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救我!”
姜枝月目露骇然,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砸在莫长风挟持着她的手背上,烫意袭来,他眸中闪过复杂,紧接着又被寒霜覆盖。
他挟持着人慢慢往外走,恐吓道:“你们全都退回院子里去,谁敢靠近,我可不能保证手不会抖!”
王氏忙回道:“好,我们都退,你莫要伤到月儿。”
甲羽看了眼宋千逢,宋千逢点了点头示意。
众人往院子里退,莫长风便往院外走,直至双方拉开距离,莫长风一把将姜枝月推出,踏着轻功飞身离去。
姜枝月踉跄摔在地上,双眸泛红朝离人的背影望去,眼神满是不舍。
宋千逢拉住想追的甲羽,摇头道:“他是有备而来,不必追了。”
她垂眸去看摔在地上的姜枝月,见她痴痴望着空中,又想起方才似乎看见是她主动扑向的南川贼子,但离得太远她也不敢确认。
王氏忙跑去搀扶地上的人,上下审视道:“可有大碍?”
姜枝月咬了咬红唇,心虚摇头。
“嘭——”的声音炸响。
远处空中白色烟雾弥漫,是信号弹。
宋千逢循声看向发信号弹的方向,正是方才那南川贼子逃往的方向,轻眯了眯双眼轻念道:“还真是调虎离山之计啊。”
想来是萧长野同南川贼子商量好的,以萧长野的行踪将姜府众人引去,再让南川贼子悄无声息从姜府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还得等姜守义回来查看。
今日若非甲羽留在府中,还真会让南川贼子悄无声息将东西拿走,姜府稀里糊涂丢了东西怕是会牵连到才住进府的他们。
宋千逢眼神扫过害怕心虚的姜枝月,真的很不对劲,走上前开口道:“还请姜姑娘借一步说话。”
姜枝月害怕地缩进王氏怀中,浑身颤抖,娇滴滴喊道:“母亲,我害怕。”
王氏说道:“叶姑娘,月儿怕是被吓坏了,有什么话就在此处说罢。”
宋千逢唇角勾起冷笑,语气悠悠道:“姜姑娘当真想让我在此处说吗?可是我要说的是方才那贼……”
姜枝月立即打断道:“叶姐姐,我同你去。”
宋千逢颔首:“既如此,我在西厢房等姜姑娘。”
她看了眼心虚的人,转身朝外走,甲羽跟上小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千逢沉声回道:“没什么,只是有个猜测。”
“什么猜测?”
“秘密。”
甲羽满头雾水。
宋千逢回到屋中,好说歹说让甲羽先行离开,她给案上的火炉夹了块炭,将原本煮酒的器具摆上,然后把姜汤温上。
昨夜那桃花酿不知下了多少药,弄得她现下头都还在隐隐作痛,或许是泡了一晚上冰水,浑身发冷有些难受。
不由得又想起昨夜的荒唐事,记忆断断续续连不上,只是些许片段对她就是重大的打击,太丢脸了,没这样丢脸过。
桃花酿是姜枝月拿来的,莫非是她下的药?仔细想想也不是,若是她下的药,为何最后又抱着酒离开,待会一同敲打问问看。
不多时,门被人推开,一袭粉白衣裙的人颤颤巍巍进来,心虚问道:“叶姐姐找我是想说什么?”
宋千逢浅笑道:“先坐,来喝点姜汤。”
她将煮好的姜汤提起,案上只有茶杯,便用茶杯接着姜汤,而后将茶杯推到姜枝月面前。
“我就不同姜姑娘客套了,此番叫姜姑娘来就是想问问,你同方才的贼子认识吧?”
姜枝月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不认识他。”
宋千逢皮笑肉不笑,“不认识你紧张什么?”
姜枝月顿时噎住。
宋千逢诈道:“方才我可看见是你主动扑向那贼子的。”
“没有,我没有……”姜枝月攥着裙身的指节泛白,从小到大自己都不曾说过谎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扯谎将人骗过。
宋千逢喝了口姜汤,肺腑间慢慢暖起来,循循善诱道:“方才那贼子多半是南川人,潜藏于姜府定是意图不轨,今日怕是偷走了什么重要东西,待姜关主回来便能查出。”
姜枝月听到“南川”二字小脸一白,怎么会?阿长是南川人吗?
宋千逢道:“若姜姑娘先同我说实话,说不准我还能帮你,毕竟我们同为女子,说给我听总比说给锦衣卫指挥使听好。”
她说着轻笑,凑近幽幽道:“姜姑娘听过锦衣卫审问人的法子没,听说可以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血淋淋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却死不了。”
姜枝月闻言脸色惨白,惧色道:“叶姐姐,阿长他不可能是南川人!我知晓他今日要走,他定不会偷东西的,只是不小心被人发现,所以我才帮他脱身!”
还真相识。
宋千逢定眸看面前人,其实她也不能确认姜枝月是否同贼子相识,方才那些话都是诈她的。
这单纯的小荔枝,她还没怎么逼问,就抖落得一干二净,这傻姑娘多半是被那南川贼子骗了。
“你怎会同他认识?”
姜枝月回道:“大约十日前,阿长受伤闯入我房中,让我救他,我们便认识了。”
十日,足够贼子摸清姜府情况,找到想要的东西。
“阿长这名字听着可不像是真名,”宋千逢继续道:“姜姑娘,他平时有同你打听姜府或者是令尊的消息吗?”
姜枝月思索片刻后摇头:“没有,阿长从不过问我的事,而且是我闲得无聊找他说话多。”
她坚定道:“阿长绝不会偷东西,他昨夜也跟我说过今日要离开,不会骗我的。”
傻姑娘啊。
宋千逢微微蹙眉,这傻姑娘怕是自己都没发觉被套话,还以为只是平常的闲聊,
这贼子狡猾得很,挑了个傻子骗,难怪方才看他对姜府地形颇为熟悉的模样。
他对姜枝月怕是没说过几句真话,从她口中也问不出贼子的其余消息。
宋千逢换了个话题问:“那昨夜的桃花酿又是怎么回事?”
姜枝月惊然:“叶姐姐怎么知道?”
“还真是你下的药!”宋千逢拍案而起,本来还以为是王氏算计这傻姑娘的,原来她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