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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倩兮抱住她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来。
二人仍到屋中对坐。
由于缺觉,胡倩兮哈欠连天。一提茶壶,里面满满地沏上了茶水。连忙倒了两杯,与柳龙安对饮。刚刚喝了两口,飞一眼柳龙安,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又咯咯笑个不停。显是想起柳龙安的太监声音,实在忍俊不禁。
见胡倩兮高兴,柳龙安的心头也极为舒畅。
尽管喝了茶水,胡倩兮仍然困倦,于是展开铺盖,睡起了回笼觉。
柳龙安无所事事,不由得闲愁纷涌,思绪万千。
皇宫大内中所设封禁,一定是顶级配置。但凭着那些古符,自己和胡倩兮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说明竹简上的符咒,功效十分灵验。只是为什么解不了母亲的封禁呢?除了精元泄露或是身中封印,难道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上次到卢邱寺捣乱,只想着找到明了,却忘记了审问,是不是他们杀害了父亲。等这边事情办完,一定要重回卢邱寺,问个究竟。
将近午饭时分,胡倩兮才悠悠醒来。她翻身坐起,嘟哝道:“穿着衣服睡觉,好难受呀。”
柳龙安笑道:“那么难受,你都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胡倩兮道:“还不都怨你!人家躺下睡觉,你却坐在那儿诈尸!”
柳龙安气道:“胡说八道。”
两人正在斗嘴,小喜子奔进屋来,向门外一指,气喘吁吁道:“师傅,李公公来了。”
柳龙安以为太监串门,心中慌道:“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可要小心,别被看穿。”
急忙迎出门去,见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太监,手中捧着浮沉,脸上不阴不阳,看不出喜怒哀乐。
柳龙安躬身施礼道:“李公公来了?”
李公公道:“达福,皇后召你进宫,马上跟我走。”
柳龙安心中震惊:“怎么还招惹到皇后了?”
世人能亲眼见到皇上皇后,简直就是三生三世的荣幸。但柳龙安是假扮的太监,又是妖族,听说要见皇后,哪知是吉是凶,不禁大为惊恐。
胡倩兮走出,将一块银锭塞到李公公手里,赔笑道:“李公公,您能给咱透个信儿吗?”
李公公微微抬手,银锭悄然滑入袖内,道:“娘娘正在用膳,吃得不住称赞。”手中浮沉一挥,对柳龙安道:“达福,跟我来吧。”说完向外走去。
柳龙安望望胡倩兮,那眼神似乎是说:“不行咱就跑吧!别好端端地惹祸上身哪!”
胡倩兮脸色如常,笑道:“别愣着了,快去呀。”
柳龙安见她镇定,咬牙点头,跟在李公公身后,向前走去。
二人走出下人居住区域,走进一条大胡同,脚下白石铺地,两边全是高高的红墙。不少太监穿梭其中,大多脚步匆匆,无人说话。
忽见一座高大城楼,下面开有三个宽大门洞。从右侧门洞走入,拐向另一条胡同。
再走不远,红墙尽处,是一个门楼。上面悬挂着一块棕色竖牌,写着“延寿宫”三个蓝字。
门前两个年轻太监向李公公躬身施礼,李公公并不答话,带着柳龙安直奔大厅。
李公公喊道:“达福厨司到了。”
里面一个老太监的声音道:“带进来吧。”
柳龙安跟着走进,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感觉就要晕眩。
眼前浮沉马尾一甩,李公公闪在一边。
大厅中央是一个两丈长的桌案,上面摆满碗碟盆釜,盛着佳肴美馔,色彩炫丽缤纷,恍若满桌的珍珠玛瑙。
桌案尽头,是一位二十几岁的美貌女人,手拿象牙筷子,正在挑拣眼前的菜品。
她的身旁,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监,身后则站着两个年轻宫女。
桌案四周,分列着十几个宫娥才女。
这一大桌子菜,不下百道,仅她一人在享用。
忽听李公公小声急道:“还不快叩见皇后娘娘!”
柳龙安这才醒过神来,急忙伏地道:“叩见皇后娘娘。”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宫女们都吃吃笑出声来。
老太监道:“娘娘勿怪,别看得有四十岁了,估计就是个雏儿。”
皇后用筷子一指前面那道菜:“端过来,我尝尝。”老太监急忙将碟子端到她的面前。
皇后吃了两口,点点头道:“好吃。”老太监又将菜碟放回原位。
她端起青花小碗,对老太监道:“盛些莲子羹。”老太监走到旁边,用玉匙盛了小半碗,放到皇后面前。
皇后慢慢喝了下去,嘴中道:“嗯!好喝,再来一碗。”老太监又盛了端来,皇后喝下,随即直起了身子。
老太监向旁边一摆手,两名宫女走向前来。一个手里捧着盘大的金盆,一个手里托着红色漆盘,上面叠放着橘色毛巾。皇后净过手,她俩退下。又有两名宫女走到跟前,一个端着青花痰盂,一个仍是托着橘色毛巾,又伺候皇后漱了口。
柳龙安伏地半晌,无人搭理,于是微微直起身子,想要看看室内动静。
李公公用浮沉在他身后一抽,轻声道:“趴下!不懂规矩!”
皇后道:“算了吧,小李子。”又对柳龙安道:“抬起头来。”
柳龙安抬头望向皇后。
皇后道:“最近膳食大有改观,管得不错。今儿个叫你来,是要赏你。”
老太监一摆手,旁边太监端着漆盘,走到柳龙安身边。
李公公又轻声道:“还不谢恩。”
柳龙安急忙磕头道:“谢谢娘娘。”
皇后意欲起身,身后两名宫女急忙左右搀扶,三人一起向旁边的帐幔走去。
几个宫女急忙跟随,一边回头望向柳龙安,一边捂嘴偷笑。
李公公道:“达福,收了赏赐,赶紧回去吧。”
柳龙安站起身来,见托盘上放着十个金元宝。心道:“胡雪最爱钱财,要是她在这儿,一定会眉花眼笑。”拿起金元宝向怀里揣去。
端托盘的太监噗嗤一笑,道:“盘子上有袋子。”原来金锭下面压着一个布袋。
柳龙安臊得满面通红,将赏金装好,拎在手里,急忙向来路逃走。
刚刚走到家门口,胡倩兮满脸紧张地冲出来,见他得意而归,用手拍拍胸口,舒一口气,道:“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