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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倩兮道:“无论你为何对姜家父女有好感,有同情心,都说明你心肠太软。你从姜家父女手里,把刘雨菲救了出来,现在又关心人家,不是明摆着,不忍心看他们落魄吗。”
柳龙安无言以对。对姜家父女的遭遇,他确实起了恻隐之心。
胡倩兮道:“你杀了姜家那么多爪牙,抢走了‘蛊女’,他们一定恨你入骨。即便你反过来再去帮助他们,他们也不会真地领情。而你帮了姜家,又会得罪了楚家。到时候,两家都来暗算你,你岂不是落得两头都不是人。”
柳龙安闻言,虽然心头苦恼,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极为在理。
胡倩兮不喜奉迎,往往直抒胸臆,常令柳龙安心中不爽。但她却是冰雪聪明,看待事情确有真知灼见。
柳龙安道:“按你的意思,我就该置身事外了?”
胡倩兮道:“两家都是险恶之人,让他们去狗咬狗,咱们坐山观‘狗’斗。你保着刘雨菲,别让她再卷了进去,就算是不舍初衷了。”
柳龙安不得不点头称是。
次日傍晚时分,龙珊珊和胡雪飞赴双峰山。胡倩兮又调来一个小院,取名叫做“龙倩小筑”。
二人来到大都城里,给刘雨菲送了些无心草,嘱咐她时常服用,希望早日恢复记忆。胡倩兮还赠送了不少银两,资助她整饬刘府豪宅。
见柳龙安与刘雨菲依依不舍,胡倩兮独自躲到院中,观赏满院新栽的盆景,好让他们多说上一会儿话。
过了片刻,柳龙安才红着眼圈走了出来,身后只有一个老妇人相送,想是刘雨菲不忍与他面别。
夫妻俩趁着月色,腾空飞行。翌日早上,停泊在红梅寺附近山里。
柳龙安毫不困倦,立即赶往红梅寺。到智明处销了假,来到武宗大院,只见觉露和觉慧已在诊室,正伏案打盹儿。见他回来,二人都站起身来。
觉露道:“你一去好几天,我们两个硬着头皮,给人看过几次病。有两个求子的,我们学着你的样子,把‘观音送子莲’碾碎,包了给他们带走。”
觉慧道:“还有几个中毒的,给他们抓了‘无心草’。你还别说,草药灵验无比,当时就很见效。”
柳龙安笑道:“你们做得很好。我要写一部医书,把什么药治什么病,都写得清清楚楚,以后你们就更加不用依赖我了。”
说完便找来纸笔,对照药师国百草,认真写起书来。
一连三天过去,柳龙安连续不辍,将自己佛藏中的医术,慢慢著述于纸上。
休息之余,他常打开神通,观望一下刘雨菲和姜家父女。
刘雨菲每日闭门不出,大多时候都在客厅中呆坐,似乎是在努力回忆往事。
姜家父女却久无影像,显然他的隐身术,正在有效之中。
第四天,他又打开神通,却突然看到了姜家父女,自然还有那位痴情种子肖无病。
肖无病蹲在山洞壁下,双臂抱在胸前,浑身瑟瑟发抖,似乎不胜寒冷。
姜长青目露厌恶之色,吼道:“真是个瓜娃子!你这样挺着,到底图个啥子么?”
肖无病牙关打战,声音打颤道:“帝江谷……祖训……不……不入江湖……不入江湖……”
姜春燕也蹲在他面前,柔声道:“无病哥哥,我们不说出去,根本就没人知道你是谁。你再这样撑下去,一会儿热死,一会儿又冻死的,多难受啊!”
肖无病道:“燕妹……我中了……中了毒……只好……只好硬扛着……别逼我……你别……别这样对我……”
姜春燕虽然眼中流泪,却厉声道:“肖无病!我把身子都给了你,你竟敢不认账吗?”
肖无病道:“你别……别伤心……我认账……”
姜春燕道:“那就帮我去杀了仇人,我立即跟你回帝江谷。”
肖无病道:“燕妹……别逼我……”
姜春燕站起来,抹了把眼泪,道:“爹,这可怎么办呀。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姜长青冷笑道:“不为咱们所用,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又道:“他功力确实不凡,居然能压制蛊毒。不过别着急,他只能暂时抵抗,最多再过一两天,他折腾够了,就听咱们的话了。”
姜春燕坐在地下,将肖无病抱在怀里,哭道:“无病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肖无病奋力一推,将她推了个跟头。姜春燕愣愣,爬起来跑了出去。
姜长青走到肖无病面前,冷冷地道:“肖无病,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果一直这样挺着,我们父女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肖无病道:“我知道……知道你们……急于报仇……可是……可是……帝江谷有祖训……”
姜长青不耐烦道:“好喽,好喽,不要再说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说完便想走出石厅。
猛见姜春燕满脸惊恐,一步步倒退进来,似乎受到巨大危险的逼迫。
又听有人朗声大笑道:“姜长青,真是个缩头乌龟!是不是藏在山洞中,在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偷着生娃娃?”
楚云天出现在姜春燕身前。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人,焦老板以及诸多太平宗弟子,都在其中。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原本就住在这个山洞中,显是已被焦老板策反。
姜长青顿时大惊失色。不过,他情知自己大限将到,反而很快镇定下来。向楚云天说道:“楚云天,你真是穷凶极恶,为了我们父女,竟然追到中原。”招招手道:“来,来,来,姜某今天与你鱼死网破!”
楚云天料到他招手之间,必有毒气发出,抬手向旁一拂,说道:“姜楚两家的毒药,都互知根底,谁也毒不死谁。你们姜家败就败在,仙功太差。什么‘白骨观经法’,什么‘飞云掌法’,都不堪一击。”
饶是他将毒气拨开,仍有不少人吸入。楚家的人倒觉平常,因为他们常在毒中浸染,早有抗体在身。但太平宗子弟则不然,有十几个人站在下风,嗅之如吞砒霜,登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焦老板也觉头昏脑涨,浑身脱力。急忙向楚云天道:“楚大师,快给我些解药。”
楚云天望望他,笑道:“你这种善变之人,根本就无药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