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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院外都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仿佛所处不是热闹的山庄,而是荒郊野外。
柳龙安高声喊道:“师傅,轿子已经坐完,我们这就回大都去了。”根本无人应答。
两人心中惶惑,一起奔进正房屋中。
刚刚走进屋门,柳龙安猛觉一阵晕眩,只得强自稳住心神。
却见屋中炕上,铺着一床大红锦缎被褥,粉色窗帘也已挂好,似乎是什么人将要安寝。
柳龙安道:“这里太诡异了,咱们赶紧走。”
旁边刘雨菲身子一软,就要瘫坐下去。柳龙安一惊,急忙将她拦腰抱住。刘雨菲双手回合,搂在他的腰上。
刚才听到的靡靡之音,此刻又在屋中飘荡起来。曲调隐晦暧昧,委婉缠绵,令人不禁情思蔓延。
柳龙安和刘雨菲相互搂抱,四目相对,忽觉异常亲近,难舍难分。
刘雨菲呢喃道:“那张字条在我的怀里,你摸出来咱俩看。”
柳龙安心念转动,感觉极为不妥,却又不由自主,将手伸到她的怀里。不期然触到一丸椒乳,柳龙安更加怦然心动。
刘雨菲“嗯”地一声轻吟,身子一颤,眼睛虚迷起来。
渐渐找到衣服夹层,掏出那张纸笺,举在二人面前。
刘雨菲脸色潮红,喃喃地道:“我说过,等你救母归来,再与你团聚。现在,我们团聚了呀……”边说边将身子向他贴紧,目光迷离,仰面望着他。
柳龙安只觉浑身燥热,低头亲在她的双唇上。刘雨菲举脸应承,忘情地与他吻在一处。
两人急不可耐,将衣衫脱净,钻入早已预备好的被窝。
一阵欢愉之后,柳龙安抱着刘雨菲的后背歇息。
恍惚之间,柳龙安看到,在她光滑的肩背上,有一朵莲花烙印。凑近看时,却见那朵莲花,共有十二片花瓣,中央托着一个小小的莲蓬。
柳龙安忙将刘雨菲扳转,自己则翻过身来,将肩头朝向她。
他的右肩上,也有一朵同样的烙印。
刘雨菲看到,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龙安又转过身来,向她说了过去的梦境。
刘雨菲讶异道:“我也经常梦到!我就是那条小金蛇!”
两人心头大喜:“难怪我们经常魂牵梦绕,原来竟是注定的缘分。”
于是情不自禁亲在一起,又掀起一波惊涛骇浪。如此反复几次,才渐渐意兴阑珊。
躺着又说了半晌,两人穿衣起床。
刘雨菲忽然轻声嗔道:“你只顾自己舒服,弄得我现在还疼呢。”
柳龙安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那你轻点下地。”急忙扶着她,从炕上下来。忽觉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见自己仍坐在轿子里。刘雨菲双目微阖,斜倚在他的身上,兀自睡着。又听到车行辘辘,感到些许颠簸。
“难道我们一直在车上?”柳龙安心头惊骇不已,不知道刚才的情景,到底是真是幻。
凑在刘雨菲耳边,轻轻呼唤了两声。刘雨菲慢慢睁开双眼,猛地坐直身子。她紧张地打量着柳龙安,随即轻轻舒了口气。
马车缓缓停住,轿外有人呵呵笑道:“你们该出来了。”
两人跳下马车,见赵大川站在车旁,正笑吟吟看着他们。那个女孩子则站在几步之外,低头望着脚下。
赵大川道:“两位老人家,是不是很开心哪?”
刘雨菲脸上一红,转脸望向天边。
柳龙安赞道:“漫山遍野的鲜花,景色美不胜收。”
赵大川道:“里面仙境深奥,即便是我自己,也只能参透一二。”对那女孩子道:“秀儿,把饭菜端上来吧。”女孩子转身跑了出去。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柳龙安心头。他疑惑地问道:“您刚才叫她什么?”
赵大川笑道:“那个秀儿已经死了。这一位也叫秀儿。”
不一会儿,饭菜全都上桌,四人围在一起,吃起午饭。
刘雨菲坐在凳上,不时蹙蹙眉头,却并不开口说话。
也叫秀儿的女孩子,除了给大家添饭,也只默默吃饭。
赵大川与柳龙安聊得火热,但大都是关在七星洞时的旧事。两人仿佛十分默契,都闭口不谈,也不问其后的事情。
午饭之后,女孩子将柳龙安和刘雨菲引到一间厢房,未说一言,旋即离去。
两人在茶桌前对坐,都嘿然无语。
柳龙安心中忐忑,不知道该不该和刘雨菲讨论,那些似幻似真的事情。
刘雨菲低头坐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是你和他做的局吗?”
柳龙安一怔:“什么局?”
刘雨菲眼中泪下,不再说话。
柳龙安恍然悟道:“她一定是认为,刚才都是真的,是我们师徒俩算计她。”急忙道:“雨菲,那些或许都是幻象。我对你之心,天日可表,怎会做局害你?”
见她仍不说话,柳龙安不知所措,只好陪她静坐。
沉默半晌,刘雨菲才又轻声道:“那些都是真的。”
柳龙安急道:“何以见得?”
刘雨菲低声道:“我那里还有些疼呢。”抬头望着他问道:“你的肩头是不是也有一个莲花烙印?”
柳龙安点了点头。
刘雨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命啊。我本想躲在家中,清清静静地过完余生。现在,却要给你做小,与妖族为伍了。”
听她这样一说,柳龙安霁然转喜,急忙道:“不分大小,不分大小。”
刘雨菲凝望着他。
柳龙安激动地道:“以后我会用心呵护你,让你过安稳的日子。”说完匆忙赶往琉璃国,转眼采来十几只七色花朵,殷勤地递到她的面前,“以后天天采来给你吃。”
刘雨菲终于破涕而笑。
见她笑靥如花,柳龙安不由痴住。这些年来,他从未得到过她如此的待遇。
他不知道师傅到底安的什么心肠,不期然竟成全了他和刘雨菲。不仅让他美梦成真,而且帮助他们两人,解开了莲花烙印的谜团。
那朵莲花烙印,困扰柳龙安多年,一直都想找到那另外的一半。想必在刘雨菲的心底,也埋着同样的夙愿。
此刻他们的心思,都在情爱上,根本无暇顾忌,这一切是否由赵大川亲手导演,更加无暇揣测,那又一个秀儿,到底是个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