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开,准确的是,应该是三张巨大的爆炸声同时传开,四周陡然掀起了漫天的尘烟!
等到尘烟缓缓落下的时候,陆星河依然背负着双手站立,只不过,修长的身影从那座平时高层讲话的台阶上,落到了两尊长老的中间。
北长老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脑门上不断地渗出细密的冷汗,虽然他与陆星河一样,也是一尊造化境的大能。
但是他的年纪终究是太大了,凝聚出一道能够吞下陆星河的火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极限了,更何况,如今术法被破。
反噬过来的法力,虽然不足以让北长老丧命当场,但是他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去,毕竟威力越大的术法,反噬的效果也就越强!
南长老倒是没有狼狈地趴在地上,只是一双宛若铁铸铜浇的手掌,此刻连带着小半截手臂一起化作了虚无!
陆星河的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呵呵,我故意让你们率先出手,只是为了让你们看看我们之前的差距罢了。”
说到这里,陆星河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瞬间盖住了南长老和北长老两人的小腹。
下一刹那,浑厚的灵力宣泄而出,直接冲碎了南长老和北长老的丹田,两尊随意跺一跺脚都能让整个大夏王朝抖一抖的大能,居然直接被废去了修为!
眨眼间的功夫,烟雨阁的弟子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南长老和北长老便已经同时被陆星河废去了修为!
陆星河的眉头微微一挑,看着迅速衰老的南长老和北长老,轻笑道:“呵呵,这就是你们想阻止我的下场,谁有跟你们一样的念头,就跟你们一样的下场!”
看到这两张虽然已经老朽,却依然正气凛然的老脸,陆星河便感觉心中的火焰燃起,当年若不是因为这两个老东西。
就凭他陆星河的资质,又何须移交大阁主之位,然后在自己偷偷地躲起来修行,表面上说为了突破,实际上,他只是在逃避追杀罢了!
若不是这两个老东西的建议,这一次负责燕青城行动的人,又怎么会是病公子?如果不是那个玩忽职守的家伙负责,他们烟雨阁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当年若不是这两个老东西的建议,烟雨阁又怎么会分为南山和北山?后面的十殿怎么可能忽然冒出头来?
烟雨阁这样的庞然大物,的确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治理,但是掌控话语权的,却也应该只有一个人
才对。
若不是跟现在一样,想干什么大事都要先找议会,大家意见不合的事情就暂且搁置在一边不管,烟雨阁,又岂会没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都是同门,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一道平淡无比的声音缓缓响起,旋即,一道身穿青色蓑衣的修长人影,信步从烟雨阁众多弟子中走了出来。
这道修长的人影身上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力量波动,若不是他还敢站出来面对陆星河,恐怕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渔夫!
然而这尊穿着青色蓑衣的修长人影,手中握着的却并不是钓竿或者木浆,而是一把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铁剑!
陆星河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比起之前游刃有余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陆星河的脸上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半响之后,陆星河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柔声道:“我等了这么久,你才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了。”
蓑衣人轻轻压低了自己的帽檐,轻笑道:“呵,师尊说笑了,今天是师尊出关的日,平生怎么可能不来迎接师尊。”
陆星河眉头一挑,沉声道:“迎接我出关?携剑而来?这种礼数,难道是师尊我在平日里孤陋寡闻?还真是,闻所未闻!”
直到此时,才有人反应来,这尊其貌不扬的蓑衣人,居然就是烟雨阁的现任大阁主,也是从来没有被人见过的一位大阁主,烟雨阁,任平生!
“原来他就是大阁主,我还以为他是摆渡客呢!”
“是啊!是啊!原来我也是大阁主,亲自撑船送来烟雨阁的!”
……
烟雨阁弟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宛若炸开的锅一般,化作滚滚音浪传开了很远,陆星河却始终凝视着任平生。
等到话音落下之后,陆星河才微微蹙起了眉头,沉声道:“当年我把大阁主的位子传给了尽得我衣钵的弟子,结果,你就是这么当大阁主的?”
任平生伸手扶着自己的蓑帽,轻笑道:“呵呵,反正阁中事物,议会也自会处理!我这个大阁主,也就落得一个清闲咯。”
若说陆星河目前的所作所为,只展露出了他霸道的那一面,那么任平生的言谈之中,却是无不透露着一股洒脱的气度。
很难说这两种气质,到底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剑客,毕竟剑客大多洒脱自由,但是剑客应该拔剑杀人的杀人的时候,手中也是从不留情!
陆星河微微扯了扯嘴角,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算议
会处理了一切,你这个大阁主当的再清闲,也不应该如此轻贱自己吧?”
蓑帽高高的飞起,任平生缓缓抬起了手中锈迹斑斑的铁剑,应道:“其实平生觉得,体验人生百态,也是修行的一种。”
说到这里,任平生也没有接住蓑帽的意思,左手从腰间扯下了一块布袍,开始轻轻擦拭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铁剑。
陆星河的眉头蹙得更紧,沉声道:“看来,你已经很久没出过剑了,没想到,你苦心封剑这么多年下来,第一个刀剑相向的,居然是我!”
任平生依然默默地擦拭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铁剑,旋即,头也不抬地回应道:“若师尊愿意放弃对权力的留恋,平生会继续封剑。”
陆星河微微扯了扯嘴角,朗声道:“如今烟雨阁风雨飘摇,若是再让这群迂腐之人掌控着烟雨阁大权,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任平生丝毫不为所动,一双没有掀起丝毫波澜的眼眸落到陆星河脸上,淡然道:“世间的万事万物自有定数,若我烟雨阁过不去这一关,便是命数。”
陆星河修长的剑眉轻轻挑起了,寒声道:“平生,你对于道的理解,已经错了!我等修行便是与天争命,怎么可能顺应天命?”
任平生的蓑帽缓缓从天上落到了地上,同时,任平生也将手中铁剑上的锈迹抹除,任平生缓缓抬起了眼眸。
刹那间,刚才那个洒脱自然的剑客陡然一变,一股一往无前的杀气宛若洪水般,直接朝着陆星河宣泄而去!
陆星河手腕微微一翻,一柄闪烁着寒芒的长剑被他握在了手中,一股比起任平生释放出的杀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杀气,直接暴掠而出!
“呛!”
“铛!”
“铿锵!”
两把闪烁着寒芒的长剑在半空中碰撞了两下,陆星河和任平生一触即分,仿佛两人从来都没有动弹过一般。
陆星河将隐隐有些颤抖的手背负在身后,轻笑道:“呵呵,看来,我教你的剑术,你始终不曾落下,不错,这倒是没有让为师失望。”
“走遍万行红尘,方能立于云巅之上,师尊,弟子从未放弃过修行。”任平生风轻云淡的回应了陆星河一句。
陆星河的眉头紧紧蹙起,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执意要拦我了?”
任平生的左手轻轻扯住了蓑衣的一角,旋即,蓑衣被任平生一把扯下,朝着陆星河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