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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车架进了城,下榻于李家的一处庄园内。
就是被裴宁断了臂的李家。
城中有头有脸的都来了,恭恭敬敬的送国师进了庄园,还一直不散,想一聆国师教诲。
“走吧。”裴宁和林白跟在国师仪仗后面,一道入了庄园。
没过一会儿,便有道童来传,说要裴宁与林白去拜见。
当女儿的要见亲爹,还得等别人传信……
“你爹不会动粗吧?我名声不好,他要是生了气,你可得护着我。”林白怂的很。
“你在洞窟里拼死救我的勇气呢?”裴宁失笑,“莫担忧,他才不管我清白不清白,他寻你肯定有别的事。”
林白见裴宁信心满满,只能听从。
道童在前引路,两人跟着,绕过几个花园,来到一处凉亭下。
那凉亭正中的桌子上焚着香,国师张远山端坐,手执拂尘,依旧是仙风道骨。
道童躬身退下,林白走上前行礼,裴宁却直接上前,坐到了张远山身旁。
“你就是林转轮?”张远山抚须问。
咋你们都不知道我本名吗?
林白又是一拱手,回道:“山野草民,竟能入国师之耳,惶恐惶恐。”
裴宁忍不住笑。
“倒是还知礼,人长的也俊秀。”张远山微微点头,面上和睦许多,又看向裴宁,问道:“听说你把无极功传了他,母家的本领说给就给?”
“他是白师姐父亲的弟子,与白师姐有些渊源。我传他本领,是指望他能护着白师姐后人。”裴宁随口道。
“那个白薇白丫头?呵,你倒是记得她的恩情。可惜她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张远山面上颇有不屑。
裴宁不理,捡了桌上一个蜜饯吃。
张远山看向林白,说道:“你自去好好经营你的医馆,莫要与宁儿来往了,徒然坏了名声,日后妨碍嫁娶。”
林白还没吭声儿,那边裴宁便冷笑,道:“妨碍嫁娶?是妨碍你把我送与仙师吧?”
“我就你一个女儿!”张远山气的吹胡子。
裴宁只是冷笑。
张远山叹了口气,又看向林白,问道:“伱真有本领?”
林白拱手道:“我确实跟宁姐姐学了些防身的能耐。”
“我说的不是这些,是转轮的本领。”张远山道。
你闺女还在呢!咋就聊这個了?
林白都愣住了,不知如何应答,只能看向裴宁。
而裴宁却冷笑不止,道:“爹,你要是想借种,只管把你的爱妾送到林转轮塌上便是,他嘴巴嘴严,绝不会露了你的隐秘。”
张远山气坏了,须发皆张,毫无半分仙风道骨之态,怒道:“不孝女!你小时候多乖巧,如今怎成了这般乖戾模样?你看看你,可还有你娘半分的温婉?”
“我娘再温婉,不也落得个咳死的下场?”裴宁冷笑。
林白默默听着,寻思着要不赶紧走吧,这父慈女孝的,听着也没啥意思。
张远山摆摆手,不理裴宁,又看向林白,问:“你当真能转轮?”
你就对转轮这么有兴趣?
林白咬咬牙,想承认下来,但又怕对方像牛二那般,找个什么积年老鸨子来试剑……
想了想,林白还是决定自承肾虚,可正要开口,那边裴宁竟笑了出来。
“他确实转轮如飞,我是见过的。”裴宁笑。
林白瞪裴宁。
而张远山闻听此言,竟不生气,面上还有喜色。
林白吓坏了,心说这人莫非有别的癖好?
张远山抚须笑笑,道:“你这些日子跟着宁儿,也进了山,想必知晓仙师之事了吧?”
“是……”林白点头,总觉得要糟。
“那你可想一窥长生妙法?”张远山又问。
“国师的意思是?”林白假装不懂。
“张寒跟我说了,他说齐仙师一死,他们宗门立即就能知道。所以肯定还会派人来,带头的应是个女仙师。”张远山笑着开口,丝毫不为齐仙师之死而伤心,还解释一句,“张寒就是那位张仙师。”
“为什么是女仙师?”裴宁不解。
“说是女仙师离咱们这儿最近,方便过来。”
张远山图穷匕见,看向林白,面上露出笑容,道:“你想想,那些海外仙师来到咱们这儿,都是来享乐的。以往都是男仙师来的多,这次来了女仙师,岂能是个守身如玉的?”
你这是让我去卖身求荣?
林白都不知说啥好了,当初那齐仙师说要来花溪县,裴宁就让好多妓馆准备着。如今要来女仙师了,你张国师准备男色?
再说了,要是那女仙师有什么诡异神通,自己老底儿都得被扒出来!
“……”林白只觉得离谱,心里打定主意,绝不出卖肉体!
那边裴宁捂住额头,似乎也心累之极。
“你有本钱,又有能耐,若是把人伺候舒坦了。床榻欢好之际,你跪求功法,她能狠心拒你?说不定还会把你带走呢!”张远山头头是道。
床榻欢好之际?趁机跪求?林白抹了抹额头汗,自己对这事儿可太熟了!
可那时贞姐哼哼唧唧,啥也不肯说啊!
林白瞧了瞧手掌,心说我都快忘了肉包子的滋味了,连手都生疏了。
而且林白也算是认识到张远山舔鞋底的本事了。
“从来只知美人计,不想今天见识到了美男计!”裴宁抚掌笑看张远山,软软道:“爹,你舔鞋底的能耐愈发长进了。我看不如你亲自上场,我也好认个仙师当干娘。”
林白使劲的憋住笑。
张远山根本不理裴宁,人也越来越有劲儿了,他抚须开怀道:“林转轮,若是办成了事,我把宁儿许给你,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刚才还说让我离你家宁儿远点的!林白不吭声,心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而且,林白觉得这事儿太不靠谱!从来胜利都是打出来的,不是睡出来的!
“万一那位女仙师是个贞洁烈妇呢?”林白提出质疑。
张远山笑着回林白,道:“有备无患嘛。那位女仙师的地位必然比齐仙师和张仙师要高,咱们伺候着便是。”
合着你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是不是还备了别的舔鞋底的法子?
林白对张远山佩服之极,只能含糊应下。
“好了,你回去吧。”张远山从袖中摸出个瓷瓶丢给林白,叮嘱道:“这是我青羊派得仙师指点炼制的龙虎丹,有通筋舒脉,增强内功,强身健体之效。仙师躯体比我等强横的多,你也要更强健些才是。”说完这些,他一摆拂尘,“宁儿,去送送转轮贤侄。”
转轮贤侄?林白头都大了,只能拱手一礼。
“快把龙虎丹收好吧,我爹是担心你肾虚。”裴宁没好气的站起来,迈步往外走。
出了庄园,两人走在路上。
林白拿出那瓷瓶,递给裴宁,问:“这个能不能吃?”
裴宁接过,打开闻了闻,点头道:“是好东西,他都没舍得给我吃过几回。”
“白先生能用吗?”林白又问。
“他不修内功,用了反而伤身。”裴宁摇头。
“那你留着吧。”林白没了兴趣。
“你不要?”裴宁笑笑,道:“门里弟子除非立了大功,否则连闻都闻不到。”
林白摇摇头,正经道:“我见你喜欢,那就送与你好了。丹药虽贵,能博你一笑也不枉了。”
“你是不是想睡我?”裴宁头稍稍仰头,盯着林白的眼睛。
“宁姐!”林白立即做出生气模样,不悦道:“咱们共过患难,我以为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友,你却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莫气,是我想岔了。”裴宁笑着道歉,“我本想着你对我有救命大恩,今晚就以身相许。没想到你当真君子如玉,不近女色。”她收下瓷瓶,笑的坦荡。
“成大事者,岂能留恋软塌?”林白辨不出她话语真假,只能继续充君子,正色道:“咱们还是说说那位女仙师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