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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李豁子所指的方向,两人沿着山间小路入山。
走到下午时分,便再无道路。山中不见秋意,皆是葱葱绿色,高木灌丛。
等到入夜,升起火堆。
“给。”林白掰了半个饼子递过去,道:“我记得你说过此次来青羊派的海外仙师有三位,齐仙师只是其一,另外两个呢?”
“不知道。”裴宁摇头,“山门传信,说不知所踪。按着以往惯例,应是去凡俗间逍遥了。”
“……”林白越发觉得这什么海外仙师就是不受重用的货色,只在这里才能作威作福。
两人闲聊半天,又做了周密计划后,林白守上半夜,裴宁守下半夜。
第二天,两人不再磨叽赶路,反运起轻功,一前一后,向深山中而去。
他二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擒了不少狼虫入肚,只是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来到第五天,两人合计着,若再无线索便回返,可很快就发现一处奇异之地。
这里鸟语花香,生机盎然,不似别处山林的阴郁之气。
林白不知该如何描述,只是觉得身在此间很舒服。
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一个词:洞天福地。
“这里……”林白看向裴宁,裴宁也在看他。
眼神交流一番后,各自整了整衣冠,林白还特意摸了摸黑簪。
“仙师应该就在这里了!咱们去瞧瞧!”裴宁面露激动之色。
林白也做出喜悦之色,道:“咱们千辛万苦寻过来,不知仙师会不会赏些灵丹妙药?”
裴宁闻言摇头,严肃叮嘱道:“若有赏赐,那是你我的福分;若无赏赐,那是你我的缘法。万万强求不得,明白吗?”
“谨记师姐教诲!”林白郑重应下。
两人继续往前,只见鸟语花香,虎鹿羊行于其间,一派和谐之象。
林白与裴宁一边往前走,一边交谈不停,皆是供奉仙师的美词。
两人把此间走遍,也未寻到仙师,只找到一处山洞。
眼神交流半晌,裴宁迈步入内。
林白等了一会儿,咬咬牙跟在后面。
山洞初狭,前行数十步便宽阔许多,只是愈加潮湿昏暗。
又行了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竟有一处方圆近百丈的空旷洞窟。
正中盘膝坐着一老者,洞窟上方有斜斜日光照进来,正映在他身上。
远远看去,只见那老者穿破旧道袍,披头散发,白须杂乱,手中执一杆土黄色旗子,不知生死。
不像是静修的仙人,倒像是个花子。
“就算不是死人,起码也是重伤。”
林白和裴宁对视一眼,心说刚才的戏白演了,好话都说给聋子听了。
不过也同时心下也一松,终归是少了几分担忧。
裴宁走前两步,俯身行礼,道:“敢问可是齐仙师?”
洞窟回音萦绕,过了良久,那老者缓缓抬头,浑浊目光看向二人。
他容貌枯槁,身形消瘦,面上时不时涌出诡异紫色。
“你是何人?”声音苍老无力。
“小女青羊派张远山之女,特奉家父之命,前来恭迎仙师!”裴宁恭谨之极。
“张远山?哦,那小子,很好很好。”老者枯槁面上竟露出笑意,问:“你们来时,外面可有异常?”
“原来真是齐仙师当面。”裴宁满面担忧之色,连忙道:“外面并无异状,请仙师勿忧。”
齐仙师闻听此言,竟有释然之态。
林白估摸着,这齐仙师心里应还怕着呢。
只是若出手之人是贞姐,那怎么还留了活口?
林白颇为不解,只站在裴宁身后,静静观察。
裴宁面上关心之色更盛,没有半分往日的清冷模样,又一拱手,悲戚道:“仙师可是受了伤?不知何人伏击?还请仙师告诉小女,我必为仙师报仇!上天下地,九死不悔!”
她语声铿锵,感情真挚。
“不过是九阴山的妖女罢了。”齐仙师想抬起手,却又似无力,只笑道:“我有至宝护身,并无大碍。”
你都成这样了,怎比我还能装腔作势?林白默默瞧着,心里记下了“九阴山”这个地名。
“那我等能为仙师做些什么?”裴宁又问。
“我同来的师弟呢?让他来。”齐仙师略微有些喘。
裴宁无奈叹气,道:“那两位仙师不知所踪,实在找不见。”
齐仙师闻听此言,重重咳嗽两声,低声喝骂道:“只知享乐!当真废物!”
“唉!”裴宁重重叹气,关心之意更甚,又问道:“对了,敢问仙师,裴无用到底做了什么事?怎要我青羊派举派之力寻找?”
“一门口诀罢了。”齐仙师冷笑一声,“裴无用虐杀了我师弟,抢走了……呵呵。”
林白立时意识到,这三位仙师被裴无用杀了一個,岂不是只剩下两个了?
“裴无用怎敢如此大胆?仙师赐下是福分,不赐是缘法,怎能强抢?”裴宁握拳,疾言厉色。
林白瞅了她一眼,也不敢吭声。
“你倒懂事。”齐仙师点点头,“裴无用盗取之物寻到了么?”
“我们千辛万苦,自然是找到了。只是……”裴宁无奈叹气,一副愧疚神色,“东西只是又被……又被童长老卷走了。唉,我等无能!”
“童长老?是童如虎吧?”齐仙师冷笑,“我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果然……”
“仙师,现在怎么办?”裴宁唉声叹气,“敢问仙师,多久能养好伤,好出去斩杀宵小!”
“两三月。”齐仙师语气愈发冷,“只需两三月……”他说话之时,似在忍着疼痛,面上紫气时隐时现。
“两三月?”
裴宁脸上忧色更重,忽的一喜,道:“仙师,这是我师弟!我听闻仙家有采补之法,他筋骨强壮,血气充盈,又是少年身。仙师可否借他疗伤?”
她说着话,一把抓住林白手腕,显然拿住了脉门。
林白:“师姐?”
“能为仙师效力,是你的福分!”裴宁厉色道。
“这等邪法……不过身在荒凉之地,用用倒是无妨……”齐仙师似乎有意动,他盯着林白瞧了一会儿,竟摇摇头,“他元阳早失,无甚大用了。”
“这……”裴宁惊诧的看向林白,旋即又俯身行礼,道:“是我不周,请仙师恕罪。”
“无妨。”
齐仙师面上挤出笑,“你已算有心了。等我养好伤,你便随我出海吧,我赐你长生妙法。”
这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像是怜悯,又像是买个丫鬟一般随意。
裴宁喜形于色,立即重重俯身,行礼道:“小女三生有幸!”
“好了,我倦了。”齐仙师闭上眼,“出去为我守着此地,莫让旁人侵扰。”
“是!”裴宁又是一礼,而后拉着林白缓缓退出。
两人出了山洞,又往外走了三里,这才停了下来。
“你准备怎么做?”林白问。
“什么怎么做?”裴宁脸上还是欣喜笑意,“齐仙师已答应收我为徒,传我长生妙法,我自然要好好尽守护之责。”
“伱张开嘴,让我瞧瞧。”林白说。
“嗯?”裴宁皱眉不解。
“方才某人俯身下拜时,气的都要把后槽牙咬碎了,也不知当时某人心里想的是不是人彘。”林白笑。
“是。”裴宁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