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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海志异》,所记载的沧澜海圣水有弥补灵脉之力,或能为我解忧。”
周乞说恰好西凉山有一鬼修出身岭南,告诉他沧澜海虽远在南海,海纳百川,圣水却藏于川流起源地,于昆仑山脉中的一处隐泉。他虽有心夺取,可凭西凉山鬼修的身份,前往昆仑要承担向仙道开战的风险。
那时洛肴脸覆半截傩面,“砰”一声将赶人的和守门的一齐打成包扔进屋内,闲闲抻着筋骨,道:“正巧,我要去昆仑。”
“于是乎,才有盟约一事。”
“我可不做赔本生意,送你消息还帮你办事——虽然没成,但就没收点'辛苦费'?”
周乞露出个思索的神情,不知有是没有,就算有,似乎也并非重要之事。
洛肴见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正欲就此作罢,周乞却忽然道:“你送了我一个消息,也向我讨了一个消息——便是托我打听那年却月观是否参加昆仑论道会,几时去、怎么去、哪些弟子去、拢共去几天。此外,再没有其他。”
景昱动作微滞,而思绪刹那万千。
“谢了。”洛肴倒没甚反应,“救人之事,我定不食言。”
“且慢,我要亲眼看她活下来。”周乞双眸如箭,钉在二人身上。
景昱凝神谛听童女哭音,问他:“你为何接她至此。”
周乞声调低沉:“她自初生起便体弱多病,几次险些夭折,一年前感染伤寒,高烧不退,已半只脚迈入鬼门关。”
景昱眉间稍蹙,“你借九曲鬼河阵延续她的命?”
“天道岂允逆天改命,这不过是以毒攻毒之法,她身在阵中,不会被高烧夺去性命,却要时刻忍受噬骨之刑...”周乞再度合上眼。
二人交换一个眼神,即刻明白对方心意。
洛肴道:“能用来以毒攻毒的杀阵不只九曲鬼河,虽然皆不及它强势,暂保一线生机却是绰绰有余。”
景昱道:“待离西凉山后,我便遣弟子将她送去药师琉璃光处,药师妙手回春,且与却月观私交甚笃,或会予几分薄面。”
“药师琉璃光...”周乞呢喃着,连道三声好,“我曾想向他求药,但他行踪不定,毫无踪迹可寻。”
“药师年迈,近年定居蓬莱。”景昱两指划过剑身,“你遗愿可了?”
束阴阵再次缓缓运转,周乞的魂体逐渐黯淡,他一振衣袖,半空与洛肴目光相接,放声长笑。
“六年过去,你死了,我也死了。”
洛肴稍提唇角,六如缠回右臂,拎着摇光对他略一摆手。
“一路走好。”
第0095章周公之礼
洛肴勾着沈珺的玉坠将人安置到却月观钱庄,表明阵法只能维系她七日性命,要弟子抓紧送去蓬莱,临走前还屈指叩了叩桌沿,问他:“漌月仙君近来如何?”
“啊?”弟子盯着那篆刻姓名的玉坠看了又看,不解其意,“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应当往昆仑去了吧。”
洛肴道句谢,心里琢磨着辞去仙君之名一事,这对沈珺而言不值一提,对映山那老头来说却绝对是个丑闻,没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
映山老头的模样洛肴本来都快忘记,现在想象一下他吃瘪的模样倒还挺高兴的,哼着小曲儿将玉坠往掌内一收,心说,还不是骗走了?
他心情尚佳地往城内最大的客栈前一杵,不消半刻,景昱的身影便印入眼帘。
“如何?”
景昱此行是将西凉山之众安顿,他点点头:“周乞既然有办法让他们困守苟延残喘的西凉山,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前往不周山。落魂钟清邪除秽,是世间再公正不过的圣器。”
洛肴对那膝骨发软的感受记忆犹新,若是业障深重之人必定殒命当场,只不过...
“恐怕于不周山是件棘手事。”
“正好。”景昱平淡道,“多一件制衡的筹码。”
话落率先迈进客栈,夜色已深,星月疏淡。
掌柜正在柜台后拨弄算盘,嘴里念念有词,执笔记着账,一抬眼就见两位白衣人行来,眼尖的认出了却月观校袍,忙放下手中活,堆起笑道:“两位仙家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间天字号上房。”景昱随手扔出半枚银锭。
洛肴眼睛黏上菜单就拔不下来,闻言终于分出神:“怎么不是两间?”
景昱说瞎话都不打草稿,“没钱。”
洛肴笑眯眯道:“我有。”
景昱睨了眼他掌内那金线绣着祥纹的钱袋,一看就知是从谁身上搜刮来的,不容置喙地推了回去,“省着,一间。”
掌柜伸长脖子朝堂内大喝一声,吆喝来小二领他们上楼。
景昱泰然自若在前,洛肴落后三四步在后,拾级向上的过程中皆一言不发,直到店小二将他们领到房前,门扇一关,才有一只手轻轻搭在洛肴后颈。
以虎口虚拢着,呈现出一种意图掌控的姿势。洛肴无奈暗想这人真是从来没变,“强买强卖”的一把好手,满腹坏水也与小时候如出一辙,若非一向秉持着正道信念,单凭十来岁就威胁青竹“剥蛇皮炖蛇汤”的言论,混魔道也定是力拔头筹的人物。
他才这般思忖着,倏忽感受后背发凉,低头一看,地上衣料碎片怎的那么像他的衣服。
洛肴:“......”
他虽心知沈珺是要为他伤处剜肉上药,却仍是忍不住调侃道:“该圆.房了?”
沈珺亦知他口中难吐正经话,没理会,寒浸浸的视线让洛肴诸般不自在,前两次剜腐肉都是他反手随便糊弄的,也不知伤痕有多不堪入目,终于在漌月仙君足以使鸦默雀静的威严下闭了嘴,错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心内第十二次不满他这名字寓意。
肴,肉也,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实是在劫难逃——罢了,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在沈珺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既死之,则安之。
思及此,整个人趴得舒舒坦坦,下巴枕在手臂上,血与肉让曼珠沙华的花蕊栩栩如生。
藤蔓援附于常年练剑的腠理,宛如肌肉下的筋脉,挣脱皮肤攀爬而出,绮靡、妖冶,代表幽冥的死亡彼岸,沈珺每次见时都仿佛道心不定,被蛊惑般触摸它舒展的茎条。
那无数次被逃避,却仍逼迫人无处可躲的问题会悄然生长。
沈珺指尖微凉,取出尖刃,挑开碎肉,一面试图转移刀下人的注意,润了下干涩的嗓子,问道:“小圆怎么样了。”
“小、圆又是个什么东西?”洛肴强忍着倒吸凉气的冲动。剜肉的疼痛远不及将噬骨钉取出时,那次才是感觉半边肩膀都被一刀削掉,他这般不在意受伤的人都木然失神。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与房内燃着的熏香缠在一块,萦绕鼻尖,他却由此分辨出当时沈珺房内的香味,是龙涎辅佐沉檀,好似他生前嗅过。
“那枚铜镜。”待仔细包扎毕,身后之人才开口:“.