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为爱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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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之中，柳龙安正施展神通，跟踪着姜春燕。

他看出那只老鹰并非真的老鹰，而是由石头化成。一定是有人驾驭着石块，把姜春燕救出了虎口。

看到老鹰，柳龙安自然想到了刘雨菲。她在红梅山庄修炼过驭物仙功，最擅长的便是驾驭大鹞大鹰。姜春燕是她属下，又是为宗门做事而遇险，她来施救，理所应该。

假老鹰冲入高空，兜了个圈子，快速降临到一间高屋顶上，轻轻把姜春燕放下。旋即渐飞渐小，落在房子旁边，化回一块灰色的假山石。

黑色的屋瓦上，一人临风而立，十八九岁模样，身上的白袍极为显眼。正是帝江谷中原使者肖无病。

柳龙安心中一怔：“他不是回天山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又想到：“红梅山庄从帝江谷分离而来，肖无病自然会用驭物仙功。”

肖无病抱起姜春燕，叫道：“燕妹！燕妹！”

姜春燕双目紧闭，已然昏迷不醒。她原本雪白的脸上，泛出令人恐怖的绿色，显是中了楚云天的剧毒。

忽听院中有人惊呼道：“房上有人！”

又有人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肖无病见院内惊动，急忙抱着姜春燕跳下，穿过一片花花草草，又越过一道矮墙，冲到了街面上。

正是上午繁华时段，街上行人很多。

一人指着肖无病道：“哎？上次就是他，背着这个人去看病。”另一人道：“我想起来了，抽羊角风！”先前那人道：“对，对。你看今天抽得多厉害，脸儿都抽绿了。”

众人急忙让出路来，任由肖无病飞奔过去。

肖无病穿街而过，又来到上次那块荒地，四下都是乱石野草。

他用胳膊轻轻颠动姜春燕的头颈，急迫地喊道：“燕妹！燕妹！”见怀中人无声无息，不由得满脸愁苦，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柳龙安心中暗道：“看来，肖无病或是还在追踪山货，或是喜欢上了这个毒女，故而并未回转天山。”又想到：“要想找到刘雨菲，姜春燕是条捷径。”

于是向肖无病传音道：“肖掌柜，别来无恙啊？你告诉我，你们在密云城哪个方向，我过去救她。”

肖无病眯起眼睛，显然也在用天目回看柳龙安，急道：“你要快些过来！她肯定是中了剧毒！”稍稍回忆路径方向，告诉了柳龙安。

须臾，柳龙安赶到。肖无病将无心草嚼烂，用神通帮助姜春燕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姜春燕嘴里喷出黑血，吐了三四口，血色才转为鲜红。她睁开双眼，见自己躺在肖无病怀里，猛地又闭上了眼睛。

肖无病连呼几声“燕妹！燕妹！”

姜春燕并不睁眼，眼角溢出泪水，缓缓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抱着我像什么样子。”

肖无病脸上一红：“你中毒了。是白龙兄把你救了。”

姜春燕睁眼嗔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救了我，却说是别人。你是不是只做坏事，从来也没做过好事呀？”

肖无病语塞，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她。

柳龙安道：“没错，确实是肖掌柜救了你。柳某只是提供了一颗解毒草。”

姜春燕并不搭茬，凝望着肖无病，喃喃地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泪如雨下。

肖无病道：“刚走了不远，那些赶大车的就找到了我们。原来你没害死他们。”

姜春燕瞪眼道：“我是恶魔吗？”

肖无病轻轻摇头。

姜春燕喊道：“说话呀！”

肖无病急忙道：“不，不是。”

柳龙安感到极为尴尬。看看姜春燕脸上，那层绿锈消失殆尽，知道她身体已无大碍，便走到旁边大树下，坐在阴凉里东瞧西看。

他瞥见那二人相互搂抱，嘀嘀咕咕，似乎是在打情骂俏，又像是在倾诉衷肠。心道：“他们萍水相逢，只见过两三面，怎么突然成了恋人？”

过了片刻，忽听姜春燕道：“白龙兄，你躲那么老远做什么？快过来。”

柳龙安只好走回，说道：“毒已经解了，你们不用那么相互抱着了。”

姜春燕猛然推开肖无病，向旁边坐了坐，一时间脸上红霞似火。

柳龙安又道：“姜姑娘，不带我去找刘雨菲也就罢了，干嘛非要给我下毒？。”

姜春燕道：“你帮我们杀了楚云天，我就带你去找你的情人。”

柳龙安愣住，笑道：“我和他无冤无仇，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杀人。”指着肖无病道：“你委派他去呀，他肯定愿意效劳。而且他是高手，一杀一个准儿。”

肖无病正色道：“白龙兄，帝江谷有祖训，不允许参与江湖恩怨。”

姜春燕神色暗淡，自语道：“遇到好人又怎样，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站起身来，“本姑娘要走了，你们谁也别跟着我。”说完头也不回，向大山走去。

肖无病站起来，无奈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柳龙安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在姜家父女的心目中，杀了楚云天报仇雪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只是楚云天已经追到了本地，而他们的“蛊女”还没有练成，眼见得凶险迫在眉睫。

他问道：“肖掌柜，你怎么又回来了？”

肖无病脸红道：“不瞒白龙兄，我这心里，放不下她。”

柳龙安道：“就因为见了两三次面？她还劫走了你们的山货。”

肖无病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我的眼神，我仿佛都能看懂，她也放不下我。”

柳龙安笑道：“还真是一见钟情。上次她受伤，我帮她治疗，她也这么说。”

肖无病眼中放出光来：“真的？”

柳龙安道：“她说的话跟你简直一模一样。她把我毒倒在地，我当时以为，她是为了掏手帕施毒，才假意流眼泪。现在回想起来，她流的是真心泪，说的也都是真心话。只不过她太聪明了，一边与人推心置腹，一边就使出了毒药，做得天衣无缝。”

肖无病眼神迷茫道：“我想带她回帝江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答应。”

柳龙安道：“他们父女俩身负灭门仇恨，已经不顾一切。眼下大仇未报，她是绝不会跟你走的。”

肖无病沉默半晌，才喃喃道：“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柳龙安道：“不妨先回客栈，我问问我家老二，看她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