。”
“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吗?”
南笙摇了摇头。
单睿叹了口气,安慰着:“原先我还非常欣赏他,有能力,有干劲,但如此朝三暮四、不知珍惜,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
接下来的几天,南笙分析了一下轨道交通的材料,得出结论,这项工程并不适合城建中心负责,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畴。
几年前,南笙和赵曼在主管副院长的带领下,承担过这样的项目设计,但如今许多参数、建材、设计理念等发生了变化,而他们团队在经验和实践上几乎是一片空白。
术业有专攻,她没有这个把握,虽然只是部分参与。
之后的工作照例由她牵头,南笙不得不慎重。
其实还有一个有力的外援和助力,那就是向博。
他是科班出身,博士毕业,研究的课题就是城市轨道工程,他的设计成果多次获奖,也曾主持过梅城市轨道项目的建设和运营,经常参加这方面的论坛和业内研讨,还发表过相关的论文,知名的行家里手,请教的不二人选。
如果在设计思路、关键节点和重要关注点上点拨一二,南笙还是有信心去尝试的。
可如今······
她自己力不从心。
她需要和吕胜好好谈谈。
这几天大家都在兴头上,忽然被泼了一头凉水,她不知道大家会作何反应。
是他们太高估了自己还是高估了南笙。
她收集了一些材料,等吕胜出差回来再详谈。
“我说,南笙,吕胜这小子胆挺大的,无知者无畏,这么专业的项目都敢揽下来,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单院长半分讥讽半分羡慕。
“不过有你南笙在,我觉得还是可行的,你就是您们城建中心的顶梁柱、定海神针啊。”
听到单院长如此夸奖,南笙受宠若惊,随即淡然一笑。
“单院长,你给我一条活路吧。吕胜听到了,肯定给我派更多的工作,我可招架不住啊。”
“对,你们真接了这个工程,你还不得天天加班。”
单院长火眼金睛,直抒胸臆:“我说,南笙,你这不是给吕胜那小子脸上贴金、仕途添彩嘛,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当绿叶?”
南笙不解,疑惑地看着单睿那张成熟老练的脸。
“怎么样,到我这边来吧。我分管城乡统筹建设中心,缺一个领头的,你就当个代理主任,半年后可以的话,我亲自向院长举荐,升你为主任。”
南笙不由得心里一动,单院长亲自抛来了橄榄枝,诚意满满。
“这样的话,院长会同意吗?”
“平级调动,你愿意走,我愿意接收,合情合理,怎样?我这是不拘一格揽人才啊。”
南笙心里微微衡量了一下。
职位上,有升迁的可能;工作上,业务内容有交叉,乡村规划中心也有几个得力的年轻助手,而且单院长亲自主持工作,她也省心省力些。
钱多活少又升迁,还不用受气,南笙似乎没有可拒绝的理由。
可城建中心是她十来年的家,一时有些舍不得。
她是个恋旧的人。
“谢谢您啊,单院长,我再考虑考虑,行吗?”
“当然可以,想好了给我说一声啊,我去做院长的工作。”
南笙想着,近日令她头疼的轨道交通项目,是该好好和吕胜谈谈了。
如果他们能达成一致,城建中心还仍然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