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苏诉天,也不得不用真气屏住鼻息,实在是太丑了,甚至教他这个凝丹境界的强者都有些头晕目眩。
幽池的水向来带着深蓝,美丽地使人目眩神迷,但此刻变作绿色。苏诉天只是往那里一站,便发觉就连包含灵气的池水里,就连一丝丝灵气都没有了。
苏武仍然惴惴不安地跪在原地,直到听见苏诉天的声音传来:“都散了吧,记住,此事不可教任何外人知道!有违者,家法处置!”
“老爷........那这些鱼儿?”
“捞起来烧了。”
人群慢慢退散,脚步里带着沉重,苏虹也活泼不起来了,这叫苏晨有点闷。
“不就是几条鱼么....”苏晨道。
苏虹踩了他一脚,恶狠狠的,叫他无比吃痛。
“你这个疯婆娘!”苏晨正要开口骂,看到苏虹的脸无比严肃。
“你知道我的飞虹剑武魂是怎么来的么?”
苏晨眨巴眨巴眼睛,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事实上,他一点宿主的记忆都没有。
正当他担心穿帮的时候,苏虹自顾自地说起来了,“原先的飞虹剑,并不是飞虹剑,它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剑。是最最差劲的一星黯灰武魂,就连砍柴刀武魂都不如。”
“然后呢。”苏晨配合地问了一句。
“然后有一天,我吃了一尾金龙鱼。”苏虹娓娓道来。“它就变成了飞虹剑。变成了玄紫级别的器武魂。”
很平淡的口吻,娓娓道来,苏晨的嘴巴亦是慢慢张口成为O型。
然而苏虹的叙述并没有结束。
“皇族有龙脉,我们苏家虽然比不得皇族,但对于苏家而言,幽池就是我们的龙脉。
苏家除了那位用浩天剑的老祖宗外,从来没有什么天才,所谓外人眼中的天才,全是仰仗幽池中的金龙鱼。”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每个苏家核心子弟都知道,苏家血脉,吃一尾金龙鱼,武魂便必定进化。如同鲤鱼跃过龙门,因此,苏家在光武城,才有今天的一席之地。”
苏晨默默消化着这一番信息,他的心里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他很想知道,如果是自己的青铜古书,在自己吃了金龙鱼后,会是怎样的变化。
“你好歹过去也是个天才,为何这些东西都不知道。长老没有告诉你么?”苏虹说道。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简直在苏晨的伤口上撒盐。
苏晨曾是个天才,七岁便进入炼体境,十岁到达炼体九层后,却生了一场怪病,往后再无寸进,反而,每年便倒退一层境界。
到了今年,已经只有炼体三层。
苏虹一向是聪明伶俐的,否则学院里也
没有那么多人倾慕她,只是不知怎么的,一碰到苏晨,说起话来总是不过脑子了。好像嘴巴都变笨了似的。
苏虹很是痛恨自己。
“啊,你刚才说什么?”苏晨喃喃道。
他其实早已神游天地,YY起自己的青铜古书,或者说是系统在他吃了金龙鱼后,变得怎样怎样牛逼。
于是苏虹又是狠狠的踩了苏晨一脚。
“哎呦!救命啦,谋杀亲夫啦!”苏晨大叫了起来。
“你想挨打了!”
“你变了,表姐,你不爱我了,从前你从来舍不得打我的。”苏晨泫然若泣。
苏虹真想一剑将他斩了。
心中暗想,苏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却也更活泼了,再也不会心事重重教人心疼了。
过了半晌,苏虹突然道,“金龙鱼全死了,你不心疼么。”
苏晨的病似乎好了,那么唯一困扰他的,便是那青铜古书武魂,一般而言,这种武魂只适合到书堂里做先生。
如果他能得到一尾金龙鱼的话,或许........
苏虹也不知该或许些什么,她只知道,这样是极好极好的,她非常喜闻乐见。
“我心什么疼。”苏晨语气有些嘲讽,“这玩意,我有那福分吃么。”
“有。”苏虹斩钉截铁。
苏晨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认为我能在族内大比中夺魁?”
这是苏家子弟吃到金龙鱼的唯一方法。
“为什么不呢?”苏虹笑起来,有些狡黠,像一只小狐狸。
换做苏晨倒是楞了一会,打量苏虹半天,由发丝至光滑的小腿,苏虹从未被这种侵略眼光打量过,却莫名地没有制止,乃至扭捏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表姐,你什么时候居然如此慧眼如炬!”
下一秒,苏虹手中多了一把飞虹剑,她面无表情道,“说,人,话。”
苏晨毫不怀疑苏虹的剑会真的斩下来,顿时乖巧地有如夫子的小书童。
“其实啊表姐。”苏晨认真地看着苏虹,“有没有金龙鱼,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你真的不用太在意这个事情。”
“我什么时候在意过。”苏虹冷哼道。
苏晨暗想,如果你没有在意,何以在说“你不心疼么。”时如此黯然。
苏晨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确信,这份黯然,并非是对苏家的人才可能会后继无人,而是单单只针对他的,遗憾的黯然。
因此不知不觉地,苏晨看着苏虹这个大姐头,莫名地觉得她好看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是得了大比第一才能吃到金龙鱼的对吧。”
苏晨继续说,“可你用那个暗灰品质
的木剑武魂,是怎么得第一的?”
苏晨确实无法理解。
武魂的类型,是非常重要的。
武者再厉害,武魂是一把木剑,恐怕还没过招就会被斩做两截。
摘叶杀人?那可不是炼体时期,武徒境界所能做的到的。
听到这句话,苏虹深深看了一眼苏晨,“你连这个都忘了么。”
她知道,自从那年他得了怪病之后,有时神智会丧失一些记忆。
但她确实没想到,苏晨居然连这件事都忘了,她真的有些生气。
生气到不想再看到苏晨的脸。
于是她快步向前。
“喂,等等我啊。”
苏晨一头雾水,这女人确实是说变就变啊,可怜他一个炼体七层的,论速度又如何追得上苏家翘楚苏虹。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回到自己的小院,苏晨很是纳闷,只好逗庭里的鹦鹉。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鹦鹉很是老实地重复着。
看得周围浇水的婢女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整整两天了,苏晨唉声叹气地跟鹦鹉互动了两天了。
苏晨很是没风度地瞪了一眼,婢女强忍着笑意,看得苏晨更是窝火。
说起来,大概只有苏晨院里的婢女才敢这么大胆。
这位爷从不摆架子,居然还说什么要跟她们平等互处,当时可吓坏了,君臣父子,长幼尊卑,这可是伦理纲常,那能这么胡来。
可他也确实这么做的,从不大声斥骂,甚至没叫她们侍寝,甚甚至没毛手毛脚过,以至于这两天来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姿色是否太过丑陋。
“爷,到底是什么事嘛?教你这样愁眉苦脸,说出来也好让星儿给您分忧。”
这瞪眼丝毫没吓着星儿,反倒连水都不浇了,腻了过来,一双水汪汪地眼睛看着苏晨。
苏晨有些后悔之前管事处带着这几个姑娘过来的时候,给她们讲的什么“平等自由”,现在看来,还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好。
古人诚不我欺。
苏晨暗道这事要是说给你听可不得笑话我,更是打定主意绝不松口。
“其实爷儿不说星儿也知道,可不就是虹小姐不理你了呗。”
苏晨像被拔了毛的公鸡,猛地跳起来,“是谁说的!”
星儿噗嗤一笑,“爷啊爷,您可真是糊涂了啊,现在整个苏府上下,谁不知虹小姐这两天对你爱答不理,形同陌路,就连咱们院子也再没来过啦。”
“胡说八道!我乃是思虑武技变化,忧思武魂,才........”说到此处,苏晨的笔实在装不下去了,此时又好像斗败了的公鸡,泄气完又是喃喃道,“星儿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