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不如说是警告,二人心照不宣。
洛肴却忽然显得愉悦,让人不明就里。
他按上沈珺放在心胸处的手,含笑的眼像弯弯的鱼钩子,“好啊。”
语调很是轻快,毕竟——这心眼比针细的仙君记账前居然还甩出两点墨水,或许明日太阳真要从西边升起来了?
翌日天色大亮时九尾依旧不知去向,众人将屋内皆搜寻毕,奈何徒劳无功,便只得继续向林中扩大范围。
凭借晓暾流溢,万物从黑篮的绒布下掀开,一直未看清的景色被摆上展柜,沐浴着莹澈的光晖。
段川细听着四处响动,道:“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他们这一趟是悄然行事,拖得时间越长,出去后就越不好交代,这一点他们都明白,只是现下想找证据又如无头苍蝇,颇有些左右为难。
洛肴活动着肩膀筋骨,“就算不找,我们如今也出不去。”他感受到段川的视线,刚想再开口,却是沈珺继而搭腔:“不周山禁地岂是出入自如之境,否则九尾也不会困于此多年。她亦在拖延时间。”
说着眼神似有若无地从洛肴身上扫过,洛肴笑眯眯朝他目送秋波,可惜被不识风月的人瞪了回来。
洛肴无奈地暗啧一声,将目光移向四周,“或许是信物,或许是文字记录,偌大的林子内当真要藏…”他微不可察地停顿,“可着实不好找。”
他屈指摸过鼻尖,呼吸间满是湿润的草木芬芳,并无异味,却让人更加疑惑。
指腹略有黏腻的暗红色确实是血液,但没有腥气。洛肴不着痕迹地揩去,默默记下刚才发觉血斑的方位。
谁知才走出不过几十步,又有一滴血出现在地面,几乎要与泥土融为一体,若不是有意留心,根本难以觉察。
兽族成妖靠的是机缘造化,万中无一,更不必说九尾这种道行百年的妖,她在此禁地,或许正是不周山鸟雀无踪、活物难寻的原因,才显得这两滴血色愈发诡异。
洛肴心中琢磨着是否是九尾留给他的暗语,但下一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段川的声音传进耳内,“此处有血迹。”
滴落在野草茎秆,流淌痕迹已经干涸,最底端的血珠子却仍旧犹新,表示时间不会太久。
洛肴回头望了眼来时路,自他发现的第一处血液到此地,大致呈现笔直路径,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尚不可知,但一路继续前行应该能找到留下血痕的东西。
于是他说:“前方或许还有。”
碧空如洗,好似一块薄釉,恍然犹若走在倒扣的瓷碗之中,洛肴又随手拔下片叶子,此次行出百来步才显出一点端倪。
沈珺所立处有片野草倒伏,身前是一株苦槠,树干流下的细细暗痕与木纹相差无几,难以分辨,引人注意的是碎雪般散落的木屑,像是凿动枝干而残留。
洛肴走近,才看清沈珺正观察的是什么。
一双鎏金色,中有竖瞳的眼睛。
“九尾的?”沈珺平淡地问。
“不...”洛肴轻咬牙关。他想说不对,密室阵眼才是属于九尾,确凿无疑,可面前的事物又并非造假。
怎么会有第二双眼睛?
他凑近了些,鼻腔仍旧没有嗅到血腥味。
沈珺注意到洛肴的动作,忽然道:“话本撰言涂山九尾喜食人肉、音色如婴,生有九命。你不是话本常客吗?”
他压低音量,像将话语蜷在舌尖,蛇信子似的吐出来:“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能从文人雅客口中听到这种词汇,看来沈珺当真很生气。
若是真给他揪到“私会”的狐狸尾巴,估计不等次日就要血寂摇光。但洛肴旋即却提起嘴角,两人挨得极近,转头时险些擦过沈珺的鼻尖,“话本轶事,无稽之谈罢了,天道连长生都不会应允,遑论九命,不过是她的九处幻身被谣传。”
沈珺嗯一声,薄唇开合:“这是幻身之眼。”
墨蓝瞳眸定定地凝视对方,穿透空中万千悬尘依然清亮锐利,被审视者不偏不移。
他们的目光相织,仿佛能看见彼此几乎要交融在一起的呼吸、看见蓬勃心跳、看见十余秒一晃而过,又无限延展、浮动,若零光片羽,微妙地盘桓着,好像曾经如此对望过无数次。
似日月经天、江河行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那般熟悉。
沈珺心间微突,略带迟疑地移开视线。
段川将周遭都检查了一番,“九尾真身眼盲,或许是借幻身之眼视物?”
洛肴点头又摇头:“这样做的代价也太过庞大,除非她想要‘看到’的东西非常重要,也许...”
也许她在寻找着什么。
第0034章请君
“找到了。”
谢炎从浩瀚卷帙中取出一册,“周易参同契、太平清领书和黄庭内景真经,就是这三卷。”他递给景昱,“师兄与仙君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你们亦不知晓吗?”
景昱语焉不详,只说:“或许另有要事。”
谢炎蹙起的眉使得眸子微眯起来,眼光一时聚若盘明露滴,显出几分锐意,察觉手肘被景宁一碰又零落秋原飞磷般散开,颇有点儿魂不守舍:“怎么了?”
“仙君还同你说了些什么?可不许藏着掖着。”
谢炎这才攒起游于天外的心神,调笑道:“真是稀奇,不学无术的少宗主居然改了性。”被景宁不高兴地哼一声。
“容我想想。”他沿着曾行过的路径,回忆到:“仙君言天下功法唯快不破,但并非仅快在剑刃抑或刀刃,而是在心。形、声、闻、味、触,五感缺一不可。”
谢炎这般说着,顺手抽取卷书简,向上空一抛一接,“就是如此测试的。”
他脚步未停,“其次是稳。稳在刀剑,亦在道心。仙君行到此处...”
谢炎压着话音,掌中书简迅疾袭向景宁眉心,似闪电骤破长空,与此同时却手腕一痛,臂膀偏移咫尺,书简擦着景宁鬓边发梢而过。
景宁下意识地喊出个“啊”,手脚血液几乎都要倒流,惹得谢炎笑出声来,他霎时回过神,握紧景祁替他抵挡的手,跟揽住救命稻草似的,气愤地踹了谢炎一脚,“你胜之不武!”
却被灵巧躲过,那人好整以暇地扬起下巴,啧啧叹道:“你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景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眼看这两人又要掀起一场鸡飞狗跳的骂战,景昱忙借翻看书籍为掩将他们隔开,暗暗朝景祁努嘴,而后转向谢炎道:“自昆仑论道会一别良久,景祁一直遗憾当年与你未分胜负,不知可否再较量一二?”
“现在?”谢炎狐疑的视线越过景昱肩头,好似在望一尊冰凿石刻,整张脸只有眼下一颗泪痣是活的,忽然景祁脑袋上下轻动,出乎谢炎意料地道了声:“请。”
谢炎当即利落地挽一手刀花,“走吧。”
墨黑与月白一前一后往藏书阁外行去,景宁还想去瞧个热乎,希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