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府宽敞的前院成了天然的擂台,费野和千夫长站立对峙,气氛一时凝肃下来。
那千夫长体态魁梧,面容粗狂,只见他突然率先发起攻势,比常人粗两倍的拳头直击费野的面门。
费野一身翩翩然的白衣,身形矫健,眼神灵动,面对千夫长的进攻,极其敏捷地避开了,拳风从他耳畔呼啸而过,他心往下沉。
姜祇也不由的屏息凝神,那千夫长在费野进攻时仿若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这局,怕是要在意料之中了。
姜祇再看去,台上打得火热,体型巨大的千夫长主打进攻,一味猛扑,他大山一样的体格,任谁被压到都得内脏出血。
费野身形灵活,他挥手击出三枚暗器,那千夫长不知如何练的刀枪不入,硬生生靠自己的臂膀挡了下来,三枚暗器齐齐插在他手臂上,也不见疼痛。
她啧啧想着,这人倒是挺适合在末世生存的,那皮硬的连丧尸都不爱咬他。
又来来回回拉扯了七八招,费野明显体力不及千夫长,他被击倒在地,千夫长见机一个虎扑,还想重创他,姜祇明眸微瞪,抢先一步,飞身而出,将费野从地上拉起来,躲过了千夫长的攻势。
她扬声,“这局,我们认输。”
费野捂着疼痛的腹部,转头看向姜祇,他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没能打赢比武的懊恼,姜祇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胜败乃兵家常事,保持平常心就好。”
姜祇扶着费野下场,台下却热热闹闹地响起掌声。
“不愧是豫王麾下第一勇士,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威武!”
“那是自然,其余阿猫阿狗想与他争锋,还得看够不够格!”
他们不仅要恭维千夫长,还要贬低姜祇三人,几个人围在一起,叽里呱啦:“看来他们也没什么本事,豫王也是多虑了!”
“是啊,几个小毛孩,豫王动起手来,那不叫一个手拿把掐!”
豫王掩饰不住的得意,他的嘴角都要笑烂了,还故作谦虚,“承让承让,我们千夫长出手,可从无败绩,你这小兄弟输的也不冤。”
费野脸色一黑,姜祇按捺住他,目不斜视地回豫王:“他年岁只有千夫长的一半,跟前辈过过招,权当学习了。”
言下之意,是千夫长胜之不武,一个年过三十的大块头,和一个年仅十五的精瘦少年对打,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此言一出,前头起哄的这些人,个个默然禁声了,像一只只鹌鹑鸟一样缩在一边,没脸再出头。
他们这一群能当姜祇三人叔伯年纪的老头了,在这聚众欺负小孩,说出来他们自己都亏心。
豫王眼中闪过阴霾,他威严地挥手道:“第二局,谁和谁来?”
他麾下的将领见着千夫长耍到了威风,得到了豫王的青眼,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争先恐后冒头想让豫王派自己出场。
“王爷,末将拿人头担保,一定为您赢下此局!”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拎着他的佩剑就出场了。
呵,口气还不小。
姜祇稳如泰山,她也看向豫王,果然见他神色满意,又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视,“姜公子,本王这边派守城的王将军出场,你方派何人出场应战?”
姜祇站起身,字字铿锵有力,“此局,我来。”
“什么?他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打得了架?”姜祇还未说甚,宾客就叽叽咕咕地质疑起她。
“她这小身板,怕是没两下就会被王将军的剑给捅穿吧?”
“届时大好的菊花时节,扑鼻而来的没有花香,只有血腥味了,啧啧。”
孙介和费野对视一眼,下一秒各自避开,疯狂掩饰嘴角拉不下来的笑意。
他们怕自己笑出声会显得太嚣张。
老大亲自动手,他们已经能看得到王将军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的可怜样了。
豫王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等了一晚上,终于要出手了。
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姜祇不为外界杂音所动,她顶着各方的压力面色如常,步履沉稳地走到王将军面前停下,朝他抱了个拳,算是友好开场。
但她接下来的招式就显得没有那么友好了。
她随手抽过豫王府护卫身上的佩剑,毫不相让,率先出击,招招冲着王将军的命门去。
那王将军手持一柄重剑,剑身宽厚,寒光闪闪,姜祇手上的却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但在她手中剑尖灵动,犹如游龙。
几招之后,剑身相撞,发出尖锐的声响,姜祇和王将军抵着剑对视,目光如炬,王将军发难,重剑一挥,剑风呼啸,直取姜祇胸前。
姜祇身形轻盈,一个侧身避开,同时长剑一挑,剑尖如闪电般刺向王将军的肋下。
他也有两分实力,毫不退缩,重剑一挡,剑刃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姜祇见状,迅速变招,剑尖在王将军身上轻轻一点,借力一跃,身形如燕般轻盈地落在王将军身后。
王将军转身,再次挥剑,剑势猛烈,姜祇几个闪避,巧妙地避开重剑的攻击。
两人再度交锋,剑光与枪影交错,宛如龙腾虎跃,剑锋碰撞出火花,看者惊心动魄,不自觉摒住了呼吸。
突然,姜祇一个快速转身,长剑如闪电般刺向王将军的咽喉,他反应迅速,重剑一挡,但姜祇早已料到这一招,手腕一转,长剑顺势一挑,如蛇般一刺,恰好击中王将军的胸口,剑尖轻轻一颤,王将军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你输了。”姜祇的声音没有起伏,淡然得好似早就料到了结局。
全场寂静无声,姜祇利索地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在背后,一脸无辜。
“怎么都不笑了,是天性不爱笑吗?”
为了不显得小肚鸡肠,豫王率先哭丧似的露牙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底下的大小官员,像是传声筒一样,找不出别的词来,一遍遍重复着豫王的评价。
“后生可畏。”
中年官员默默擦了把额头的汗珠,重复着:“是啊,后生可畏......”
姜祇无趣地扭头,将视线移到输了的王将军身上。
她语调冷清,叫人琢磨不透想法。
“王将军,你输了要如何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