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裂开?...可在内部,他苏晨怎么可能活得下来!”花广荣失魂落魄自语起来,看向身旁倒下的苏诺,一时惊疑不定,那目光慢慢狠毒起来,“难道真是这苏诺,假意投诚,反而设计毁掉我的至宝!”
花恒怒其不争地瞪了花广荣一眼,开口幽幽道,“我不知道,你为何心中如此惦记那个苏家少主...狂心散也就算了...但你居然,将小楼塔都冒失用出!我把它传给了你,你就当真以为这化灵至宝,只你一人所有吗!少了一个化灵至宝,我花家蒙受多大损失,你心里没有半点概念么!”
“你以为...我的家主之位,固若金汤无人可以动摇吗!你实在太让我失望!”
花广荣颤抖道,“我怎知...会是这样结果!”
“未虑成先虑败!”花恒扫了花广荣一眼,语气冰冷。
“孩儿如何没有虑败...正是虑败,才将小楼塔也一并用出,确保有十成把握,让苏晨死无葬身之地!”花广荣气急道。
“你...”花恒拂袖,别过头去,冷冷道,“为了苏虹?”
花广荣心虚低头,声音有如蚊吟,“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难不成还是为了家族大义!”花恒气极反笑,指着地上的小楼塔碎片,“你自己瞧瞧,好好瞧瞧。”
“父亲可知道苏晨的武魂?”花广荣肃然说道。
花恒微微一愣,关于苏晨的种种,他早在眼线情报之中,全部得知,却不知花广荣此时何以突然提到此事。
“那日...我起了羞辱之意,同苏晨比试武魂气势,孩儿的斑斓虎,竟完全被他压得无法动弹,甚至不再听从我的号令!”花广荣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面色带着几丝羞愤,继续说道,“他当时,只有炼体境界!而我乃是接近凝元,光凭武魂气势,仍然奈何不了他....我甚至在幻境之中,隐约见到一条真龙!”
“天生双魂?”花恒面色一变,声音终于有些不同,不再冷冽。
“何止是双魂...那分明...是王魂!”花广荣沉吟半晌,目光怨毒,终于不甘说道。
王魂凌驾在所有武魂之上,乃是魂中之王,其中威势,足以镇压教任何武魂,都丧失力量,不敢与之匹敌。
拥有王魂,足以越境压制,甚至不必真正出手,便可以兵不血刃,使武者丧失战斗能力。恐怖至斯,足以教任何武者为之色变。
花广荣继续道,“他炼体之境,便可以压制我这炼气圆满境界的武者。他日到了炼气,就是凝元也奈何他不得!如果到了凝元甚至化灵呢?我花家岂不是一世都在苏家之下苟延残喘!没有产
生灵识的器武魂...或许还可以不受影响,但我花家,几乎人人都是兽武魂!那时,又该何如自处!”
花恒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霎,沉默起来,许久都没有说话。显然,花广荣的一番言语,对他震动不小!
他终于开口道,语气温和许多,“我先前以为你被爱情冲昏头脑,却是错怪了你。照你这样说来,出动小楼塔,倒是合乎情理..甚至是...极稳妥的做法。你...起身吧!”
花广荣身形不动,抬头凄然道,“孩儿有罪!”
花恒亲自将他扶起,看到他身上斑斑血痕,心中忽生悔意。
两人都沉默半晌,花恒终于咳声道,“苏晨....大有来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苏府眼线传来秘报,那苏晨很有可能便是苏瑞老祖化身重修!为父原本将信将疑,但他之所以可以破开小楼塔,原因可能就在这里。苏瑞那老家伙的阵法造诣,犹在老祖之上...”
花恒停顿一会,眼中忌惮,“昨日苏府的爆炸,更是魔气滔滔,除了那老魔物的天门术召来的域外大魔,谁可以造成这样声势!”
花恒目光微动,“如果苏晨身上...还具备王魂...这...”
花恒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言外的余味...教两人同时...心底发寒。
花广荣虽在苏府之内,也有眼线,如何比得上花恒,花恒所言,他更是今日才知,只感觉心头沉重,似有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
花恒沉声喝道,“苏家已然日暮西山,除了左峰右峰两个老不死的,其余诸人,都不足为患。正是我取而代之的绝世良机,岂准它东山再起!只恨族内几个老头子独善其身,不到祸事临头,岂愿亲自出手。”
“那苏晨...现在状况如何?”花广荣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死!但连魂府也倒塌,已经成了一个废人!王天音不惜灵体,保了他一条性命!”花恒冷声道。
花广荣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欣喜。“魂府倒塌...既然成了废人,倒也不足为惧。”
“幼稚!他苏家长辈,怎会将他置之不理,就是付出所有代价,都会将他尽量复原...魂府即使回天乏术..不要忘了,他极有可能,就是苏瑞!”花恒瞪了花广荣一眼,“斩草务须除根,任何变数,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花广荣一时有些怏怏,“该如何做...这次失手,苏家定然提高警惕,再没这样容易。”
“哼...好在苏府的声音,并不统一,更有甚者,甚至还要除魔卫道..哈哈哈哈,真真有眼无珠,换做是我,就是再炸死千人万人,甚至活活吃人血肉,内心都不会有半点动摇。”
“那苏虹乃是魏祖心头之肉,更是对苏晨没半点好感。只要有心,机会极多。”花恒沉吟半晌,抚掌大笑,扫了一眼地上炭黑一片的苏诺,忽然招手,花广荣将耳朵凑上,听得花恒娓娓道来,一张愁苦面容,忽然眼前一亮,慢慢眉开眼笑。
“父亲高明!”
花恒挺起身子,目光期许地望着花广荣,动容道,“我终究仍是老了...花家未来,就在你手中,你绝不可以再叫为父失望。”
花广荣眼底闪过一丝怨毒,面上却一片感动之色,肃然道,“孩儿自当全力以赴!”
花恒满意点头,忽然道,“苏清空那妮子不错,丹道更是高明,不失为良配人选。你当真没有一点动心?”
花广荣面色一僵,强笑道,“她是苏家之女..又是叛逃之人。嫁我为妻,岂不是辱没我花家门楣。再说了,如何可以对她放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花恒冷哼一声,深深看了花广荣一眼,花广荣勉力对视,许久才收回目光,幽幽道,“婚姻大事...为父也不逼你,你日后自然会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只是光凭利益,想要拴住苏清空这位天才丹师,仍然是镜花水月,无法牢靠。其中利害,你自己好好想想。”
“至于苏虹...我劝你趁早死了心!你再痴心一片,她修得乃是道剑,专斩情丝。况且..她过不了几日,就要继任少主之位。哼...看你如何自处!”花恒说罢,拂袖而去,密室之内,重归一片寂静。
“情丝...又如何..少主...又如何,这世上,没有我花广荣得不到的东西!”花广荣低声咆哮,满是污垢的面容狰狞扭曲起来,双手成拳,咔擦作响。
....
后山洞府。
石床之上,苏虹幽幽睁开美目,只觉浑身有些酸痛,大脑似灌了铅,慢慢坐起,两眼朝四周打量而去,果然是师祖洞府。当下神情一变,赶紧起身。
“你不躺着...起来做甚!”熟悉的音线从远处传入苏虹的耳朵,只见魏祖端着一碗汤药走来,那汤药似乎滚烫,更是诡异,就连魏祖端着,手中凝出真气,仍然不停嘶气。他将汤药放在石台,一双鹰目恨恨朝苏虹看去,“还要胡闹?”
“这不是胡闹。”苏虹冷声道,目光看向那金色汤药,美目有些讶异。
“来...喝药,自己喝,我懒得喂。”魏祖说道。
“我不喝!”苏虹猛摇头,“这药太苦!打死不喝。”
“嘿,还反了你还!要我亲自动手?”魏祖目光愤然。
眼瞅着苏虹一把飞虹剑,直接出鞘。一时两眼快要冒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