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同颇为恼怒,这些小辈胡作非为,都不跟他商量一下,瞧瞧,一个个造反的心都有了。
“祖父,我们也是怕这等谋逆的大事,说出来吓着您的心脏了。”姜祇哈哈一笑,惹得姜大山隔空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呀,愈发胆大。”姜大同正了神色,他转向吴三娘道:“三娘,你嫁来我家一年,非但没享福,还让你年纪轻轻替翌儿守着这个家,实在是我们姜家有愧与你。”
吴三娘含泪摇头,她并不觉得受了什么委屈,能替夫君帮衬这个家,她甘之如饴。
“如今家中变故起,怕是不会再太平了,如若你有心想归家去,我们自然是成全的,就算是我孙儿姜翌回来,我也会向他陈情,届时你们夫妻二人是要再续前缘,亦或是缘浅,分道扬镳,这都是后头的事儿了。”
姜大同言辞恳切,他亦不是那等腐朽之人,硬要强留孙媳于家中吃苦。
“我不走!”吴三娘她挺直柔弱的腰板,神色却无比坚定。
“我要留下,我还要攒银子接夫君回家,小参还未长大,她离不开亲娘的,祖父年迈,也少不了人照顾......”吴三娘看向姜祇,“棋棋想做的事,也要有亲人在后头帮衬着。”
她肃了肃神色,看向院中的一老一少,蓦然笑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我想留下来!”
“好!那我们姜家,就一同走下去!”姜祇眉眼含笑。
吴三娘看了眼姜大同,和他一起用力点头,“一同走下去!”
她相信姜祇会带领他们姜家,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道阻且行,路漫漫而求索。
三日后,姜祇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闻着呛人的火药味,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火药还真不是容易造的。”姜祇看着眼前的半成品,给自己鼓鼓劲,“下一次能成!”
她将硝石和硫磺以七和三的配比称量好,又往里头加入了少量木炭,作为辅助成分。硝石性属至阴,碰上至阳的硫磺,两者相遇是天雷勾地火,能迅速引爆,威力十足,十丈之内,万物粉身碎骨,烟消云散。
姜祇又往里头添了些箬叶木炭,她直觉这次能成。
她叫上孙介,两人背着火药包,决定去后山亲自试一下它的威力。
“就这里吧,够空旷。”姜祇停在一面石崖下,石崖面前是一片水草地,这石崖断裂得整整齐齐,应该是古老板块运动所造成的。
孙介放下炸药包,取出腰间的火折子,打开上头的竹筒盖,轻轻一吹,藏于内里的炭迅速窜出火苗。
“老大,我真的点了?”
“点!”
只见炸药包里缓缓升腾出缕缕烟雾,慢慢的烟雾扩大,飘散出刺鼻的硝石味,突然,炸药包剧烈一颤,巨大的声响炸开,近处的姜祇和孙介,耳朵都有片刻的失聪。
“咳咳!”姜祇挥开眼前浓厚的烟雾,耳畔传来巨石撞击破碎的声音,眼前尘土飞扬,碎石相争着往下落,一粒粒滚到了姜祇脚边。
姜祇捡起其中一块碎石,凑近鼻尖闻了下,石质本味被强大的硝石味所掩盖,随着山风阵阵吹过,那股刺鼻的味道才渐渐消散。
“威力挺大啊!”姜祇神色满意,这还只是第一版的,要是经过改良后的炸药,威力只会超出这个世界的武器的认知。
事实上,目前炸药包的威力已经不同凡响了。
孙介瞪着惊奇的眼光,他想不到那一小包火药,就能将半壁石崖炸下来。
“这炸药,是天赐神兵利器吗?”孙介震撼道。
姜祇摇摇头,本想告知他火药的配比,然她骤然视线紧锁,石壁上的一抹亮色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崖壁在光的折射下,诱出引人着迷的亮,那是,铁的光芒!
姜祇大笑着拍了下孙介的肩膀,“真正的天赐神兵利器出现了!”
孙介跟着姜祇走到石壁底下,他顺着姜祇的视线瞧过去,那石壁上赫然夹藏着铁!
这是铁矿!
“老大,咱们运气也太好了吧!这才计划着攻打清风寨,瞌睡了就送枕头来了。”
孙介摸着石壁,“这能打多少兵器啊!”
姜祇却没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说私挖铁矿被朝廷发现是难逃的死罪。”
孙介摸摸鼻子,“老大你还怕朝廷啊,咱们早就得罪朝廷了。”
“怕的是麻烦,这么大一座矿山在这里,我们又不能把它藏起来......”姜祇眼睛一亮,“对啊,我们可以把它藏起来!”
孙介仰望了一眼石壁,断然摇头,“不可能!这么大的一座山,怎么藏得起来?!”
姜祇跳起来在孙介额头上弹了一指,她直摇头,“笨蛋啊,我怎么会招你当手下。”
说完自顾自走了,留下孙介与巨大的石壁面面相觑,“这怎么藏?还是不可能!”
他跟上姜祇,缠着她,“老大,你就告诉我吧......”
夕阳将他们的离去的身影拉长,深山传来两声鸟啼,山风裹挟着叶片慢慢掉落,天地间述说着万般可能。
入夜,府衙厅堂灯火通明。
“开矿?!”
姜祇坐于大堂太师椅上,堂下的魏兼惊掉下巴。
姜祇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魏兼挽袖擦去额头的汗珠,“侠士,这事儿瞒不过朝廷啊!开矿可是大事,头一个人力就是一件大事,去哪找一批守口如瓶的成年壮汉,这根本就不......不可能?”
姜祇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他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只见姜祇轻唇一启,说出了令他胆战心惊的话,“押犯人挖铁矿。”
“什么?!”孙介和魏兼二脸震惊。
“又是守口如瓶,又是成年壮汉,我们地牢里的犯人都符合!”姜祇肯定地说。
魏兼急忙开口:“侠士,你也知道他们是犯人!犯人是不能离开地牢的!”
姜祇反问魏兼,“犯人不派去劳改,反而在牢里好吃好喝地睡大觉,这是什么道理?”
“这、这......”这千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